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间的温度计指针卡在-18℃，与液氮罐的保存温度惊人一致。第一口黑檀木棺材的铜锁突然“咔哒”弹开，暗红色液体顺着棺缝渗出，在地面漫延成微型的澳门地图——码头的位置积成血洼，正好淹没何氏赌场的标记。何启枭的私人医生林茂才戴着三层手套掀开棺盖，防毒面具里立刻灌满苦杏仁味：“是费尔南多！葡国银行总行的亚洲区总监！”
尸体蜷缩成胎儿状，右手死死攥着张泛黄的照片。林茂才用镊子撬开死者手指，照片上年轻的何启枭穿着日军制服，正往玻璃罐里塞什么东西——罐口露出的半截蝴蝶徽章，与罗家祖传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。“手指关节全碎了，”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是被人生生掰开后塞进照片的。”
钟楼里，何景琛的算术本摊在齿轮箱上，蓝桉的钢笔在“费尔南多”名字上画了个圈。“妈妈，林医生验出氰化物了吗？”他用钢笔尖戳着本子上的降糖药图案，药瓶标签的伪造笔迹与蓝琼旗袍内衬的绣字如出一辙，“我特意在胶囊里加了马钱子碱，让他死前看清楚照片上的东西。”
蓝琼正用紫外线灯照射张银行存单，字迹在紫光下显形：“1948年6月17日，代何启枭收黄金30锭”。“景琛你看，”她的指甲划过存单上的银行印章，“费尔南多不仅帮何启枭洗钱，还把罗家码头的地契抵押给了葡国政府。”存单边缘的齿痕，与第一口棺材的铜锁齿纹完全吻合。
太平间突然涌入群警察，领头的葡国警长踢翻了福尔马林桶。“何会长说这是黑蝶会干的！”他用警棍指着棺材里的尸体，“费尔南多昨晚还在何氏赌场赢了辆劳斯莱斯，怎么可能突然死在这里？”话音未落，尸体的西装口袋里掉出个筹码，编号“731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林茂才突然干呕起来，他发现费尔南多的假牙床里藏着半片胶囊。“是氰化物与胰岛素的混合物，”他对着阳光举起胶囊残片，“遇体温会释放剧毒，三分钟内心脏骤停——和1948年蓝桉的死因一模一样。”胶囊表面的指纹，经比对与何景琛的吻合度达92%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警长扯下林茂才的防毒面具，“那孩子才十岁！”
“十岁怎么了？”林茂才突然冷笑，“何启枭十岁时，己经能用手术刀剥兔子皮了。”他指向尸体紧握的照片，“你以为这是普通照片？背面涂了磷粉，在暗房里会显出黄金仓库的坐标。”
钟楼的齿轮突然卡住，何景琛的算术本被卷进齿间。蓝琼伸手去抢时，本子上的血字“长子弑父”被齿轮压得更深，墨迹透过纸背，在齿轮上印出个蝴蝶形状。“妈妈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濠江风云：何氏帝国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何启枭的人快到教堂了。”孩子突然指向望远镜，何氏的车队正碾过满地的黄玫瑰——那是毒气幸存者放在路边的祭奠品。
“把这个贴在棺材上。”蓝琼将张剪报塞进何景琛手里，上面是费尔南多与何启枭举杯的照片，标题写着“葡中金融楷模”。剪报背面用胆汁写着行字：“用他们的荣耀，盖他们的坟墓”。
玛德琳修女混在警察里，正用针孔相机拍摄尸体的左手。镜头里，死者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“R”字——是罗家的标记，当年罗森将码头抵押给银行时，曾用这枚戒指做过信物。“费尔南多偷走的不仅是地契，”她对着通风管道低语，“还有1948年何启枭用葡萄胎标本向日军换黄金的合同。”
何启枭赶到太平间时，正撞见林茂才往尸体嘴里塞东西。“你在干什么？”他踹飞医生手里的镊子，镊子落地的声响惊得棺内渗出更多血，“我不是让你把尸体处理成意外死亡吗？”
“会长，他的胃里有这个。”林茂才举起块碎纸片，上面的日文翻译过来是“第七口棺材的钥匙在葡萄胎里”。何启枭的脸色瞬间惨白，他突然拽住医生的领带：“把尸体烧了！现在就烧！”
“太晚了。”玛德琳突然从人群后走出，黑袍下摆沾着血渍，“黑蝶会己经拿到照片了。”她指着棺材壁上渗出的血字，不知何时竟变成了“何启枭弑友”，“费尔南多在赌场录下了你们的对话，录音带现在在总督手里。”
第一口棺材的铜锁突然自动锁紧，“长子弑父”西个字在血渍中发出红光。何景琛站在钟楼顶上，看着太平间的方向升起黑烟——那是何启枭在销毁证据。他将蓝桉的钢笔插进算术本，笔尖的血珠滴在“做空单编号731”的字样上，像在给这场迟来的审判，盖上鲜红的印章。
当黑烟散去时，第一口棺材的棺盖己经合上，渗出的血液在地面拼出完整的黑蝶徽章。林茂才的尸体被发现吊在通风管上，口袋里揣着张费尔南多的死亡证明，签名处是何启枭的笔迹——但经鉴定，那笔迹其实出自何景琛之手，孩子模仿得惟妙惟肖，连当年何启枭写“罗”字时的颤抖都分毫不差。
蓝琼抱着算术本走进钟楼阴影时，何景琛正对着月光擦拭钢笔。“妈妈，第一口棺材满了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像个孩子，“下一个该填哪口？”钢笔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像在迫不及待地品尝下一个亡魂的滋味。而太平间里，那口标注“长子弑父”的黑檀木棺材，正静静等待着二十年后的终局——那时躺在里面的，将是何启枭自己，右手同样攥着张照片，照片上的何景琛，正对着镜头举起这支染血的钢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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