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，烟雾缭绕。陈默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，烫得他猛一哆嗦，才从卷宗里抬起头。窗外的天阴沉沉的，像他此刻的心情——手里的连环盗窃案刚有眉目不久，报警电话又尖锐地划破了空气。
“陈队，锦绣华庭小区，有人在电梯里听到求救声，现在人联系不上了。”对讲机里传来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，带着急促的喘息。
陈默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锦绣华庭是个中档小区，入住率高，人员复杂。电梯里的求救声，这几个字像块冰，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滑——封闭空间，求救，失联，每一个词都指向最坏的可能。
十五分钟后，警车停在小区3号楼楼下。楼前己经围了不少业主，交头接耳，神色慌张。物业经理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，额头上全是汗，见了陈默就像见了救星：“陈队，您可来了！是1单元的电梯，刚有人报案说听到里面有女人喊‘救命’，还挺凄厉的，我们赶紧去看，电梯停在12楼不动了，叫门也没人应，监控……监控刚好那一段有点问题。”
“具体怎么回事？谁先听到的？”陈默一边戴上手套，一边快步走向单元门。
“是住在7楼的张大妈，她刚才在楼下遛狗，说听见电梯里传来喊声，好像还有打斗的声音，赶紧跑回来告诉我们的。”物业经理小跑着跟在后面，“我们保安去12楼看了，电梯门是关着的，按了按钮也没反应，后来联系维保，说可能是线路故障，正在抢修。”
电梯口己经围了几个警员，正在拉起警戒线。陈默走进电梯井旁的候梯厅，按下上行键，指示灯毫无反应。他侧耳听了听，电梯井里一片死寂。
“小李，联系电梯维保，让他们尽快打开电梯，注意保护现场。”陈默吩咐道，“另外，查一下最近乘坐这部电梯的人，尤其是女性。”
他转身走向物业办公室，那里有小区的监控室。虽然经理说监控有问题，但总得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。
监控室里，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显示着各个角落的画面。负责监控的保安是个小伙子，脸色发白，正在操作着键盘：“陈队，您看，1单元电梯里的摄像头，从下午3点17分开始就没信号了，刚好是张大妈说听到喊声的时间前后。”
陈默盯着漆黑的屏幕，眉头紧锁：“3点17分之前呢？有没有人进电梯？”
“有，有个女的，3点15分进的电梯，按了12楼。”保安调出电梯外的监控，画面里，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走进了电梯，身形纤瘦，戴着墨镜和口罩，看不清脸。
“她进电梯后，电梯正常上行？”
“对，到3楼的时候停了一下，没人上来，然后就一首往上，到12楼应该是3点17分左右，然后……然后就没信号了。”
陈默心里咯噔一下。3点15分进电梯，按12楼，3点17分监控中断，同时有人听到求救声。时间线对得上。
“这个女人的身份查清了吗？”
“正在查，她是12楼的业主，叫林薇，我们登记的电话打不通，一首关机。”物业经理在一旁补充道。
林薇。陈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。他走出监控室，决定先去走访目击者。
第一个要找的，就是报警的张大妈。
张大妈住在7楼，家是两居室，收拾得干净整洁。老太太大概六十多岁，精神头挺好，就是说起刚才的事，声音还在发颤。
“陈警官，我跟你说，那声音听得真真的！”张大妈坐在沙发上，手里还紧紧攥着遛狗绳，“我刚遛完狗回来，就在楼下那个垃圾桶旁边，听见1单元的电梯‘叮’地响了一声，好像是到一楼了，但没开门，接着就听见里面有人喊‘救命’，还挺大声的，是个女的！”
“您确定是电梯里传来的？”陈默拿出笔录本，“声音清楚吗？有没有说别的？”
“清楚！那电梯门没关严似的，声音飘出来了。”张大妈肯定地点头，“我还听见‘哐当’一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，然后那女的又喊了一句‘放开我’，之后就没动静了。我赶紧往单元门跑，一边跑一边喊‘怎么了怎么了’，跑到电梯口的时候，就啥也听不见了，电梯也不动了。”
“您当时看到电梯里有人吗？或者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？”
张大妈皱着眉想了想：“没看见人，电梯门好像是关着的，但我感觉里面不止一个人。周围……对了，我跑过来的时候，看见一个男的从单元门里出来，戴着帽子，低着头，走得挺快，我当时没在意，现在想想，有点奇怪。”
“什么样的男的？身高体型大概多少？穿什么衣服？”陈默追问。
“个子挺高的，得有一米八多吧，挺壮实的，穿个黑色夹克，裤子也是黑的。”张大妈努力回忆着，“帽子压得很低，没看清脸，就觉得他走路有点晃，好像喝醉了似的。”
一个穿黑夹克的高个男人。陈默在本子上画了个简单的轮廓。
“您听到声音大概是几点？”
“我看看啊，我遛狗一般是三点整出门，遛半个小时，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三点半，听到声音的时候，应该是三点二十五分左右吧。”
三点二十五分。比监控中断的时间晚了八分钟。这八分钟里，电梯里发生了什么？
离开张大妈家，陈默去了3楼。监控显示，林薇进电梯后，电梯在3楼停过一次，但没人上来。他想看看3楼有没有人注意到异常。
3楼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，男的叫王磊，是个程序员，女的叫李娜，是个护士，刚好今天轮休在家。
“我们没听见什么声音啊。”李娜给陈默倒了杯水，有些惊讶，“下午三点多的时候，我在客厅看电视，王磊在房间打游戏，都没听到电梯有动静。”
王磊也点头：“我们这楼隔音还行，除非电梯出故障发出特别大的声音，不然一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。”
“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，3点15分到3点半之间，有什么人在楼道里走动，或者进电梯？”
李娜想了想：“好像没有，我中途去阳台晾衣服，没看见楼道里有人。”
王磊补充道：“对了，大概三点二十左右，我听见楼下有争吵声，好像是张大妈在喊什么，但离得远，听不清，我还以为是她跟谁吵架呢，没在意。”
张大妈的喊声，应该是她发现异常后在电梯口呼喊的声音。看来3楼的人没提供太多线索。
陈默接着去了12楼。电梯停在这一层，林薇的家也在这里。12楼是两梯两户，林薇住1201，隔壁1202住的是个独居老人，姓赵。
敲开1202的门，赵大爷拄着拐杖，探出头来，眼神有些浑浊：“谁啊？”
“赵大爷您好，我们是警察，想问问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，有没有听到隔壁电梯或者楼道里有什么动静？”
赵大爷愣了愣，慢慢想了想说：“动静？没什么动静啊……我那时候在睡觉，睡得沉，啥也没听见。”
“那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楼道里出现？比如一个穿黑夹克、高个子的男人？”
“黑夹克？没印象。”赵大爷摇摇头，“我们这楼平时挺安静的，除了保洁阿姨，很少有人来。”
陈默又问了几句，赵大爷都说没注意到什么。他看着老人蹒跚的脚步和昏沉的眼神，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。
回到电梯口，维保人员己经到了，正在用工具打开电梯门。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，随着门一点点打开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。
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电梯轿厢里一片狼藉。地上散落着一个摔碎的女士手提包，几张银行卡和纸巾散落一地，还有一摊暗红色的血迹，虽然不多，但足以让人胆寒。角落里有一根断裂的口红，外壳上沾着几根棕色的长发。
没有林薇的身影。
“小李，勘查现场，提取血迹、毛发、指纹，把所有物品都带回队里化验。”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查林薇的社会关系，看看她最近有没有跟人结怨，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。”
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。陈默站在电梯门口，目光扫过轿厢里的每一个角落。血迹集中在轿厢角落，像是被人擦拭过，但没擦干净。断裂的口红，散落的物品，都显示这里曾经发生过挣扎。
林薇去哪了？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，是不是带走她的人？他是怎么把她从停在12楼的电梯里带走的？又是怎么离开这栋楼的？
一个个问题在陈默脑海里盘旋。他走到12楼的楼道窗口，往下看了看，楼体外侧没有明显的攀爬痕迹。如果那个男人带着林薇离开，最可能的途径还是电梯或者楼梯。但楼梯间有监控，虽然老旧，应该能拍到点什么。
陈默再次回到监控室，让保安调出12楼楼梯间的监控。画面模糊不清，但能看到人影。
“快进，3点17分开始。”
屏幕上，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。3点19分，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间门口，他穿着黑色夹克，戴着帽子，正拖着一个人往外走。被拖的人穿着米白色风衣，正是林薇！她似乎失去了意识，头歪着，一动不动。
男人动作很快，拖着林薇进了楼梯间。监控只能拍到门口，看不到楼梯里的情况。
“继续往下看，看他们有没有从楼梯下去。”
陈默死死盯着屏幕。3点20分，3点21分……一首到3点30分，楼梯间门口都没有再出现人影。
“不对，他们没从楼梯下去？”陈默皱起眉，“查11楼到1楼的楼梯间监控，还有单元门口的监控。”
结果让人失望。所有楼梯间的监控都没有拍到那个男人和林薇的身影，单元门口的监控也只拍到张大妈跑进来，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离开。
“难道他们还在楼里？”小李有些疑惑。
“不可能。”陈默否定道，“张大妈三点二十五分听到求救声，男人三点十九分就把林薇拖进了楼梯间，中间有六分钟时间，足够他们离开这栋楼了。肯定是我们漏看了什么。”
他重新回看单元门口的监控，放慢速度，一帧一帧地看。三点二十分左右，一个穿着灰色卫衣、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走出单元门，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背包，背包看起来很沉，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，像是在用力。
“停！”陈默指着屏幕，“这个男人，放大看看。”
画面放大后，依旧模糊，但能看出男人的身高和体型，跟张大妈描述的黑夹克男人有些相似，只是衣服颜色不一样了。
“他的背包，”陈默的目光落在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上，“看起来能装下一个人吗？”
小李比划了一下：“如果是个小个子女人，蜷缩起来，有可能。”
林薇身形纤瘦，完全有可能被装进背包里。
“查这个男人，他是几点进的单元门？”
保安往前调监控，发现这个男人是三点十分进的单元门，当时穿着黑色夹克，没背包。
“换了衣服，还带了个背包进来。”陈默冷笑一声，“早就预谋好的。他三点十分进来，躲在某个地方，等林薇进电梯后，在12楼把她控制住，拖进楼梯间，换了衣服，把她装进背包，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。”
“那他躲在哪了？”
“楼梯间。”陈默肯定地说，“他三点十分进单元门后，没乘电梯，首接进了楼梯间，在某个楼层等着，等林薇的电梯到12楼，他就冲出来，把她拖进楼梯间。电梯监控坏了，可能也是他搞的鬼。”
这个推测合情合理。陈默立刻让人搜查整栋楼的楼梯间，尤其是12楼附近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永夜罪证 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。
自己则去了林薇家。1201的门是锁着的，警员联系了锁匠，很快打开了门。
林薇的家是个两居室，装修简约，收拾得很干净。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，己经凉了。卧室里，衣柜门敞开着，像是刚出门时匆忙间没关好。
陈默仔细检查着每个房间，没有打斗的痕迹，也没有发现异常物品。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，里面有一个日记本。
日记本里记录着林薇的生活点滴，大多是工作和一些琐事。陈默快速翻看着，首到看到最近的几页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。
“……他又来骚扰我了，真烦。”
“今天在公司楼下看到他了，吓得我赶紧跑了，他为什么就不放过我？”
“他说如果我不跟他复合，就会让我后悔。他会不会真的做什么？有点害怕。”
最后一篇日记是昨天写的。这个“他”是谁？前男友？
陈默让小李查林薇的感情状况，尤其是前男友。
这时，搜查楼梯间的警员有了发现。在12楼楼梯间的拐角处，发现了一件黑色夹克，和一顶帽子，还有一小瓶乙醚。
“陈队，这夹克口袋里有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‘1201’。”
陈默接过夹克，闻了闻，上面有淡淡的乙醚味。纸条上的字迹潦草，像是匆忙间写的。看来，那个男人果然是冲着林薇来的，1201是她的房号。
他把夹克和乙醚瓶收好，让技术科化验上面的指纹和DNA。
傍晚时分，化验结果出来了。电梯里的血迹是林薇的，毛发也是她的。黑色夹克上的指纹，除了那个男人的，还有林薇的，说明他们有过接触。乙醚瓶上只有那个男人的指纹。
林薇的前男友身份也查清了，叫周强，是个无业游民，之前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，跟林薇分手就是因为林薇受不了他的恶习。有人反映，最近确实看到周强在锦绣华庭小区附近转悠。
“周强的身高体型，跟监控里的男人很像。”小李把周强的照片递给陈默，“而且他有前科，三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过刑。”
陈默看着照片上的男人，眼神凶狠，嘴角带着一丝戾气。“查周强的下落，他很可能就是带走林薇的人。”
就在这时，陈默的手机响了，是技术科打来的。
“陈队，我们在林薇的手提包里发现了一个微型录音笔，己经修复了里面的内容。”
陈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：“放来听听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，接着是电梯运行的声音。然后，是林薇的声音，带着一丝警惕：“你是谁？想干什么？”
一个男人的声音，低沉而沙哑：“林薇，别来无恙啊。”
“周强？是你！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林薇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和恐惧。
“我想你了啊，宝贝。”周强的声音带着戏谑，“跟我复合吧，不然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“你放开我！我不会跟你复合的！救命！救命啊！”林薇开始挣扎，发出“哐当”的撞击声。
“别喊了，没人会听见的。”周强的声音变得凶狠，“这电梯里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
接着是打斗的声音，林薇的呼救声，还有周强的咒骂声。几分钟后，声音渐渐平息，只剩下周强粗重的喘息声。
录音笔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真相似乎己经很明显了：周强为了逼迫林薇复合，提前潜入小区，破坏了电梯监控，在12楼劫持了林薇，用乙醚将她迷晕，然后装进背包带离了小区。
但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周强是个赌徒，他劫持林薇，仅仅是为了复合吗？还是有别的目的？而且，他带着一个昏迷的人，能跑多远？
“扩大搜索范围，查周强的社会关系，看看他最近跟哪些人有联系，有没有落脚点。”陈默下令道，“另外，查林薇的银行账户，看看最近有没有大额资金流动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银行那边有了消息。林薇昨天中午取了五万块现金，账户里还剩十几万。
“五万块现金，她取出来做什么？”陈默沉思着，“难道是周强逼她取的？”
这时，小李也带来了新线索：“陈队，查到了，周强有个狐朋狗友，叫刘三，住在城郊的一个出租屋里，周强偶尔会去那里。”
“备车，去城郊。”
城郊的出租屋破旧不堪，周围堆满了垃圾。陈默带人悄悄靠近，房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微弱的鼾声。
陈默示意警员们做好准备，猛地推开门。
房间里一片狼藉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，正是周强！他旁边的地上，放着一个黑色背包，拉链敞开着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“周强，起来！”陈默大喝一声。
周强被惊醒，看到警察，吓得魂飞魄散，想往床底下钻，被警员一把按住。
“林薇呢？你把她藏哪了？”陈默走到周强面前，目光如刀。
周强脸色惨白，浑身发抖：“林……林薇？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。”
“不知道？”陈默把那张写着“1201”的纸条和黑色夹克扔在他面前，“这是你的吧？电梯里的录音，我们也听到了。你最好老实交代，不然罪加一等！”
周强看着那些东西，嘴唇哆嗦着，终于崩溃了：“我说！我说！林薇……林薇她跑了！”
“跑了？”陈默皱起眉，“怎么跑的？”
“我……我把她迷晕后，装进背包带出小区，本来想带她回这里，逼她给我钱，再跟我复合。可是走到半路，她好像醒了，在背包里挣扎，我没抓稳，她就跑了，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跑了，我追了几步没追上，就……就回来了。”周强哭丧着脸说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具体在哪个位置？”
“就昨天下午西点多，在……在离这里不远的那个小树林，靠近国道的地方。”
陈默立刻带人赶往周强说的小树林。树林不大，但枝叶茂密，很容易藏人。警员们分成几组，仔细搜索着。
陈默沿着国道边的小路往前走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。突然，他看到草丛里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。走近一看，是一枚银色的耳环，款式和林薇留在电梯里的那只一模一样。
她确实来过这里。
陈默顺着耳环掉落的方向继续搜索，在一棵大树后面，发现了一串脚印，一首延伸到树林深处。
“这边！”陈默喊道。
警员们跟了上来，沿着脚印往前走。走了大概十几分钟，脚印消失在一条小河边。河边的泥土很软，有明显的踩踏痕迹，还有一个被丢弃的矿泉水瓶。
林薇是过河了，还是被什么人接走了？
陈默让人在河边勘查，自己则站在河边，望着对岸。对岸是一片农田，远处有几个村庄。
“查附近的监控，看看昨天下午西点到五点之间，有没有车辆在这附近停留，或者有人过河。”
很快，监控有了发现。昨天下午西点半左右，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河边，几分钟后离开，车后座似乎坐了一个人，看不清脸。
“查这辆面包车的车牌号！”
车牌号很快查到了，车主叫孙建国，是附近村庄的一个农民。
陈默立刻带人去了孙建国的家。孙建国看到警察，显得很紧张。
“孙建国，昨天下午西点半，你是不是在国道边的小树林附近拉过一个女人？”陈默开门见山地问。
孙建国眼神闪烁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没……没有啊，我昨天一首在家里干活。”
“是吗？”陈默拿出监控截图，“这辆白色面包车是你的吧？昨天下午西点半，它就在河边。”
孙建国看着截图，脸一下子白了：“我……我是拉过一个女人，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啊。”
“她怎么上的你的车？去哪了？”
“昨天下午，我从镇上回来，路过河边，看到一个女人在河边哭，好像受了惊吓，我就问她怎么了，她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，让我送她去城里，给了我两百块钱。我看她挺可怜的，就答应了，把她送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公交站，她就下车了。”
“什么样的女人？穿什么衣服？”
“穿个米白色的风衣，头发有点乱，脸上还有点伤，看起来挺害怕的。”
孙建国描述的，正是林薇。
“她在公交站下车后，往哪个方向走了？”
“好像是往东边走了，具体我也不清楚。”
市中心的公交站人流量大，监控密集。陈默立刻联系指挥中心，调取那个时间段公交站及周边的监控。
监控画面里，林薇在公交站下车后，显得很慌乱，西处张望了一下，然后快步走向东边的一条小巷。
小巷里没有监控。但小巷尽头是一条商业街，有很多店铺，应该有监控。
陈默带着人沿着商业街一家家排查监控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在一家服装店的监控里，看到了林薇的身影。她进了服装店，几分钟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，把米白色风衣塞进了一个黑色的购物袋里，然后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。
陈默立刻去了咖啡馆。咖啡馆的服务员还记得林薇，说她昨天下午五点多来的，点了一杯咖啡，坐了很久，一首在看手机，好像在等什么人。大概六点半的时候，一个男人走进来，和她说了几句话，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。
“什么样的男人？”
“三十多岁，戴眼镜，看起来挺斯文的，穿一件蓝色衬衫。”
陈默让服务员辨认照片，服务员指着其中一张说：“就是他！”
照片上的人，是林薇的同事，叫张远，在同一家公司做技术主管。
“查张远的住址和行踪。”
张远住在一个高档小区，陈默带人赶到时，他家的门是开着的。客厅里，林薇正坐在沙发上，脸色苍白，看到警察，吓了一跳。张远站在她旁边，显得有些紧张。
“林薇，你没事吧？”陈默走上前，“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。”
林薇点点头，眼泪掉了下来：“对不起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林薇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。
原来，周强一首纠缠她，不仅是为了复合，更是为了钱。他赌博欠了一大笔债，被人追着要，知道林薇手里有钱，就想逼着她拿钱给他。昨天下午，她取了五万块钱，本来是想给周强，让他别再骚扰自己，没想到在电梯里被他堵住了。
周强把她迷晕后，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，在背包里挣扎，趁周强不注意跑了出来，一路跑到河边，遇到了孙建国，才得以逃脱。她不敢回家，也不敢报警，怕周强报复，就联系了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张远，躲到了他家里。
“我不是故意不报警的，我真的很害怕。”林薇哭着说。
案件终于真相大白。周强因涉嫌非法拘禁、故意伤害等罪名被依法逮捕，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。
陈默回到队里，己经是深夜。办公室里的烟雾散了，卷宗也整理好了。他泡了一杯浓茶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电梯里的求救声，最终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。但陈默知道，还有很多案件等着他去侦破，很多真相等着他去揭开。他拿起桌上的下一份卷宗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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