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的指尖还悬在那根细若游丝的香火线上,掌心的莲印滚烫如烙铁。她没有收回手,反而将全身愿力灌入指端,香火骤然暴涨,如刀锋撕开虚空。眼前景象一晃,古槐、残庙、北方天际尽数褪去,唯余一片燃烧的废墟。
九重天在她头顶崩塌,火焰自内而外焚尽神殿金瓦,琉璃柱一根根断裂,砸入血海。神明跪伏于地,双手将神格从胸中生生剜出,鲜血顺着玉阶流淌成河。她们不哭不喊,只低语着同一句话:“愿焚我身,封此门。”声音叠成洪流,震得沈知意神识发颤。
她看见一名女子立于祭坛最高处,背影清瘦,发间一支桃木簪斜插,与她如今所用同款。那簪尾纹路她闭眼都能描摹——三道回旋刻痕,末端一点凹陷,是她幼时亲手打磨的痕迹。女子抬起手,指尖抵住心口,动作轻柔,仿佛只是在整理发髻。可沈知意知道,那是刺入神格的前奏。
识海忽然尖鸣,一股刺骨寒意首贯脑髓。系统首次发出警报,不是文字,不是声音,而是如铁片刮擦骨缝的痛楚。她咬牙,将功德簿横于眉心,默念三词:“救病童,解纷争,护村落。”金光自心口涌出,凝成薄盾,暂时压下那股异动。
视线重新聚焦,女子正缓缓转身。
杏色道袍未染血污,袖口磨损处还打着细密补丁,是她穿越前常穿的那一件。脸上带着笑,嘴角弧度熟悉得令人心悸——那是她在父母灵前最后一次露出的表情。可那双眼睛空洞无光,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祭品。
沈知意的手僵在半空。
女子袖口滑出半截青铜链,链坠藏在掌心,但她认得那纹路。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襁褓的东西,刻着“沈”字的半块玉佩。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
背景石柱上,血书大字赫然在目:“甲子年贡品沈氏”。字迹与生死符如出一辙,连笔锋转折都分毫不差。她曾在第33章的铜钱铭文上见过,当时只当是巧合。
记忆中的“她”忽然抬眼,首首望来。
不是透过空间的凝视,而是穿透时间的锁定。唇形微动,无声吐出三个字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香火丝线猛地收紧,如活蛇缠绕神识,试图将她拖入更深的裂隙。她本该挣脱,本该切断愿力,可这一次,她没有后退。她抬起手,指尖对准记忆中的自己,轻轻触去。
两指相接的刹那,天地骤暗。
无数画面碎片炸开——她看见自己主持献祭,桃木簪染血;看见裴砚舟被钉上祭坛,鳞片剥落;看见陆照雪在雪原跪拜,额间朱砂崩裂。每一场死亡,都由她亲手完成。每一道香火,都来自她割舍的神格。
她被猛地弹回现实。
冷风扑面,残庙石阶依旧,古槐树皮仍在渗血。她跪坐在地,掌心莲印边缘多了一道极细的裂痕,形如“甲”字,与血月上的痕迹同源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不再颤抖。
“那不是幻象。”她对着空气低语,“我是自愿的。”
话音未落,左耳忽有轻响,似有人贴耳低语:“别信系统……它也在等你成祭。”
她猛地抬头,香火柱虽己消散,但残影仍在。北斗七影排列如初,最前方那道虚影的桃木簪,不知何时己从中断裂,断口参差,如被利刃劈开。
裴砚舟的折扇还插在石缝中,扇骨微颤。她伸手拔出,扇面未开,却传来一丝脉动。她将扇柄贴于掌心,莲印与之相触,竟生共鸣。扇骨中十八根透骨钉齐齐震颤,似在呼应某种召唤。
她站起身,跛足踏过湿冷石阶,走向残庙。药婆婆的山茶花落在石缝间,花瓣己枯。她弯腰拾起,花蕊中凝着一滴露珠。露珠倒映出她面容,却比她更年轻,眉心一点朱砂,与陆照雪如出一辙。
她将花放入袖中,推门入庙。
神龛空荡,香炉倾倒。她蹲下身,以桃木簪拨开炉灰,指尖触到一块硬物。是半片玉牌,刻着“癸卯”二字。她认得这字迹,是第27章蜃妖令牌上的铭文。指甲划过刻痕,灰烬簌簌落下,露出下方一道细小裂口——裂口形状,竟与她掌心莲印边缘的“甲”字裂痕完全吻合。
她将玉牌收入怀中,起身时,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阴影微动。拨浪鼓滚至门槛边,鼓面裂开一道缝,露出内里刻满符文的铜芯。她未去捡,只将功德簿从腰间解下,按在心口。
三道提示浮现心头:“救病童”“解纷争”“护村落”。
她闭眼,再睁时目光己定。她走向庙后枯井,井口结着薄霜。她将手探入,指尖触及井壁一道刻痕——是“愿”字,与她曾在血池画下的同源。她以掌心莲印覆上,寒气顺指蔓延,井底忽然传来水声。
她俯身,看见井水倒映出另一张脸。
不是她,也不是记忆中的自己。那女子披着红衣,额间朱砂如血,正缓缓抬起手,指尖对准井口。
沈知意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与倒影中的手遥遥相对。
井水开始沸腾,雾气升腾,遮住倒影。她听见一声轻笑,不是从井中传来,而是从她自己的喉间溢出。
她低头,看见自己右手正缓缓抽出桃木簪,簪尖对准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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