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姨娘在一旁笑得用团扇遮了脸,江尚书被这通胡搅蛮缠逗得没了脾气,指着他道:“罢了罢了,起来吧,别在地上跪着像只讨食的狗。”
江阚华这才屁滚尿流地爬起来,偷偷掸掉膝盖上的灰,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:管他五服还是六服,先把这“表舅爷”喊顺嘴了再说。往后在国子监混熟了,就说自己是尚书的亲侄,看谁还敢欺负他——说不定还能借着这层关系,多捞几两跑腿钱呢!
江阚华诚恳道,“表舅爷,小的斗胆,想求个进国子监的机会,搏个前程,就是没人引荐。”
江尚书盯着江阚华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,突然冷笑一声:“国子监的名额金贵得很,只会抓只鸟可不够。”
温姨娘 “噗嗤” 笑了,声音软得像棉花糖:“尚书,瞧这小伙子机灵的,倒比前几日那个木讷的主事有趣多了。”
江尚书的脸色缓了缓,却仍板着脸:“机灵有什么用?本官要的是能扛事的。”
江阚华眼珠一转,突然趴地上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沾着的饼渣蹭在青砖上:“小的能扛!前几日听人说,主事大人的策子里,把官绅私田的水渠算成了‘公用河道’—— 这种糊涂账,小的用算盘一打就清楚!”
这话像根针,戳得江尚书眼皮跳了跳。温姨娘用帕子掩着嘴笑:“哟,还懂账?尚书不是正缺个管笔墨的吗?让他去国子监学学,说不定将来能替您分忧呢。”
“小的愿给大人当牛做马!” 江阚华立刻道,“您让算的账,哪怕是半夜扒坟掘墓,小的也给您算得明明白白!”
江尚书沉默片刻,扔出个紫檀木盒。江阚华打开一看,里面是块国子监的腰牌,还有些碎银。
“拿着滚去念书。” 江尚书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别在外头乱说是我亲戚,三个月后若算不清这些账,就去午门陪你那位‘前辈’。”
温姨娘从架子上抛来个锦囊,落在江阚华怀里:“里面是‘香酥斋’的票子,往后常来给我讲讲国子监的新鲜事。”
江阚华一手捏着腰牌,一手抓着锦囊,大喊:“大人放心!小的这把算盘,既能算钱粮,也能……”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嘿嘿笑,“清门户!”
江尚书摆了摆手,“回去吧。”
待到江阚华出了院门,江尚书摸着柳姨娘的手,眼底闪过阴狠:“这小子比前一个狠,正好替本官清理那些漏网的账。”
温姨娘往他嘴里塞了颗樱桃,笑得妩媚:“那您可得好好教,别像前一个,笨得把尾巴露给陛下看。活该被剥皮示众。”
江阚华揣着腰牌,锦囊里的票子和碎银叮当作响。他突然对着太阳翻了个白眼 —— 什么替人分忧,分明是当刀使。不过没关系,刀越利,能捞的油水才越多。他掂量着手里的算盘,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。
那送他出门的小厮疑惑道,“奇了怪了,这位温姨娘素日里最是趋炎附势,今儿个竟肯为你在老爷面前说好话,这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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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姨娘指尖抚过象牙梳背,七颗鸽血红宝石在掌心泛着暖光,恍惚间又听见那日江阚华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。
昨日,江阚华正蹲在江府后巷的老榆树下,用石块划着地上的算盘纹样,忽然闻见一阵幽兰香裹着脂粉气飘过来。抬眼一看,温姨娘正扶着墙根吐气,鬓边的珍珠耳坠晃得人眼花。
他猛地跳起来,怀里的锦盒 “啪嗒” 撞在砖墙上,忙用身子挡住,笑得像只刚偷着蜜的黄鼬:“姨娘安好!小的江阚华,临州来的!” 说着掀开锦盒,里头躺着支象牙梳,梳背嵌着七颗鸽血红宝石,在日头下闪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这是临州玉雕世家的绝活儿,” 江阚华掂着梳子比画,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方裙角,“您瞅这宝石,是澜沧江底捞的红珊瑚磨的,遇着热气能泛桃花色!梳齿是三年生的猛犸象牙,梳头发不挂丝,连宫里的娘娘都托人求 —— 上次镇国公夫人想换,人家掌柜说,全天下就这一支,给座金山都不换!”
温姨娘的指尖刚碰到梳背就缩了回去,耳坠晃得更欢了:“瞧你说得邪乎。”
“邪乎?” 江阚华把梳子往她手里塞,眼睛瞪得溜圆,“您夜里梳头试试,保准梳完头发香三天!这红珊瑚是暖性的,冬天揣在袖里能当暖炉,夏天贴着皮肤能降火气 —— 小的敢打赌,全京城的贵女见了,能把您门槛踏破!”
他突然往地上一蹲,双手抱着膝盖:“不瞒姨娘,小的想进国子监混个前程,想求江尚书引荐…… 您要是肯帮句忙,往后每年让掌柜给您新镶颗宝石,凑齐北斗七星,保管您梳一次头,就多一分福气!”
温姨娘捏着梳子转了三圈,忽然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:“明日午时,还在这儿等。”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墙根的青苔,“我替你在老爷跟前提一句,成不成,看你造化。”
江阚华捏着碎银首咧嘴,看着那支宝石梳被揣进对方袖中,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—— 这梳子是他用三船临州特产的茶砖换的,此刻看来,可比茶砖金贵多了。若真能进国子监,别说镶宝石,就是把他那艘运茶砖的船赔上,都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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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寿宫的夜漏滴答作响,将殿内的寂静敲得愈发沉滞。太后屏退了所有宫人,独坐在翡翠镜面跟前,指尖抚过冰凉的镜沿。白日里太液池的血案像根刺,扎得她心口发紧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。
镜面蒙着层薄灰,却仍能照出她鬓边歪斜的凤钗。
太后深吸一口气,按动镜背的机关,“咔嗒” 一声轻响,暗格缓缓弹出。里面的紫檀木匣静静躺着,可最上面那封密信的边角却微微卷起,火漆印上的 “慈” 字纹沾着半粒细碎的尘土。
“谁来过?” 太后的声音裹在烟里,像淬了冰的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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