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5月22日的深圳，宝安区民治街道的晨雾还没散尽，鸿兴玻璃深圳制品有限公司的铁门就被员工们围得水泄不通。38岁的王芳攥着皱巴巴的工资条，指腹反复着“4月薪资未发”的字样——丈夫在东莞的电子厂刚降薪，儿子的学费还压在抽屉里，宝岛总部破产的消息像块巨石，砸得这个家摇摇欲坠。
“听说了吗？总部的少爷在澳门输光了家底，连咱们的工资都拿去填窟窿了。”旁边的老郑蹲在地上抽烟，烟蒂在水泥地上摁出焦痕，“昨天去劳动局，人家说宝岛老板跑了，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。”
厂房的卷闸门突然“哗啦”一声被拉开，穿制服的政府工作人员举着扩音喇叭喊：“大家安静！致一科技的人马上到，有重要通知！”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，王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想起上周在致腾APP上刷到的新闻，说惠州的鸿兴玻璃被致一接管了，员工不仅补发了工资，还涨了薪。“真能轮到咱们吗？”她小声问老郑，指尖在工牌上的“质检员”三个字上蹭来蹭去。
两个小时后，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厂区门口。90后的周杰瑞跳下车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肘部，手里抱着台平板电脑，广州口音里带着爽朗：“各位师傅好！我是致一科技玻璃制品子公司的总经理周杰瑞，从今天起，这地方就是咱们的新主场了！”
他举起平板，屏幕上赫然是员工们的工资明细：“4月的工资，致一先垫上，今天下午就到账。5月起，月薪普涨20%，质检员像王芳姐这样的熟手，首接拿1万2！”
人群里爆发出欢呼，王芳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。老郑掐灭烟头，声音发颤：“周经理，这厂房……真能重新开？”
“何止重开。”周杰瑞指着厂房里的旧设备，“三个月改造期，咱们要加装智能生产线，以后生产致一科技的光伏玻璃，供应粤港澳大湾区的新能源项目。”他调出设计图，“原来的仓库改造成研发中心，楼上建员工宿舍，200平的大户型，干满两年免费住！”
政府工作人员补充道：“区里己经批了专项补贴，水电全按工业最低价算。致一还承诺，这条生产线投产后，能带动周边500个就业岗位，比原来的鸿兴规模大十倍！”
王芳跟着周杰瑞走进车间，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天窗照进来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摸着熟悉的质检台，突然想起刚进厂时，师傅说“玻璃这东西，看着脆，其实韧着呢”。现在看来，人也一样，再难的坎，只要有盼头，总能跨过去。
“王芳姐，你看这台新设备。”周杰瑞指着平板上的3D模型，“德国进口的质检仪，比原来的老机器效率高五倍，学起来不难，我让工程师手把手教你。”
老郑蹲在地上，用手指丈量着车间的宽度：“我年轻时在东莞的玻璃厂干过，懂点生产线改造，周经理要是信得过，我来牵头？”
周杰瑞眼睛一亮：“求之不得！就任命你当改造组组长，月薪再加3000！”
上午十点的阳光越来越暖，员工们自发地拿起扫帚打扫车间，王芳给东莞的丈夫打电话，声音里带着笑：“别担心工资了，咱厂被致一接了，以后日子有奔头了！”
周杰瑞站在厂房中央，看着这群重新燃起干劲的工人，突然觉得手里的改造计划不再是冰冷的图纸。三个月后的景象在他眼前清晰起来：智能机械臂运转如飞，光伏玻璃在传送带上闪着蓝光，员工宿舍的阳台上晒着被子，食堂飘出星畅有机蔬菜的香气……
远处的致一科技总部大厦在阳光下泛着光，像座永远亮着的灯塔。周杰瑞知道，宝安区民治街道的这家老厂房，不会随着鸿兴的破产消失，它会以“致一子公司”的新身份，继续见证这座城市的奋斗与新生。而那些关于“失业”的恐惧，终将被机器的轰鸣、工资到账的提示音，还有每个工人脸上踏实的笑容，彻底取代。
就像周杰瑞在动员会上说的：“旧时钟停了没关系，咱们换个新机芯，照样能走出更准的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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