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，张清睁开眼，发现周临渊己经醒了，正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山林。
“这么早？”张清坐起身。
周临渊回头，唇角微扬：“你这地方，连空气都比城里新鲜，睡不懒。”
张清没接话，起身洗漱。等他收拾完出来，周临渊己经坐在茶亭里，手里捧着一杯茶，慢悠悠地喝着。
“今天做什么？”周临渊问。
“学琴。”张清走向西厢房，那里己经被他改造成琴房。
周临渊挑眉，放下茶杯跟了过去。
琴房里，张清的古筝摆在正中央，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几本乐谱和一本《古筝入门技法》。
他坐到琴前，手指轻轻抚过琴弦，试了几个音，然后开始弹奏。
起初，指法还有些生涩，但很快，旋律便流畅起来。
周临渊靠在门框上，静静听着。
他不懂古筝，但能听出张清弹的是一首简单的《高山流水》片段，技巧算不上娴熟，可琴音却意外地悦耳，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山间的灵气，清透空灵。
一曲终了，张清停下手指，抬头看向周临渊：“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周临渊淡淡道，“就是有几个音不准。”
张清“嗯”了一声，低头调整琴弦。
周临渊走进琴房，目光扫过墙上的乐谱和笔记，忽然问：“学了多久？”
“三个月。”
“三个月就能弹成这样？”周临渊有些意外。
张清没解释，只是继续调音。
其实，自从他开始用灵水滋养身体后，学东西的速度就快了许多。手指的灵活度、对音准的敏感度，甚至是记忆力，都远超常人。
再加上玉珠灵源的影响，他弹奏的琴音天然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，即便是初学者的曲子，听起来也格外舒服。
周临渊也没追问，只是走到窗边，推开窗户。
山风拂过，带着草木的清香。
“继续弹。”他说。
张清看了他一眼，手指重新落在琴弦上。
这一次，他弹的是《渔舟唱晚》，曲调悠扬舒缓，仿佛夕阳下的湖面，波光粼粼，渔歌渐远。
周临渊闭上眼，任由琴音流淌进耳中。
明明知道张清的指法还不够熟练，可这琴声却莫名让人放松，像是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片宁静之中。
午后，张清放下琴，走出琴房。
周临渊己经不在屋内，他环顾一圈，发现那人正躺在香樟树下的躺椅上，闭目养神。
张清走过去，周临渊睁开眼，懒洋洋道：“弹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挺好听的。”周临渊难得夸了一句，“就是曲子太老。”
张清：“……”
周临渊勾唇：“下次带点现代乐谱给你。”
张清没理他，转身走向后院。
周临渊也不在意，重新闭上眼，听着山间的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，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等他再醒来时，天色己经微微转暗。
他坐起身，发现张清不在院子里。
“人呢？”
周临渊起身，循着声音走向后院的工作间。
推开门，他看到张清正站在一张木桌前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，专注地雕刻着什么。
桌上摆着几个半成品的木碗和茶杯，旁边是一罐深褐色的粘稠液体。
“生漆？”周临渊走近。
张清头也不抬：“嗯，野生的。”
周临渊拿起一个己经雕刻好的木杯，仔细端详。杯子造型古朴，表面打磨得极为光滑，但还未上漆，木质纹理清晰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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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张清放下刻刀，拿起刷子，蘸了生漆，均匀地涂在木杯表面。
生漆的气味有些刺鼻，但周临渊没躲，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清的动作。
“你还会这个？”
“刚学的。”张清淡淡道，“山里漆树多，采来试试。”
周临渊看着他一层层上漆，手法虽然不够专业，但胜在细致。
“给我也做一个。”他突然说。
张清手上动作一顿，抬眼看他。
周临渊唇角微扬：“以后我来度假，用自己的杯子喝茶。”
张清沉默片刻，点头：“行。”
周临渊满意地笑了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木料把玩：“什么时候能做好？”
“生漆要阴干，一层漆得晾一天，至少要上七层。”张清计算了一下，“十天吧。”
“这么久？”
“嫌慢就自己学。”
周临渊低笑：“那算了，我等你做好。”
张清没再理他，继续手上的活。
周临渊也不走，就靠在桌边看他工作。
屋内很安静，只有刷子涂抹生漆的细微声响。
窗外，夕阳的余晖洒进来，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。
晚饭后，两人坐在茶亭里喝茶。
周临渊捧着张清刚烧制好的陶杯，杯身还带着未褪尽的温度。
“你这手艺，放外面能卖高价。”他抿了一口茶，评价道。
张清：“不卖。”
周临渊轻笑：“知道，你什么都不卖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下次我带副棋盘来。”
张清抬眼：“你会下棋？”
“嗯，围棋。”周临渊指尖轻敲杯沿，“你呢？”
“会一点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周临渊勾唇，“省得我带个不会玩的来，无聊。”
张清没接话，只是喝了口茶。
夜风微凉，茶香袅袅。
周临渊忽然问：“你平时一个人，不觉得闷？”
张清：“习惯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周临渊望向远处的山林，“你这地方，比城里舒服多了。”
张清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周临渊忽然笑了：“下次来，我带瓶好酒。”
“随你。”
夜色渐深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话题从茶具的制作到山里的季节变化，再到偶尔提及的都市琐事。
没有刻意的寒暄，也没有尴尬的沉默，就像两个相识己久的老友，闲散地消磨着时光。
第三天清晨，周临渊收拾好东西，准备离开。
张清只送他到院门口。
“漆杯做好我会告诉你。”他说。
周临渊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，递给他：“有事打这个电话。”
张清接过，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号码，连公司名称都没有。
“嗯。”
周临渊转身走向山路，走了几步，又回头道：“下次来，希望能听到你弹新曲子。”
张清：“……看心情。”
周临渊低笑，挥了挥手，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。
张清站在原地，看着手中的名片，半晌，将它收进了口袋。
转身回院时，他的目光扫过香樟树下的躺椅、茶亭里的茶杯，还有后院工作间里未完成的漆器。
这座深山老宅，似乎因为某个人的短暂停留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气。
他走进琴房，手指轻轻拨动琴弦。
清越的琴音在山间回荡，惊起几只飞鸟，振翅掠过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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