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警察总部重案组办公室内，程墨站在贴满照片和资料的案情板前。
晨光透过百叶窗，在满地的档案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烟草混合的气味，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。
阿强推门而入，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，额头上还挂着汗珠："查到了，'昌隆'的注册资料。
"他将文件摊在桌上，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，"表面是海鲜批发生意，实际控制人是三合会的'龙哥'。"
程墨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——一个光头男人站在游艇上，胸前挂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，手臂上的青龙纹身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光泽。
"陈大昌只是个小角色。"阿强指着另一份文件，"真正的大鱼是这位——黎世龙，绰号'龙哥'，控制着从香港到东南亚的走私线路。"
程墨的目光落在案情板中央——那里钉着死者张志强的照片，旁边是那张写着数字的纸条："143-726"。
"银行那边有消息吗？"
阿强摇摇头："查遍了所有银行，没有这个编号的保险箱。"他顿了顿，"但我在张志强的住处发现了这个。"
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，里面是张泛黄的海图，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坐标。海图边缘写着一串数字，正是"143-726"。
"这是..."程墨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坐标，"走私船的航线？"
"不止。"阿强压低声音，"张志强生前在偷偷记录这些船的动向。我怀疑他想举报，所以被灭口。"
程墨的手机突然响起。法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："程Sir，死者指甲缝里的物质化验出来了——是某种特殊的防锈漆，通常用于游艇保养。"
"能确定是哪家船厂用的吗？"
"很特别，含有高比例的锌粉。"法医顿了顿，"全香港只有'永丰船厂'用这种配方。"
永丰船厂位于香港仔避风塘，是个老旧的修船厂。
程墨和阿强到达时，正值中午休工时间，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蹲在阴凉处吃盒饭。
船坞里停着几艘待修的渔船，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海水混合的气味。
厂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，古铜色的脸上刻满风霜。他接过照片看了看，摇摇头："这艘游艇不是我们修的。"
程墨注意到老人的眼神闪烁："确定吗？这种防锈漆只有你们厂用。"
老人的手指微微发抖："我...我们只修渔船，不接游艇的活。"
就在这时，船厂后门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。程墨循声望去，看到一个穿工装裤的年轻人正慌张地躲进仓库。
仓库里堆满了船用零件和油漆桶。程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角落，照出一艘被帆布遮盖的游艇。
掀开帆布，艇身上"海龙号"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——正是照片上那艘游艇。
"这艘艇上周送来保养。"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说，"老板特意交代要保密..."
程墨检查游艇，在船舱地板上发现了几处暗红色痕迹，己经被人仔细擦拭过，但在紫外线灯下依然清晰可见。
"血迹？"阿强问道。
程墨点点头："带回去化验。"
他的目光落在船舷的一个小标记上——是个用刀刻的三角形符号，里面写着"143"。
回到警署，化验结果很快出来：船舱里的血迹与张志强的DNA吻合。
"现在可以确认了。"程墨指着案情板，"张志强是在这艘游艇上被杀，然后被塞进海鲜箱抛尸。"
阿强翻着刚送来的资料："根据海事处的记录，'海龙号'注册在一个空壳公司名下，但实际使用人是黎世龙。"
程墨的手机再次响起。是码头巡逻警员的报告："程Sir，'海龙号'刚刚离港，往南丫岛方向去了。"
"通知水警。"程墨抓起外套，"我们追。"
快艇划破海面，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。程墨站在船头，望远镜里，"海龙号"的白色船身正在远处若隐若现。
"他们加速了！"驾驶快艇的警员喊道。
突然，"海龙号"调转方向，径首朝他们冲来。
程墨看到甲板上站着几个人，其中那个光头格外显眼——是照片上的"龙哥"。
"小心！"阿强一把拉住程墨。
"海龙号"擦着快艇掠过，激起的浪花将快艇掀得剧烈摇晃。程墨稳住身形，看到"龙哥"站在船尾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。
"追不上了。"警员沮丧地说，"他们的马力太强。"
程墨望着远去的游艇，突然注意到船尾的排水口正在排出某种液体——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虹色。
"取水样！"他命令道，"他们在销毁证据。"
回到警署，化验室的报告让所有人都震惊了——水样中含有大量毒品成分。
"原来如此。"程墨盯着案情板，"'海龙号'不只是走私海鲜，还在运毒。"
阿强匆匆推门而入："查到了！'143-726'是他们在南丫岛的仓库编号！"
南丫岛北角的一处废弃仓库外，程墨和重案组成员悄悄靠近。仓库大门紧锁，但侧窗的玻璃己经破碎。
程墨从窗口翻入，落地时踩到了一地的玻璃碎片。仓库里堆满了海鲜箱，但角落里几个特制的保温箱格外显眼。
他撬开一个箱子，里面是密封的塑料袋——装满了白色粉末。
"找到了！"阿强压低声音，"至少上百公斤。"
突然，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。程墨示意所有人隐蔽。
大门被推开，几个彪形大汉走进来，为首的正是"龙哥"。他环顾西周，突然掏出手枪："出来吧，警察先生。"
程墨从货架后现身，枪口对准"龙哥"："黎世龙，你被捕了。"
"龙哥"狞笑着举起一个遥控器："那就同归于尽吧。"
程墨的瞳孔骤缩——他看到仓库各处都绑着炸药。
"你跑不掉的。"程墨的声音很稳，"外面全是警察。"
"龙哥"的手指按在按钮上："那就一起死！"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声枪响。"龙哥"的手腕爆出一朵血花，遥控器掉在地上。狙击手的光点在"龙哥"额头上一闪而过。
"放下武器！"扩音器里传来指挥官的声音，"你们被包围了！"
"龙哥"的跟班们纷纷丢下武器投降。程墨上前，一脚将遥控器踢开。
"你以为这就完了？""龙哥"狞笑着，嘴角渗出鲜血，"这条线上的人，你一个都动不了..."
程墨捡起掉落的遥控器，发现上面的指示灯根本没亮——是个唬人的道具。
"带回去。"程墨对阿强说，"好好审。"
警车驶离仓库时，程墨回头望了一眼。夕阳下的仓库显得格外破败，但谁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秘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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