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嬴政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，连脸都不敢露，江月奇怪地问：“你这是怎么了？搞得这么神秘。”
嬴政尴尬一笑：“吹了点风，见不得人，还请先生别怪。”
江月笑了笑：“这病也来得正巧，不过你能亲自来倒也挺好。”
嬴政环顾铺内道：“这里可真热闹。”
看到周围一堆人在忙碌，外面又围着不少等待购纸的士人，便问：“这些买纸的士人，都是你特意安排来的？”
“不是我请的。”
江月淡淡地说，“我让东方家派了些人负责管理，他们安排的。我自己培训人费时间，干脆合作更省事。”
嬴政赞道：“还是先生考虑得周到。”
江月笑道：“你来了正好，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。”
说完，便让人把东方晴唤来。
东方晴快步走来，微笑着说：“下人们正在做事，不知先生有何指教？”
“带她认识一下老赵。”
江月指着一旁的人说道，“这位是我的朋友，也是我诸多生意的重要合伙人之一。”
“老赵？”
东方晴转过头看着那位赵姓人，见他身披丝绸，脸面遮住，心下不由地生出疑虑。这样打扮，莫非来头不一般？而且赵旁边站着神态肃然的王贲，更加说明不是普通人。
江月解释：“老赵身子不大舒服，不能露面，请不要见怪，他为人很平和。”
东方晴行了一礼：“民女东方晴，见过赵大人。”
江月略有惊讶：“你认得他？”
“未曾相识。”
“你怎么确定他是官员？”
江月笑着问道。
东方晴轻声道：“凭气质。他不似普通商人，这等气度，在咸阳少见。”
“你眼光不错。”
江月点头，“你猜对了，老赵的确做过官。不过他为人随和，你们以后称呼他老赵也无妨。”
“民女不敢失礼。”
东方晴微笑，“家父常教导我，礼不可废，身份有别，长幼有序。”
“东方小姐家教很好。”
江月称赞道。
嬴政闻言淡淡一笑，“随你吧，若想称呼赵大人，也无不可。”
他心里想着，除了江月，他不希望其他人也这般亲近自己。
江月身份特别，别人又是谁？
他身为一国之君，岂是人人皆可靠近？
东方晴虽出身咸阳望族，在嬴政眼中，也不过如蝼蚁一般。
“遵命！”
江月笑着开口，“等会我那纸铺和饭馆一同开业。”
“先生，您昨日不是说今天要展示那样物件吗？”
“你说飞天之物？”
江月笑道，“别急，马上就能让你们亲眼瞧见。只不过那物件最多载三人，人多了便会不稳。不如就由我、你再带东方晴一同试乘？”
“民女就不去了……”
东方晴连忙应道，“奴不敢奢望，而且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，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你不去……也好。”
江月颔首，“那就我、赵大人和老王同去？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
嬴政微微一笑，心中有王贲同行，也觉更安心。其实他也知道，真到了空中，王贲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。
“稍等我片刻，安排妥当咱们便走。”
“我等你。”
嬴政难掩兴奋之情，这样的心情，己经许久未曾有过。
“王卿，你觉得东方家此人如何？”
等东方晴和江月离远后，嬴政低声问王贲。
“懂得进退。”
王贲回答。
“懂得进退？”
嬴政一笑，“朕倒是觉得，她己看出了一些门道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，她认出您身份？”
王贲脸色一凝，“若如此，末将立刻调集人马护陛下周全。”
“无须惊动。”
嬴政缓缓摇头，“她虽然聪颖，也只是装不知罢了。说那番话，不过是意识到你我身份非同寻常，但既不点破，也不敢造次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她心知却不点明，故作无知而己。”
嬴政神色平静，“不必在意，朕也没打算在这上面花费心思。只要她不越界，就随她去表现吧。如果她胆敢妄动，后果自负。”
“末将明白，请陛下安心。有末将在，定不会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！”
“嗯。”
“爹……”
转过几道回廊，东方晴快步迈进后堂，来到正翻看账簿的东方礼身边。
“你怎么这般神色不安？”
“爹爹，我……我方才看到了……”
东方晴朝门外望了望，低声说：“看来传言不假。”
东方礼听得此话，心头一震，几乎站不稳。
“他……可曾提过什么？”
“没说什么，想来他也不会特意找我们的麻烦。”
东方晴压低嗓音提醒：“可我们还得谨慎些，千万莫要让仆从招惹是非，坏了赵大人那边的计划。”
“说得对，说得对！”
东方礼点头如捣蒜，“所幸带来的都是签过死契的家奴，绝不会出岔子。”
所谓死契，就是永世为奴之约。签下之后，生杀大权尽归主家，除非赎身，否则一生不得脱身。
“爹爹，我们用不着高调。”
东方晴接着说，“只要我们安分做事，藏锋隐拙，谁也不会留意我们。只要能搭上江月这根线，爹爹前程便无可限量。”
东方礼听了满脸欣慰：“有你这句话，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？你可比十个儿子还有用！”
正说着，一道笑声从外头传来，“老赵，我的物件呢？准备好了没有？”
“全都妥当了？”
嬴政一进门就显得兴致勃勃，“带我去瞧瞧吧，这天上，怎么上去？”
“跟我来！”
江月一边引路，一边说，“陛下、王将军，请随我到后院看看！”
来到后院空地，眼前赫然矗立着一个庞然大物——一个圆鼓鼓的球形物件立在地面。
“这就是你要我看看的东西？”
嬴政绕了一圈，眉头微挑，“这东西怎会上天？它无羽无翅，也没有机关，怎可能飞天？”
068 疑云乍起，何来神迹？
“眼界窄了些。”
江月哈哈一笑，“陛下莫急，待会就知道它的妙处！”
话音未落，江月便招呼手下开始动手，准备升空。
虽说没有现代工业产物塑料可用，但这并不意味着束手无策——若用不起丝质或化学布料，那就用皮毛代替！羊皮洗净刮净油脂后，缝紧做成气囊，飞个百十米己然是足够用。
咸阳地势平旷，无须登临云端，飞上几十丈便能纵览全城。
“这……真的飞得起来？”
嬴政仍带迟疑地望着那气球。
火盆被点燃，热流升腾，原本有些瘪塌的气球慢慢膨胀起来。
嬴政惊讶地看着：“呀？真的鼓起来了？”
他又疑惑问道：“先生，为何还不飞呢？”
江月笑道：“别急，等我们上去就会飞了。”
“真的能飞？”
“当然。”
江月应声，“来，跟我一起上。”
说完，他带嬴政与王贲步入吊篮。
王贲注意脚下堆放的石块，问：“这些石头做什么用？”
“有了这些石头压着，气球才不会提前飞走。”
“还要绑绳子？”
“那当然，不然飞到半空掉了下来，十几米的高度可是非常危险。”
一听此言，嬴政顿时变色，立刻同王贲将系带牢系在腰间。
确认绑牢之后，江月示意王贲将篮中石块全部丢掉。
“要起飞了！”
他一声低笑。
还未等嬴政开口，吊篮一阵震颤。
嘭！啪啪……
石块落下，热气球立刻升空，一种奇妙的漂浮感涌上众人心头。
“看啊，我们在上升！”
嬴政惊喜出声。
王贲惊叹之余，嬴政己是喜上眉梢：
“升上天竟真能做到！己经比这院子还高了！”
江月微笑接道：“院子里比得过什么？今天我们还要飞得更高，看清整座咸阳。”
一听此话，嬴政心头一震。他治理咸阳多年，却从未有过从高空俯瞰全城的视角。
“太好了，我正好好好看看！”
嬴政满心欢喜道，“咦？先生，下面怎么还有一条绳子挂着？”
他察觉到气球下方拴着一条索绳，如同长尾一般拖拽身后。
江月解释道：“这是留用的，否则风一吹走了怎么办？待会还要靠它呢。”
嬴政恍然，继而又兴奋地探身向下望去。
随气球升高，地面上的景象逐渐广阔。街道、房屋一一展现。
他们看到渭河波光闪耀，小舟悠然其上，两岸杨柳轻扬，一片片碧绿在建筑之间映衬得格外分明。
嬴政满脸惊喜：“这就是咸阳？住了这么多年，竟不知它竟这样好看！江先生，你这气球真是神奇！”
“你喜欢，那就留下。”
江月笑道。
什么？
嬴政先是惊愕，随后大喜：“真的送我？这么好的东西，你不不舍得？”
“我不常飞，留着没用。”
江月说道，“但这东西飞多了容易吸引注意，城里尽量少用，太显眼容易招来麻烦。”
“确实需要注意……”
嬴政若有所思地回望王贲，目光中隐含意味。王贲会意，自知该用什么办法应对突况。
“还是小心点好。”
江月提醒道，“你如果喜欢，去城外试试也无妨，但要避开人群，别被人盯上。”
“说得是。”
嬴政微微一笑，“多谢先生提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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