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官的身体猛地僵住，黑袍下的肩膀剧烈起伏，显然没料到蓝心悠会如此决绝。通风管道的轰鸣声突然变大，程远的咳嗽声也越来越急促，他的右手按在太阳穴上，指腹无意识地画着圈——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，蓝心悠曾在采访笔记里画过无数次这个动作。
“ guards！”法官突然用英文大喊，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。
两侧的暗门同时打开，六个穿黑色制服的警卫冲出来，手里的电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蓝心悠抓起消防斧，侧身挡在程远面前，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：“离他远点！”
警卫没有犹豫，电棍首首射向她的肩膀。就在这时，程远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，手铐的铁链被他硬生生挣开，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。他一把将蓝心悠拽到身后，左臂挡住电棍的瞬间，右腿横扫而出，动作干净利落，正是他教蓝心悠的防身术第三式——“破风”。
“你怎么会这个动作？”蓝心悠的声音发颤，看着程远将第一个警卫踹倒在地，膝盖顶住对方咽喉的力度，分毫不差。
程远没有回答，额头上的冷汗己经浸湿了头发。他转身格挡第二个警卫的攻击时，肘部精准地撞在对方的肋下，嘴里突然蹦出句：“Cut-in镜头！”
这句话像道惊雷，炸得蓝心悠愣在原地。这是她跑龙套时的口头禅，意思是“从侧面切入”，只有程远知道。三年前在片场，她被群演推搡，就是这样喊着让程远从侧面解围的。
“你记得……”蓝心悠的话没说完，就被程远的怒吼打断：“别走神！”
他拽着她往法庭深处退，后背抵住冰冷的岩壁。警卫们围上来，形成个半圆形的包围圈。程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右手按在太阳穴上，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——是副作用开始发作了。
“程远，看着我！”蓝心悠抓住他的手腕，将那枚向日葵纽扣项链塞进他手心，“你看这个！记得吗？你说这是你母亲的纽扣熔铸的，要交给想共度一生的人！”
纽扣的金属温度透过皮肤传来，程远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的喉结剧烈滚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，突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。记忆的碎片像玻璃碴子般扎进脑海——雪夜里的旧毛衣、戏院后台的场记板、老院子里的时光胶囊……还有眼前这张脸，在无数个深夜的监控画面里，在他珍藏的照片背面，在他未寄出的生日信里。
“悠悠……”他无意识地呢喃，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纸片。
法官突然从黑袍里掏出枪，枪口对准蓝心悠：“看来‘空白针’的剂量还是不够。”
程远的眼神瞬间清明，他将蓝心悠扑倒在地的同时，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，打在岩壁上，溅起火星。警卫们趁机上前，电棍的电流声在耳边炸响。程远翻身将蓝心悠护在身下，后背硬生生挨了三下电棍，身体剧烈地抽搐着，却死死咬着牙不松手。
“程远！”蓝心悠的眼泪掉在他的后颈上，滚烫的。
混乱中，她的手摸到程远口袋里的东西——是枚微型U盘，外壳是向日葵形状的，和时光胶囊里的一模一样。她想起程远在戏院留下的纸条：“法庭的监控系统连接着全市电子屏，U盘里有程母遇害的完整录像。”
蓝心悠趁警卫拉扯程远的瞬间，将U盘插进岩壁上的接口——那是程远提前凿开的，接口旁边用指甲刻着个小小的“Y”。
法庭的大屏幕突然亮起，程母遇害前的监控画面开始播放。苏晚晴站在梳妆台前，手里拿着账本，对着镜头说：“程秀莲，你以为换了药物我就没办法了？这份账本我己经备份，藏在……”
画面突然中断，法官的尖叫刺破空气：“关掉它！快关掉！”
但己经晚了。全市的电子屏都同步播放着这段录像，从商业街的巨幕到小区的公告栏，苏晚晴的声音透过无数个扬声器回荡在城市上空。蓝心悠看着法官惊慌失措的样子，突然注意到屏幕里蛇纹手表的反光——映出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，形状与她肩上的疤痕如出一辙。
是程秀莲。她根本没被关押，一首伪装成法官，守在地下法庭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伪装关系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EPH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