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。
林澈蹲在苏沐月身边，指尖悬在她后背的伤口上方。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己泛青黑色，毒素往心口蔓延，连她耳垂都透着灰败。
“小林，凡阶草药都试遍了。”赵叔蹲在旁边，手里攥着捏烂的草药，绿色汁液顺着指缝滴下，“这毒邪性得很，一沾就烂……”
林澈没说话，摸出玄机子玉牌。玉牌残留着雷网的温度，金光在仓库里流转，照得苏沐月脸有了点血色。他将玉牌按在她伤口边缘，青黑色毒素竟像退潮般往后缩。
“有用！”林小雅眼睛一亮，小手扒着林澈的胳膊，“哥哥，再试试！”
林澈心跳漏了一拍。玉牌在缓慢吞噬毒素，苏沐月的呼吸也平稳了些。但这速度太慢，没等清完毒素，她恐怕撑不住。
仓库外传来王磊的吼声：“他娘的又来！林澈！尸潮返场了！”
林澈抬头，透过破窗看见退去的尸群又聚集在围墙外，最前排是体型更大的一阶巅峰丧尸！
“赵叔，看好她们。”林澈把玉牌塞进苏沐月手心，起身时雷法长刀己握在手里，蓝白色雷弧在刀身跳动，“小雅，握紧玉牌，别松手。”
“哥哥小心！”林小雅把玉牌塞进苏沐月指缝，看着林澈消失在门口，眼泪掉了下来。
林澈冲出仓库，被腥臭味呛得皱眉。围墙缺口再次被撞开，几只一阶巅峰丧尸用脑袋往里顶，灰色晶核在暮色里闪着凶光。
“小张带三个人守左侧！”林澈的声音劈开混乱，雷法长刀横扫，斩断两只普通丧尸的头颅，“其他人跟我堵缺口！”
“林哥，那大家伙又来了！”小张指着尸群后方，声音发颤。
林澈看去，心脏沉到谷底。那只体型是普通丧尸两倍的变异头领，站在尸群中央，灰色晶核周围缠着黑雾。它每抬胳膊，尸群就疯了似的往缺口挤，连普通丧尸都变得悍不畏死。
“这孙子会指挥！”王磊一斧子劈烂丧尸脑袋，左臂伤口裂开，鲜血顺着消防斧木柄淌下，“它娘的专挑咱们人少的地方撞！”
林澈看向仓库窗户的煤油灯光，像随时会被吹灭的烛火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混沌灵根灵力急速运转，耗尽的灵力以三倍速度恢复，掌心雷弧越跳越急。
“王磊，带所有人退到仓库门口！”林澈喊道，雷法长刀转了个圈，蓝白色雷弧在他周身织成光茧，“快！”
王磊照做了，拽着受伤的小张后退，盯着林澈的背影，觉得他今天不一样——雷弧里的力量比刚才恐怖多了。
林澈看着幸存者退到仓库门口，防线稳住了。他转身面对尸群，变异头领察觉到威胁，停下动作，眼睛锁住他，喉咙里发出嘶吼。
“就是你在捣鬼？”林澈低声说，掌心雷弧炸开，蓝白色电光顺着地面蔓延，织成细密电网。这次的雷网比刚才更凝实，电弧噼啪作响，震得碎石发颤。
变异头领抬起胳膊，十几只一阶巅峰丧尸同时扑来，灰色晶核连成一片。
“来得好！”林澈眼中闪过厉色，混沌灵根灵力彻底爆发。雷网瞬间扩张，从两米蔓延到十米！电弧在网中穿梭，空气里满是臭氧味。
“滋啦——”
最先扑来的一阶巅峰丧尸撞上雷网，身体被电弧包裹。灰色晶核发出痛苦嗡鸣，皮肤冒黑烟，很快软倒在地。
“我操！这范围！”仓库门口的王磊看得首瞪眼，消防斧掉在地上，“这他娘的是中阶巅峰了吧！”
林澈没空理会。雷网威力大，消耗也恐怖，灵力像洪水外泄，他额头布满冷汗，视线发花。但看到仓库的灯光，体内又涌出力量。
变异头领被激怒，嘶吼着撞开尸群冲来。黑雾挡住了电弧绞杀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林澈冷笑，加大灵力输出，雷网电弧变粗，噼啪声像鞭炮。
“咔嚓——”
变异头领的防御被撕开，电弧涌进它身体，灰色晶核炸开。庞大身躯被绞成碎块，血液和肉沫溅得到处都是。
头领死后，尸群乱了套，互相打斗。林澈操控雷网推进，十米内的丧尸被绞杀，缺口前清出真空地带。
半刻钟后，最后一只丧尸的嘶吼消失。林澈支撑不住，雷网消失，他踉跄后退，坐在地上。灵力耗尽，却通体舒畅，丹田灵力运转快了近一倍。
“林哥！你没事吧？”小张瘸着腿跑来，拿着干净布条，“快擦擦，你满脸都是血……”
林澈摆摆手，看向仓库。王磊蹲在门口抽烟，看见他望过来，咧嘴笑了笑，朝仓库里指了指。他心里一紧，挣扎着站起来往里走。
刚到门口，林小雅扑上来，拽着他的衣角，眼泪汪汪地说：“哥哥，沐月姐还是没醒……但她手不凉了。”
林澈低头看着她的小脸，心里一揪。他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声音温柔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沐月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。”林小雅吸着鼻子，小手攥紧，“要是我不喊那一声，她就不会……”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林澈打断她，看向仓库深处。苏沐月躺着，手心的玉牌散发金光，脸颊有了点生气。他走过去蹲下，拨开她额前碎发，指尖触到她的皮肤，很烫。
怀里的玉牌微微发烫，金光更亮了。林澈摸了摸，感觉里面多了某种波动，没细想，注意力回到苏沐月身上。
“赵叔，伤亡多少？”他问道，声音平静。
赵叔声音哽咽：“死了十五个……都是守右侧的兄弟，被那变异头领盯上了……”
林澈沉默了。他盯着角落的废木料，站起身：“王磊，把尸体搬到空地上，用木料架起来烧。”
王磊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：“对！烧干净才保险！免得半夜爬起来咬咱们！”他挠挠头，“还是你想得周到，我刚才光顾着难受了。”
“小张带两个人找煤油，越多越好。”林澈补充道，看着那些覆着黑血的尸体，“烧透了再把骨灰埋在后院，也算给他们留个全尸。”
“好！”小张应声，瘸着腿往外跑。
林澈蹲回苏沐月身边，看着她紧蹙的眉头，心里烦躁。他想帮她擦冷汗，指尖快触到皮肤时停住，只是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这时，他发现苏沐月指尖泛着淡绿光，比治愈王磊时弱，却更精纯。她手心的玉牌，正将一缕金光注入她指尖，像在滋养绿光。
“林哥，赵雪有事儿汇报。”仓库门口传来小张的声音。
林澈抬头，赵雪站在门口，捧着布包，脸色发白。她平时胆子大，今天却像见了鬼，声音发颤：“清理尸潮的时候，发现了这个……”
她递过布包。林澈打开，瞳孔收缩——里面是一阶巅峰丧尸的晶核，灰色晶核中心竟透着青色，像是在进化！
赵雪声音带着恐惧：“不止这些，有一半的晶核都这样……它们好像在变厉害……”
林澈捏紧晶核，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发寒。他看向窗外，夜色笼罩，远处黑暗里似乎有无数眼睛盯着仓库，带着贪婪和恶意。
而苏沐月指尖的淡绿光，在昏暗的仓库里，正以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，一点点亮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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