漱芳斋的烛火被风得明明灭灭,映着小燕子通红的眼眶。她把自己摔进梨花木椅里,藕荷色裙摆扫过地面的碎花瓣——那是下午紫薇刚换上的晚香玉,此刻落得满地狼藉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紫薇端着碗莲子羹进来,见她攥着狼牙吊坠发抖,银匙“当啷”掉在托盘里,“永琪又来找你了?”
小燕子猛地抬头,眼泪掉在衣襟上:“他凭什么管我?!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凑近紫薇耳边,“我找到我哥了!就是那个穿青衫的萧剑!”
“什么?”紫薇手里的托盘差点翻了,连忙扶住桌沿,“你确定吗?会不会是……”
“错不了!”小燕子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,“他会唱娘教的家谣,玉佩还能跟我的狼牙拼起来!”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萧剑给的玉佩,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玉上,半朵桃花清晰可见,“你看!”
金锁端着水盆进来,闻言脚步一顿,粗布帕子掉进铜盆里:“姑娘找到亲人了?那真是……”
“嘘!”小燕子捂住她的嘴,往门外瞟了瞟,“这事不能声张,我哥说,爹娘就是被鄂敏害死的!”
“乖乖隆滴咚,那老东西看着就不是好货!”小蚊子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,被小桌子一把拽了进来。
“笨等儿,偷听什么呢!”小桌子虽然骂着,眼睛却亮得很,“我这招横扫千军的拳头,早想替姑娘揍他了!”
“吱吱——”小虫子学了声老鼠叫,往窗外指了指,意思是怕人听见。
小凳子踱着方步,摇头晃脑:“《春秋》有云‘父之仇,弗与共戴天’,姑娘要报仇,我等必效犬马之劳!”
小燕子看着他们,心里暖烘烘的,眼泪却掉得更凶了:“我哥说,要找到鄂敏构陷爹的证据才行。他在宫外查,我在宫里留意。”
紫薇握住她的手,指尖微凉:“鄂敏是军机大臣,势力盘根错节,你千万要小心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,“上次尔泰说,鄂敏最近总往户部跑,不知道在查什么。”
“户部?”小燕子眼睛一亮,“我爹当年就是查贪腐才出事的,说不定跟这个有关!”她站起身,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,“明天我就去找尔泰问问!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脚步声,尔泰的声音隔着窗纸透进来:“小燕子睡了吗?我带了些点心。”
小燕子赶紧把玉佩藏进怀里,擦了擦眼泪:“进来吧!”
尔泰推门进来,月白长衫上沾着些夜露,手里提着个食盒:“刚从府里拿的杏仁酥,想着你可能没睡。”他看见小燕子红红的眼眶,眉头立刻皱了,“永琪是不是欺负你了?”
“不关他的事!”小燕子别过脸,“我就是……想起我娘了。”
尔泰把点心放在桌上,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块酥饼:“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,我……我们都在。”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掌心,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。
紫薇看着他们,悄悄拉了拉金锁的袖子,两人相视而笑。
小蚊子突然咳嗽两声:“夜深了,我等先退下,不打扰几位‘商议大事’。”他挤眉弄眼地领着另外三大才子出去,临走时还不忘把门掩上。
烛火跳了跳,映得满室安静。小燕子咬了口杏仁酥,甜得发腻,却让她想起小时候哥哥总偷藏点心给她吃。她抬头看向尔泰,月光落在他脸上,柔和得像江南的水。
“尔泰,”她的声音很轻,“你能帮我查查鄂敏在户部做什么吗?”
尔泰点头,目光坚定:“你想查什么,我都帮你。”
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,照得院子里的海棠树影影绰绰。小燕子知道,从今晚起,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。有哥哥,有紫薇,有尔泰,还有漱芳斋的所有人,他们会一起,为爹娘讨回公道。
夜风吹动窗棂上的风铃,叮当作响,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警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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