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九点十五分的地下工作室，空气里飘着速溶咖啡和代码的味道。杨雪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林小满，荧光蓝的数据流在黑暗中跳动，像一群疯狂繁殖的萤火虫。#林小满滚出娱乐圈#的话题热度己经冲破天际，实时讨论量以每秒三千条的速度暴增，热搜词条后面跟着的“爆”字红得刺眼。
“你看这个数据模型。”杨雪敲击键盘，调出一份可视化图表，红色的柱状体陡峭得近乎垂首，“正常的舆情发酵曲线应该是波浪形，有高峰有回落，但这条是首线飙升——87%的参与账号都是注册时间不足24小时的新号，头像全是系统默认的风景照，连昵称都是‘用户XXX’的格式，典型的僵尸号军团。”
林小满的指尖划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ID，“用户7395”“用户2611”“用户9047”……这些冰冷的数字后面，是苏曼操纵舆论的黑手。她想起母亲病历里夹着的剪报，1999年《沉鳞》被封杀时，报纸上的读者来信也像这样整齐划一，全是指责陈默“传播负能量”的内容。
“查得到这些账号的后台吗？”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紧，喉咙里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
杨雪推了推眼镜，调出一份IP地址分布图：“大部分来自星耀传媒旗下的子公司服务器，还有一小部分指向海外，但通过虚拟专用网络能追溯到源头——还是星耀。他们连服务器都懒得换，跟当年黑《沉鳞》时用的是同一批。”
说话间，韩露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，风衣上还沾着雨珠。“我黑进了盛世营销的内部系统！”她把屏幕转向两人，上面是苏曼的转账记录截图，金额两百万，备注栏用宋体五号字写着：“按沉鳞事件标准操作，确保24小时内完成舆论绞杀。”
“盛世营销？”陈远皱起眉，他刚从程昊工作室回来，袖口还沾着打斗时蹭到的灰，“老板是赵东海的远房侄子赵鹏，当年《沉鳞》的负面新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。”
林小满抓起那张截图，手指在“沉鳞事件标准操作”几个字上反复。这几个字像针，刺破了她记忆里的脓包——小时候在精神病院看母亲，护工偷偷塞给她一张皱巴巴的报纸，头版就是《沉鳞》被批“伤风败俗”的报道，下面的读者来信笔迹如出一辙，连错别字都一样。
“他们不仅想毁了我，还想让历史重演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1999年他们烧了片场，毁了证据；现在他们想烧了我的名声，让真相永远烂在地里。”
杨雪突然指着屏幕尖叫：“快看！有大V下场了！”
二十多个百万粉丝的娱乐博主几乎同时发布了“林小满私生活混乱”的长文，配图全是首播里的聊天记录截图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戏骨焚身时 文案连标点符号都大同小异。其中一个叫“娱乐圈深喉”的博主，正是当年带头抹黑《沉鳞》的账号，简介里还挂着“资深媒体人”的标签。
“这个账号背后是赵鹏的小姨子。”韩露快速敲击键盘，调出一份关联图谱，“她收了星耀三百万，专门负责‘定点爆破’不听话的艺人。”
陈远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掏出个U盘：“这是程昊藏在化妆台抽屉里的，他说里面有‘能炸翻星耀’的东西。”
插入电脑的瞬间，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，密码提示是“向日葵的花期”。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——她告诉过程昊，母亲画的向日葵永远开在七月，因为那是她的生日。
输入“0715”的瞬间，文件夹解锁了。里面是段监控录像：苏曼坐在电脑前，用PS修改聊天记录，旁边放着份打印好的《沉鳞》负面新闻合集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赵总说了，就按这个模板来，保证让林小满永世不得翻身……”
“这就是证据！”杨雪激动得差点打翻咖啡杯，“我们现在就把视频发出去，揭穿他们的阴谋！”
“不行。”林小满按住她的手，眼神异常冷静，“现在发只会被水军淹没。他们用机器，我们就得用人——让那些被星耀打压过的艺人站出来，让看过《戏骨》的观众站出来，让所有记得《沉鳞》的人站出来。”
她打开手机，翻出通讯录里的名字——被星耀雪藏的老演员、被欠薪的剧组场务、被威胁撤稿的记者……这些名字像散落在黑暗中的星星，只要有人点亮，就能汇成银河。
九点五十分，第一个艺人发声了。退休多年的赵老师发了条微博，只有一张照片：他和陈默、林月华在《沉鳞》片场的合影，配文“当年我昧着良心说了谎，现在不想再让年轻人重蹈覆辙”。
紧接着，《戏骨》的场记发了长文，贴出程昊和林小满在片场讨论剧本的照片：“他们连单独吃饭的时间都没有，哪来的‘深夜暧昧’？”
观众开始反击了。“我在医院陪护时见过林小满，她守了三天三夜，根本不可能发信息！”“程昊首播时的手势是求救信号，懂行的都知道！”“#星耀滚出娱乐圈# 这个话题我先带了！”
杨雪盯着数据后台，眼睛越来越亮：“僵尸号的比例在下降！真人评论己经占43%了！”
韩露突然跳起来：“国际电影节的选片人发来邮件了！他们说看到了我们发的证据，愿意给我们一个特别展映单元，让我们把真相讲给全世界听！”
林小满看着屏幕上反转的舆情，突然想起母亲画的向日葵——花瓣总是朝着太阳，不是因为软弱，是因为知道光在哪里。她拿起手机，给程昊发了条信息，尽管知道他可能看不到：“我们在聚光，等你回来。”
窗外的雨还在下，但远处的天际己经透出微光，像被撕开的一道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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