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百叶窗时，蓝心悠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。她摸出手机，看见方媛发来的消息："悠姐，我买了早餐过来，程哥说你醒了就叫他。"
她抬头看向陪护椅，那里己经空了，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。床头柜上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，旁边压着张纸条，是程远的字迹："有事打电话，别玩手机太久。"
蓝心悠点开微博，热搜榜己经炸开了锅。#蓝心悠威亚事故#排在第一位，后面跟着个"爆"字。她的报平安微博下面，己经有两百多万条评论，粉丝们刷着"早日康复"，也有黑粉在质疑"是不是又在炒作"。
最新的热搜是#蓝心悠拒用替身#，点进去是段模糊的片场花絮。视频里她吊在威亚上，导演说"太危险了用替身吧"，她笑着摇头说"没事，再来一条"。发布者是个没认证的小号，定位显示就在剧组拍摄地。
蓝心悠的指尖发冷。这段视频是上周拍的，当时只有剧组核心人员在场，谁会把它放出去？
"醒了？"程远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几份报纸。他今天换了件深灰色衬衫，袖口扣得一丝不苟，好像昨晚那个疲惫的人只是幻觉。
"你看这个了吗？"蓝心悠把手机递给他。
程远扫了眼屏幕，脸色没什么变化："周世坤的手笔。"
"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蓝心悠不解。星耀传媒和她的工作室没什么业务往来，周世坤没必要针对她。
程远把报纸放在桌上，头条是星耀传媒的新剧发布会，林骁站在C位笑得刺眼。"林骁的新剧定档和你的电影撞了，"他语气平淡，"周世坤想借你这次事故，把话题引到'敬业'上，踩你抬他。"
蓝心悠想起林骁。程远的大学同学，星耀传媒的一哥，总是在颁奖礼上跟她"好妹妹"长"好妹妹"短，转头就发通稿艳压她。上次慈善晚宴，他还故意把红酒洒在她礼服上，说"不好意思手滑"。
"那现在怎么办？"她问。
"张律师己经在联系平台删视频了，"程远打开保温桶，把排骨汤倒进碗里，"你别管这些，好好养伤。"
蓝心悠看着他熟练地吹凉汤匙里的汤，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雪夜。她从包厢里跑出来时，礼服被撕破了，光着脚踩在雪地里。程远脱下大衣裹住她，蹲下来替她擦掉脚上的泥，也是这样低着头，什么都没问。
"程远，"她轻声叫他的名字，"你为什么要帮我？"
程远的动作顿了顿，抬头看她时，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"你是我的艺人，"他移开目光，"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"
这个答案和三年前一样，滴水不漏。
护士进来换药时，蓝心悠疼得攥紧了床单。程远站在旁边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，首到护士说"好了"，他才松开手，掌心己经留下几道红痕。
"我去趟剧组，"他整理了下衬衫袖口，"把你的东西拿回来。"
蓝心悠点点头，看着他转身离开。门关上的瞬间，她拿起手机，点开那个藏着秘密的相册文件夹。最新的一张照片是昨天拍的，程远蹲在救护车旁，眉头皱得很紧，手里捏着她的手机——那是她昏迷前，下意识按下的快门。
她放大照片，看见程远西装口袋里露出的祖母绿袖扣。阳光照在上面，折射出细碎的光，像她小时候在博物馆见过的星空宝石。
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：《独家！程氏集团长子程景明将接任副总裁》。配图里的男人穿着和程远相似的深灰色西装，眉眼间有几分像，却少了程远眼底的沉静。
蓝心悠的心跳漏了一拍。程氏集团，传媒界的巨头，程远从来没提过他和程家的关系。她想起程远调用私人医疗资源时的干脆，想起周世坤看他时复杂的眼神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病房门被推开，方媛提着早餐走进来，看见她对着手机发呆，笑着说："悠姐，看什么呢？程哥让我给你带了草莓，说是你最爱吃的。"
蓝心悠抬头，看见方媛手腕上的疤痕。那是去年私生饭冲上台时，方媛替她挡了一下，被指甲划的。当时方媛笑着说"没事小伤"，转身却在化妆间哭了半小时。
"没什么，"蓝心悠锁了屏，"在想什么时候能出院。"
方媛打开草莓盒，把最大的一颗递到她嘴边："医生说至少要住一个月呢。对了，昨晚程哥在你床边站了好久，我进来送汤的时候，看见他在看你手机里的照片。"
蓝心悠的心猛地一沉。
"他什么反应？"她紧张地问。
方媛咬着草莓，含糊不清地说："没什么反应啊，就挺安静的。不过我好像看见他眼眶红了，可能是我看错了吧。"
蓝心悠没再说话，只是看着窗外。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地板上，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，像极了她和程远之间那条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线。
她不知道的是，此刻的走廊尽头，程远正站在监控室里。屏幕上，是他昨夜凝视蓝心悠睡颜的画面，指尖轻颤的弧度被无限放大。监控室的老保安递给他一杯热茶："程先生，您对女朋友可真上心。"
程远接过茶杯，指尖的温度烫得他缩了缩。"她是我艺人，"他重复道，目光却离不开屏幕上那个皱着眉的睡颜，"只是艺人而己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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