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5日清晨，香港警察总部证物室的门锁被撬开。
程墨站在凌乱的铁架前，晨光透过高窗照在满地散落的证物袋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灰尘的气味，混合着某种若有若无的腥味。
"丢了什么？"程墨蹲下身，橡胶手套在地面上擦出细微的声响。
管理员老陈擦了擦额头的汗："就一箱东西——从'海龙号'上缴获的海鲜样本。
"他的手指微微发抖，"其他贵重证物都没动。"
程墨的目光扫过架子。编号E-76-143的证物箱不见了，那是专门存放"海龙号"船舱内发现的冷冻鱼样本的箱子。
箱子里除了鱼，什么都没有——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。
"监控呢？"
老陈苦笑："昨晚停电两小时，备用发电机也故障了。"
程墨的手机突然震动。阿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："程Sir，黎世龙的账本破译出来了！"
审讯室里，黎世龙的光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。
他靠在椅子上，手腕上的铐链在桌面敲出规律的声响。看到程墨进来，他咧嘴一笑，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"龙哥，睡得还好吗？"程墨拉开椅子坐下，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。
黎世龙耸耸肩："比我家狗窝强。"他的目光扫过文件，"找到什么好东西了？"
程墨翻开账本复印件，指向频繁出现的"金鱼"二字："说说这个。"
黎世龙的笑容僵了一瞬："就是金鱼啊，我养了几缸观赏鱼，不行吗？"
"每周交易上百条金鱼？"程墨冷笑，"你的鱼缸有多大？"
黎世龙突然前倾身体，铁链哗啦作响："程Sir，有些事知道太多不好。"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"你老婆孩子住深水埗对吧？儿子在圣保罗小学？"
程墨的眼神骤然变冷。他缓缓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黎世龙："威胁警察？"
"闲聊而己。"黎世龙靠回椅背，"我这种小角色，哪敢啊。"
阿强在走廊上等程墨，手里拿着份传真："查到了！'金鱼'是他们的暗号，指代一种新型毒品，混在冷冻鱼里运输。"
程墨接过传真，是国际刑警的回复。
上面附着几张照片——被掏空内脏的冷冻鱼体内塞满密封袋，袋中是一种淡蓝色晶体。
"所以证物室被盗..."
"他们想销毁证据。"阿强点头，"但奇怪的是，账本显示最近一批'金鱼'应该还在香港。"
程墨的手机再次响起。
法医急促的声音传来："程Sir，化验有新发现——那些鱼样本的冷冻方式很特殊，用的是某种特制冰晶，可以躲过X光检查！"
香港仔渔市场依旧热闹。程墨站在"昌隆海鲜"的档口前，看着工人将一箱箱冻鱼搬上货车。
货车侧面漆着"永丰海鲜批发"的字样，正是黎世龙名下的公司。
"这批货去哪的？"程墨拦住一个搬运工。
工人擦了擦汗："南丫岛啊，每天都这个点送。"
程墨的目光追随着货车，首到它消失在街角。他转向阿强："查查永丰公司在南丫岛的仓库。"
南丫岛北角的永丰仓库比想象中要大。
铁皮围墙足有三米高，大门紧闭，门口站着两个穿工装的男人，腰间鼓鼓囊囊的。
程墨和阿强绕到仓库背面。围墙上的铁丝网己经锈蚀，轻轻一推就露出个缺口。
两人猫腰钻进去，落脚处是松软的沙土，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柴油的混合气味。
仓库侧窗的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尘。程墨用手帕擦出一小块，透过缝隙看到里面堆满了印有"永丰"字样的泡沫箱。
几个工人正将箱子搬上推车，运往角落的一个冷库。
冷库门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，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，正用仪器检查每箱货物。当他掀开一条冻鱼的鳃盖时，程墨看到鱼嘴里闪过一道蓝光。
"就是那里。"程墨压低声音，"他们在分装毒品。"
阿强正要掏枪，程墨按住他的手："等等，看那边。"
冷库侧面有道小门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出来，手里拿着本账簿。
即使隔着口罩，程墨也认出了那双眼睛——是廉政公署正在通缉的贪污探长赵志雄。
"难怪黎世龙这么嚣张。"阿强咬牙，"有内鬼。"
程墨悄悄拍下几张照片，相机快门声被仓库内的机器轰鸣掩盖。
就在他们准备撤退时，一只野猫突然从脚边窜过，碰倒了堆放的铁桶。
"什么人！"仓库内的守卫大喝一声，手电筒光束扫向窗口。
程墨和阿强俯身疾跑，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犬吠。两人翻出围墙时，子弹擦着耳边呼啸而过，在铁皮上留下一个个透光的弹孔。
快艇在海面上疾驰，程墨回头望去，仓库方向亮起了警灯——但不是来追他们的，而是包围了整个仓库。
"总部行动了？"阿强喘着气问。
程墨摇头："不是我们的人。"
第二天的报纸头条赫然写着：《南丫岛破获特大贩毒集团，廉政公署揪出警队蛀虫》。
配图是戴着手铐的赵志雄和满地的毒品。
警署会议室里，程墨将证物一件件放入档案箱。
黎世龙己经转交廉政公署，"金鱼"案告一段落。但当他拿起最后一份文件时，一张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——
照片上是"海龙号"的船舱，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标记：三角形内刻着"143"。和之前在张志强案发现场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"这到底是什么？"程墨喃喃自语。
阿强探头看了一眼："像是某种编号？"
程墨的手机突然响起。是国际刑警的联络人："程先生，您发来的符号我们查到了。这是东南亚一个走私集团的标记，专门用于..."
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被杂音淹没，接着变成忙音。程墨回拨过去，却提示号码不存在。
档案室的门被推开，鉴证科的小张匆匆走进来："程Sir，您要的'海龙号'船舱样本重新化验有结果了。
"她递过一份报告，"那些蓝色晶体不是毒品，而是一种罕见的深海矿物，可以用于制造精密仪器。"
程墨猛地站起身："确定？"
"千真万确。"小张点头，"更奇怪的是，样本里检测出微量辐射。"
程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他抓起外套："去海事处！我要查'海龙号'过去半年的航行记录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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