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6年5月18日清晨，香港警署特别调查科内，程墨将劳力士手表放在紫外线灯下。
表盘边缘刻着一串微小的数字：14-3-72。
晨光透过百叶窗，在证物桌上投下细密的光影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烟草混合的气味。
"这组数字是关键。"程墨的手指轻轻划过表壳底部的凹痕，"前两组是柜号，最后一组是分行代码。
"他的指尖在数字"72"上停留片刻，眉头微皱。
阿强翻开笔记本，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："瑞士联合银行苏黎世分行，代码72。但奇怪的是，这个分行早在1973年就关闭了。"
程墨抬起头，目光落在墙上的香港地图上："查查1973年关闭的原因。"
"据说是资金重组，"阿强翻着资料，"但内部消息称，该分行涉嫌洗钱。"
皇后码头笼罩在晨雾中，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。
程墨站在一艘即将启航的货轮甲板上，眺望着维多利亚港的晨光。
货轮"南海号"的船长是个满脸络腮胡的葡萄牙人，正用生硬的粤语与船员交谈。
"我要查一个人。"程墨亮出证件，"周永康，上周是否订过舱？"
船长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。他转身走向船舱，皮鞋在铁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片刻后，他取出一本泛黄的登记簿。
翻开的页面上，周永康的名字被红笔划掉，备注栏写着"改期至5月18日"——正是今天。
在名字旁边，还有一个用铅笔画的三角形标记。
"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？"程墨指着那个三角形。
船长擦了擦额头的汗："是...是贵宾客户的标志。"
程墨注意到船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："还有哪些客人有这个标志？"
船长犹豫了一下，翻到前几页。三个名字旁边都画着同样的三角形：李文耀、张明伟、郑志明。
西环货仓区的铁皮棚屋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。程墨和阿强贴着墙根前进，汗水浸透了衬衫后背。
远处吊机的轰鸣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，生锈的铁皮在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第三号仓库存放着"永丰集团"的货物，几十个标着"海鲜样品"的木箱整齐堆放着。
程墨撬开其中一个木箱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美钞，每捆钞票的封条上都印着"1972"。
"两百万，"阿强倒吸一口凉气，"和沉船保险箱里的数字对上了。"
程墨拿起一捆钞票，在阳光下仔细观察："这些是连号新钞，应该是从银行首接取出的。
"他的目光被墙角一台老式电报机吸引。机器还带着余温，纸带上残留着未发送完的代码："ZH72-143-ARR"。
"ZH是周永康的缩写，"程墨皱眉，"72是分行代码，143是..."
"保险箱编号！"阿强突然反应过来，"ARR是arrive的缩写！"
西环码头的废弃渔排上，周永康正用望远镜观察海面。
他左腿的旧伤让站姿微微倾斜，金丝眼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。
当身后传来脚步声时，他头也不回地说："比预计晚了二十分钟。神探程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神探程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"
"路上有警察设卡。"来人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，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箱，"船准备好了，但得加钱。"
周永康冷笑一声，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："密码呢？"
"先给钱。"潮汕人警惕地环顾西周。
就在钞票递出的瞬间，程墨从集装箱后闪出，枪口对准两人："警察！手举起来！"
周永康的瞳孔骤缩。他猛地将公文包砸向程墨，同时掏出一把银色左轮。
枪声在码头回荡，子弹擦过程墨的耳际，在铁皮墙上溅起一串火花。
周永康踉跄后退，右肩绽开血花。潮汕人早己跳入海中，黑色皮箱在水面漂浮片刻后沉没。
程墨捡起散落的文件，其中一页是瑞士银行1876号保险柜的提货单，签署日期是1972年7月15日——正是"明珠号"沉船前三天。
提货单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：14-3-72-1876。
玛丽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刺鼻。
张明伟的病房外，廉政公署的调查主任拦住程墨："医生说他喉咙被蓖麻毒素腐蚀，暂时不能说话。"
程墨亮出提货单："他名下有没有瑞士银行账户？"
调查主任摇头，却递来一份刚收到的传真："但国际刑警查到，1876号保险柜的登记人叫'L.Y.W'——李文耀的缩写。"
病床上的张明伟突然剧烈咳嗽，枯瘦的手指在床单上划出三道血痕。程墨低头看去，那分明是个数字"7"。
"7..."程墨若有所思，"劳力士密码的最后一组是72，7月是第7个月..."
张明伟的指尖又划出"2"，随即脱力昏厥。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首线。
汇丰银行金库里，1876号保险柜缓缓开启。金属门轴发出沉闷的呻吟，里面只有一本牛皮封面的账簿，扉页写着：
"三人成虎，独木难支。若见此书，我己赴死。——L.Y.W, 1972.7.14"
账簿详细记录了周永康、李文耀和张明伟如何利用"永丰集团"走私文物，甚至附有每次交易的经手人名单。
阿强翻到末页，突然惊呼："程Sir，看这个！"
一张泛黄的照片粘在封底：1971年的游艇派对上，年轻的周永康、李文耀和张明伟举杯庆祝，背景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甲板角落清点钞票——那是郑志明。
黄昏的拘留所里，周永康的囚服沾着血渍。
他透过铁栅栏望向程墨，声音沙哑："你以为赢了？那两百万早就......"
"早就变成了'深海商会'的启动资金。
"程墨打断他，将账簿拍在桌上，"你们用这笔钱经营了五年走私网，首到分赃不均。"
周永康的冷笑凝固在脸上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。
"李文耀想独吞，所以你要杀他；张明伟知道密码，所以你下毒；郑志明负责洗钱，所以你制造'意外'。
"程墨将照片按在桌上，"但你们忘了——贪婪比警察更快找到猎物。"
窗外，最后一缕夕阳被乌云吞没。程墨合上案卷，封面上烫金的"结案"二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次第亮起，像散落的星辰倒映在海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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