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潮的嘶吼像生锈的锯子，扯着幸存者的神经。
林澈抱苏沐月往仓库退，余光瞥见第三只一阶巅峰丧尸弓起身子，灰黑指甲泛冷光。那畜生盯着林小雅，涎水滴在地上砸出小坑。
“赵叔！带小雅进仓库！”林澈吼声炸开，雷法长刀转半圈，蓝白雷弧顺刀刃淌下，石板地滋滋响。混沌灵根灵力见底，刚才两支雷霆箭抽干大半修为，握刀柄的手指都发麻。
赵叔拽着林小雅后退，丧尸突然暴起。速度比前两只快三成，庞大身躯竟灵巧如炮弹。林小雅闭眼，小手攥紧赵叔衣角，指节泛白。
“滚开！”林澈长刀横扫，被丧尸用胳膊架住。凡阶上品刀刃只留下浅痕，反而惹得怪物嘶吼，另一爪带腥风抓向他脸。
千钧一发时，淡绿色身影从侧面撞来。
“小心！”苏沐月醒了，攥着普通砍刀，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丧尸腰侧。力道不大，却让丧尸顿了半秒——就是这半秒，给了林澈机会。
“苏沐月！”林澈心脏像被巨锤砸中。他看见丧尸转身，利爪划过她后背，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绽开，鲜血浸透浅绿色外套，像揉碎的花瓣。
“姐姐！”林小雅哭声尖锐。
林澈眼睛红透。混沌灵根灵力失控翻涌，雷弧周身炸开，头顶凝成半尺雷芒。他没看清动作，只听金属撕裂声，长刀己劈进丧尸天灵盖。
“咔嚓——”
灰色晶核碎裂声清晰。丧尸僵住，黑血混脑浆淌下，淋了林澈满脸。他像没感觉，一把捞起苏沐月，指尖触到伤口时发抖。
“你怎么这么傻！”他声音哑如砂纸，指尖雷弧乱窜，差点燎到她头发。
苏沐月嘴唇发白，扯出虚弱的笑。抬手想碰他脸，手腕抬到一半垂下，声音轻如羽毛：“不能……让小雅有事……”眼皮合上，呼吸微弱。
“沐月姐！沐月姐！”林小雅挣脱赵叔扑来，眼泪砸在她手背上，“你醒醒啊……”
“王磊！守住缺口！”林澈吼声决绝。他把苏沐月交给赵叔，眼神冷如冰，“看好她们，谁敢靠近仓库，砍了！”
王磊没见过他这模样。眼神戾气凝实，长刀雷弧粗了一倍，空气都带焦味。他拎消防斧堵仓库门，左臂结痂裂开渗血也不顾：“放心！老子在，神仙也别想进！”
林澈转身走向围墙缺口。三只一阶巅峰撕开的口子扩到两米宽，普通丧尸踩同伴尸体往里涌。前排叠起三米尸梯，青灰手爪够到围墙沙袋。
“小张！带两个人用水泥袋堵！”林澈声音平静，长刀转得像风车，每劈砍都带蓝白雷弧。凡阶上品刀身像活了，划丧尸脖颈时，雷弧顺脊椎窜进尸群，电得一片抽搐倒地。
“林哥！这玩意儿太多了！”小张胳膊被抓出血，咬着牙劈断丧尸手腕，带哭腔，“咱们的人快顶不住了！”
林澈余光扫仓库，只有林小雅压抑的哭声。他深吸气，混沌灵根灵力重新凝聚，慢如蜗牛却稳。掌心雷弧汇成球状，比雷霆箭光内敛，却更危险。
“都退后！”他喊声穿透尸群嘶吼。幸存者后退两步，见他将雷球按地上——蓝白雷光顺地面蔓延，缺口织成两米雷网！
“滋啦——”
前排十几只丧尸撞雷网，瞬间成焦炭。黑烟混焦臭味上冒，冲势猛的尸群被逼退半米。小张眼睛发首：“这招比雷霆箭范围广，就是威力弱，只能对付普通丧尸。”
“这是……雷网？”王磊在仓库门口咋舌，“你小子藏私啊！这么厉害的招现在才用！”
林澈没接话。雷网消耗比雷霆箭大，混沌灵根灵力像开闸洪水外泄，太阳穴突突跳。这是雷法中阶另一种用法，范围广但精准差，对付群殴行，遇一阶巅峰就是摆设。
没过半分钟，尸群后方传来尖锐嘶吼。林澈心里咯噔，抬头见尸潮挤出庞然大物——比普通一阶巅峰高半个头，灰色晶核周围皮肤泛诡异青黑，是变异头领。
“他娘的！还有大家伙！”王磊脸色变了。那怪物用胳膊肘撞，前面丧尸像多米诺骨牌倒。浑浊眼睛扫缺口，定格在林澈身上，喉咙发出挑衅低吼。
林澈心跳漏拍。头领体型是普通一阶巅峰两倍，晶核周围皮肤厚如铠甲，雷网估计伤不了它。更要命的是，它在指挥尸群——抬胳膊，尸群就改方向，撞幸存者防守薄弱的右侧。
“右侧快撑不住了！”负责右翼的小李尖叫，大腿被丧尸咬了，拖伤腿后退，“林哥！快来帮我们！”
林澈刚想移雷网，变异头领突然加速，像失控卡车撞向雷网。蓝白雷光在它身上炸火花，却没拦住。“咔嚓”一声，雷网被撞出窟窿！
“不好！”林澈暗叫糟糕。雷网一破，尸群像决堤洪水涌进，右侧防线撕开，三个幸存者被淹没，惨叫戛止。
“他娘的跟你拼了！”王磊红着眼要从仓库冲来，被赵叔死死拉住。
“你走了她们怎么办！”赵叔带哭腔，怀里苏沐月皱眉，呼吸急促，“没看见沐月丫头快不行了吗！”
王磊想起仓库里的人，脚步顿住，一拳砸仓库门框，木渣溅一地：“这群畜生！”
林澈看在眼里，混沌灵根灵力突然活跃。他看尸群中挣扎的幸存者，仓库门口王磊憋屈的背影，赵叔怀里苏沐月苍白的脸，怒火从心底窜起。
“啊——”
他嘶吼着把长刀插进地，双手结印。蓝白雷弧以他为中心扩散，被撞破的雷网不仅没消失，反而扩大，转眼间覆盖整个据点前院！散乱雷光凝成实质，织成十米大网，罩住涌进来的尸群！
“滋啦——滋啦——”
雷网收缩，前院成雷海。普通丧尸倒地，变异头领被缠网中，灰色晶核爆光却挡不住绞杀。“噗嗤”一声，比普通丧尸硬三倍的身体被撕成碎片！
头领死后，尸群没了主心骨，冲击减弱。林澈操控雷网推进，逼残余丧尸回围墙外。小张和幸存者用水泥袋、钢筋堵缺口，总算封死。
最后一只丧尸嘶吼消失，林澈脱力跪倒。雷网散去，混沌灵根灵力空了，修为从炼气三层中期掉到二层巅峰。怀里玄机子玉牌发烫，闪过微弱金光，快如错觉。
“林哥！你没事吧？”小张瘸腿跑来，想扶又不敢，怕被残余雷弧电到。
林澈摆手，撑膝盖站起。前院一片狼藉，满是丧尸残骸和血迹，活人只剩十五具残缺尸体。他闭眼再睁开，只剩疲惫：“清点人数，处理伤口。”
他声音沙哑，走向仓库，每步都像踩棉花。
仓库门口，林小雅扑上来抱他腿哭：“哥哥……沐月姐更不舒服了……她后背血止不住……”
林澈心一沉，快步进仓库。赵叔用凡阶草药按苏沐月伤口，草叶刚触皮肤就成黑灰，止不住血。她嘴唇泛紫，呼吸弱如残烛。
“让开。”林澈蹲下，拨开她后背衣服。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，皮肤肉眼可见地泛黑，显然感染了丧尸毒素。
正焦急时，苏沐月伤口的血滴落在地。诡异的是，枯草堆里的血珠，让周围枯萎杂草抽出新芽，翠绿叶片沾露珠，在昏暗仓库里闪光。
林澈瞳孔骤缩：“这是……生命异能进阶的征兆？”
没等细想，怀里玄机子玉牌又烫了，金光比刚才亮，隐约见表面闪过复杂纹路，很快消失。
“哥哥？”林小雅怯生生拉他衣角，“沐月姐她……她不会有事吧？”
林澈回神，轻轻抱起苏沐月。她身体轻如羽毛，呼吸吹在他颈窝，带点暖意。
“没事的。”他低声说，不知安慰谁。
抱她往仓库深处走，手指擦过她脸颊，触到滚烫湿意。低头看，是她眼角滑落的泪珠，晶莹如蕴藏生命力量的露珠。
仓库外，夕阳沉入地平线，云彩染成诡异血红。远处黑暗中，有东西蠢蠢欲动，比今天尸潮更危险。王磊望天边血色，喃喃道：“这晚上，怕是又不安生了。”
小张处理着伤口，接口道：“林哥刚才那雷网太厉害了，就是耗力太大，下次可得省着用。”
赵叔抱着林小雅，声音发颤：“只要能守住就行，沐月丫头还等着药呢。”
林澈没说话，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沐月，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。仓库里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，和窗外渐浓的夜色一起，包裹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据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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