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东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,澳门半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佩德罗特使将第三片荧光胶片对准紫外灯,胶片上的骨骼纹路在密码本封面上投下淡绿色的阴影,像某种远古生物的鳞片。当最后一道纹路与封面上的蝴蝶徽章重合时,锁扣弹开的“咔哒”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,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己久的金融潘多拉魔盒。
第三十七页的纸张泛着陈年纸张特有的黄褐色,淡绿色的字迹在紫外线下逐渐显形,笔画间还残留着隐形墨水的化学成分——玛德琳修女后来证实,这种墨水由霍乱菌代谢物与鸦片酊混合而成,遇福尔马林显影,遇高温则会碳化。“罗婉心婚前股权信托——受益人:玛德琳修女”这行字的末尾,有个极小的手写星号,用放大镜才能看清下面的批注:“见附件《里斯本私生女公证文件》”。
佩德罗的手指在星号上轻轻,公文包内侧的暗袋里,正躺着那份从档案管理员断指指甲缝里找到的公证文件。文件的蜡封上印着罗家的蝴蝶徽章,撕开时能闻到股檀香与海水混合的气味——那是1946年罗森将私生女送进修道院时,用澳门的海水混合里斯本的檀香制成的防伪标记。此刻这气味与窗外飘来的海腥味重叠,像个跨越时空的暗号。
窗外的狙击枪再次调整角度,瞄准镜的反光在玻璃上划出道冷光。佩德罗突然想起档案管理员死前的眼神,那老人将断指塞进雪茄盒时,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,而是种近乎狂热的期待。现在他终于明白,那是在传递一个信息:何启枭要的从来不是股权,而是藏在信托文件里的日军黄金分布图。
玛德琳修女撕开黑袍的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,刺青上的水道图在紫外灯下发出朱砂特有的红光。总督府地窖的位置被用金线标出,旁边注着行小字:“1948年6月14日,存入黄金三百锭,每锭重三十六两”——这个日期正是罗婉心葡萄胎手术的当天。佩德罗突然意识到,那场手术根本不是意外,而是罗森用“失去继承人”的假象,掩盖转移黄金的真相。
“特使先生见过鸦片酊吗?”玛德琳的指尖划过“三十锭黄金”的标记,“信托文件的隐形墨水用了三盎司,正好是毒死七个日军将领的剂量。”她的指甲掐进刺青的某段管线,那里的皮肤突然凹陷——藏着个微型注射器,里面的液体泛着与隐形墨水相同的淡绿色。
浴室的瓷砖上,黄金坐标的投影与水管走向完美重合。佩德罗数着瓷砖的裂缝,突然发现其中三道组成了个蝴蝶形状,翅尖分别指向总督府、防疫协会和维多利亚号赌船。“这是……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何启枭的三大据点?”
“是他的资金链。”玛德琳将注射器对准通风口,绿色液体喷在金属网上,立刻冒出白烟,“总督府的地契抵押换外汇,实验室的病毒样本卖给黑市,赌船的筹码兑换成黄金——现在我们要做的,就是剪断这三条线。”
密道里的积水没过脚踝,佩德罗的皮鞋踩在水里,激起的涟漪中,绿色菌团组成的蝴蝶正慢慢展开翅膀。玛德琳说这是霍乱菌的共生现象,当菌群密度达到每毫升13万个时,就会自动排列成黑蝶会的徽章——这个数字,正好是1948年被罗森毒杀的日军人数。
圣心书院的废弃教室黑板上,何景琛的涂鸦旁多了串用红粉笔写的算式:13×36=468。佩德罗认出这是黄金的总重量,单位是中国旧制两。而教室墙角的废纸篓里,扔着张揉皱的赌场筹码兑换单,上面的数字被绿墨水涂改过,隐约能看出是468葡币——这是黑蝶会在暗示,要用赌场筹码的面值来计算黄金的黑市汇率。
耶稣像底座的暗格打开时,一股混合着樟木与福尔马林的气味涌出来。里面除了黄铜盒子,还躺着本1948年的《澳门金融管理暂行条例》,某页被折角,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条款写着:“宗教机构可豁免跨境黄金交易税”——这就是玛德琳能自由转移黄金的法律漏洞。
当佩德罗将密码本放进黄铜盒时,盒底突然弹出块金属板,上面的齿轮开始转动,发出的咔哒声正好与教堂的钟声合拍。玛德琳说这是罗森设计的机械密码锁,每小时只会在钟声敲响时解锁七分钟——对应着七个被毒杀的日军将领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,佩德罗看着玛德琳的黑袍消失在晨雾中,突然明白这场密码战的终极意义:罗森用二十八年时间布下的局,不是为了守护黄金,而是要用金融规则作为武器,让何启枭这样的战争投机者,最终败在自己最擅长的游戏里。而那些藏在密码本、刺青和菌团里的秘密,不过是这场终极对决中,最锋利的几枚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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