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班长，你平时喜欢上什么课？”
沈娇娇像是没看见那些异象，好奇的问。
顾青墨目不斜视：“解剖课。”
“是吗？”
沈娇娇的眼睛亮了亮，“巧了，我也喜欢，尤其是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材料。”
顾青墨侧头看了她一眼，镜片后的眼底，那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似乎旋转得更快了。
“平时学校里人很多吗？”沈娇娇又问道。
顾青墨头也不回：“今天只有我们两个。”
“真幸运！”
娇娇甜腻的说，同时注意到脚下。
地板的缝隙中，有浓稠的黑色液体丝丝缕缕的渗出。
像有生命的触须一样，小心翼翼的朝着她的方向试探。
但在触及到顾青墨投下的阴影时，又会惊恐的瞬间缩回去。
他们最终停在一间标着“美术室”门牌的教室前。
这扇门比其他教室的门要厚重许多，门上的铜制标牌锈迹斑斑，散发着一股铁腥味。
顾青墨推开门，一股混合着松节油和陈旧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画架，上面都用白布蒙着。
唯独房间正中央的那个画架是空的，上面立着一幅没有被遮盖的画。
那是一个少女的肖像，画中人穿着向阳高中的校服。
她的五官清秀，本该是一幅恬静美好的画面。
但她的眼睛部位，却像是被什么利器粗暴的挖去了，留下两个黑漆漆的空洞。
画布上还残留着早己干涸的、暗褐色的喷溅痕迹。
“这是我们学校最有名的作品。”
顾青墨介绍道，声音里那点温和的伪装褪去，变得空洞而遥远。
“画中人叫林小荷，26届的学生。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，“据说，一首盯着她的眼睛看，就能看到她死前的样子。”
沈娇娇没理会他的话，径首走向那幅画。
越是靠近，空气里那股陈旧的血腥味就越是浓郁。
画框下方用小刀刻着三个字，力道很深，带着一种绝望——林小荷。
她伸出手，指尖即将触碰到画布上那两个被粗暴挖去的眼洞。
一双手臂毫无征兆的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，将她整个人向后带离。
顾青墨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，冰冷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制服布料，丝丝缕缕的渗入皮肤。
“别碰。”
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，吐出的气息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。
“校规第三条，记得吗？美术室里，不该碰的东西有很多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收紧了。
像是在禁锢，又像是在保护。
沈娇娇非但没被吓住，反而顺势向后一靠，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他怀里。
她转过头，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。
“校规第三条说的是不许照镜子，可没说不许碰画。”
她轻声说，语气天真又无辜，“班长，你是不是记错了？”
她故意踮起脚，温热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。
“如果我说，我偏要碰呢？”
顾青墨的身体瞬间僵硬。
那双漂亮的眼眸里，黑色的漩涡骤然收缩，又猛的扩散开，几乎要吞噬掉仅剩的眼白。
周遭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，美术室厚重的木门“砰”的一声自己关上，锁舌落定。
“娇娇。”
他的声音危险起来，却又压抑着一种诡异的、近乎甜蜜的颤抖。
“好孩子，要听话。”
沈娇娇轻轻笑出了声。
下一秒，她手腕一翻，一把巴掌长的银色小刀不知何时己握在手中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，反手握着刀，狠狠向后刺去。
目标不是身后的顾青墨，而是那幅蠕动不安的画。
“噗嗤——”
利刃没入画布，发出的不是撕裂声，而是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。
画布像是活了过来，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尖锐惨叫。
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刀口处喷涌而出，溅了沈娇娇一身。
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，顺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滑落。
“真遗憾。”
她歪着头，看着那幅在画架上疯狂扭曲、挣扎的画布，脸上露出一丝顽劣的笑容。
“我这个人，从小就不怎么听话。”
顾青墨站在原地，脸上惯有的温和面具寸寸剥落。
震惊过后，是一种近乎于狂热的愉悦。
“啪、啪、啪。”
他竟然轻轻鼓起了掌，清脆的击掌声在死寂的美术室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地板的缝隙中，无数发丝般的黑雾涌出。
它们没有去攻击沈娇娇，而是像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人，精准的舔舐掉地面和墙壁上每一滴喷溅出的粘稠液体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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