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龙爪令”？“龙窟”？！
老妪嘶哑的话语如同惊雷，狠狠劈在林晚的心头！她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金属断片，身体瞬间绷紧如弓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警惕和杀意！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妪，竟然一眼认出了令牌碎片！还提到了“龙窟”！她到底是谁？！
“你是谁？！”林晚的声音冰冷刺骨，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。她缓缓站起身，挡在林澈身前，手中的断片微微抬起，锋利的断口在从屋顶破洞透入的阳光中，闪烁着寒光。
老妪似乎被林晚的杀意惊到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，拄着木棍的手微微颤抖。她浑浊的眼睛在林晚脸上和她手中的断片上停留了片刻，又看向林澈胸口的伤疤，脸上的惊悸之色缓缓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凉和……一丝了然。
“别……别紧张，姑娘……”老妪的声音依旧沙哑，却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，“老婆子我……姓孟……是这孟家村……最后一个等死的人罢了……”她指了指外面荒凉的废墟，“这村子……十几年前就没人了……都死了……或者逃了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浑浊的目光再次投向林澈手中的令牌碎片，声音带着浓重的恐惧和回忆的颤抖：“‘龙爪令’……是‘癸’鳞卫的信物……老婆子认得……当年……就是带着这种令牌的煞星……血洗了附近的几个村子……抓走了很多人……说是去……去什么‘龙窟’做苦役……再也没有回来……”
老妪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河水，浇灭了林晚一部分的杀意，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。原来这废弃的村落，竟然也遭受过“癸”组织的荼毒！这老妪……是当年的幸存者？
“你说‘龙窟’？在哪里？”林晚紧盯着老妪，追问道。她需要确认，老妪口中的“龙窟”是否就是撷芳苑地下的“龙枢”？
“不知道……老婆子不知道……”老妪恐惧地摇着头，枯瘦的身体微微发抖，“只知道……在很深很深的地底下……靠近帝京……进去的人……都……都变成了怪物……或者……成了祭坛上的灰……”
祭坛上的灰……青铜鼎里的骨灰！林晚心中剧震！这老妪的描述，与龙枢殿的景象完全吻合！她口中的“龙窟”，就是“龙枢”！
“他……”老妪颤抖的手指指向昏迷的林澈，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怜悯，“……他身上的伤……那黑紫色的……是‘癸’的‘蚀骨’毒吧？还有……他体内……还有别的毒……很烈……很乱……像是……被强行灌进去的……”
林晚瞳孔微缩！这老妪……竟然仅凭肉眼观察，就能看出澈儿身中“蚀骨”剧毒，还察觉到他体内多种剧毒混杂？！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村妇能做到的！
“你懂医术？！”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和难以置信。
老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样光芒，随即被深深的疲惫和麻木掩盖。她缓缓摇了摇头：“懂什么医术……老婆子只是……见得多了……当年村里人……被毒蛇毒虫咬了……被那些煞星打伤了……都是老婆子胡乱弄点草药敷一敷……死马当活马医罢了……”
她佝偻着身体，颤巍巍地向前挪了两步，浑浊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林澈胸口的伤疤，又凑近嗅了嗅，眉头紧紧皱起：“奇怪……这‘蚀骨’毒……霸道无比……见血封喉……他本该早就死了……竟然……竟然被一股极阴寒的力量强行压住了？还有……他体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毒……似乎……也在被这股阴寒之力……强行……揉合？”
老妪的话语，精准地道出了林晚用石髓压制剧毒的状况！甚至还点出了林澈体内多种剧毒（牵机、离魂香、以及试毒残留的毒素）被石髓强行压制的微妙状态！这绝非“胡乱弄点草药”能有的见识！
“孟婆婆！”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，她放下手中的断片，对着老妪深深一躬，“求您救救我弟弟！只要能救他，我林晚做牛做马报答您！”
“林……晚？”老妪听到这个名字，浑浊的眼中再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。她看着林晚，又看看林澈，似乎在确认着什么。片刻，她长长地、无声地叹了口气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，又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冷宫有宝：她怀了仇人之孙“罢了……罢了……都是孽债……”老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宿命感，“老婆子我……躲了半辈子……看来……终究是躲不过……”
她拄着木棍，转身颤巍巍地朝外走去：“跟我来吧……这里……不是救人的地方……我那破窝里……还有点……能用的东西……”
林晚心中狂喜！她不再犹豫，立刻背起林澈，紧紧跟上老妪蹒跚的脚步。
老妪带着她们，穿过荒草丛生的村落废墟，来到村落最深处、靠近山脚的一处崖壁下。那里，竟然有一个极其隐蔽的、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着的山洞入口！
进入山洞，里面竟然颇为宽敞干燥。洞壁上挂着一些风干的草药，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陶罐瓦罐，还有一张简陋的石床。虽然简陋，但比外面的土屋强了太多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。
“把他放下吧。”老妪指了指石床，声音平静了许多。她走到一个瓦罐旁，摸索着拿出一个破旧的药碾和几样晒干的草药，动作虽然缓慢，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。
林晚小心地将林澈放在石床上。她看着老妪熟练地挑选、碾磨草药，那专注而沉稳的姿态，哪里还有半分村野老妇的愚钝？这分明是一个深谙药理的隐世高人！
“孟婆婆……您……”林晚忍不住开口。
“老婆子以前……在宫里……伺候过几年贵人……后来……遭了难……侥幸逃出来……躲在这里等死……”老妪头也不抬，声音平淡无波，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，“懂点粗浅的方子……糊口罢了。”
宫里？！林晚心中剧震！这老妪的身份，绝不简单！
老妪将碾好的药粉混合了一些油脂，调制成一种深绿色的药膏。她走到石床边，示意林晚解开林澈伤口上的简易包扎。
当那凝固着暗红色毒斑的狰狞伤口彻底暴露在老妪眼前时，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，眉头紧紧锁起，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。
“好狠的毒……好霸道的阴寒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枯瘦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伤口边缘的皮肤，又凑近仔细嗅了嗅残留的气息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，“不止‘蚀骨’……还有‘牵机’？‘离魂香’？……还有几种……老婆子都认不全的混毒！这……这是把人当成了‘药鼎’在炼啊！”
她猛地抬头，浑浊的眼睛如同利箭般射向林晚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：“丫头！告诉老婆子！你们到底……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？！他体内的阴寒压制之力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来自‘龙窟’深处的……‘死玉髓’？！”
死玉髓！正是石髓在宫中药典中的别称！
林晚看着老妪那洞悉一切的眼神，知道再也无法隐瞒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将地底龙枢殿的遭遇、永昭帝的疯狂、以及王瘸子的牺牲，简略而沉重地说了出来。
随着她的讲述，老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，握着药罐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。当听到“永昭帝”、“蟠龙印”、“血鼎”、“活人炼药”这些字眼时，她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深沉的恐惧，仿佛揭开了尘封多年的、最恐怖的伤疤！
“果然……果然是他！那个疯子！那个魔鬼！”老妪的声音嘶哑而凄厉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愤，“他还没死心！他还在炼！用活人的命去填他那该死的妄想！”
她猛地看向昏迷的林澈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怜悯和决绝：“这孩子……被他们用剧毒淬炼多年，身体早己异化……又沾染了‘死玉髓’的阴寒和‘龙爪令’的邪气……几种力量在他体内互相撕扯、强行平衡……如同一个随时会爆开的火药桶！老婆子……也只能尽力……用这‘百草膏’暂时拔除一些表层的毒秽，稳固他心脉……但根子里的毒和那股邪气……老婆子……无能为力！”
她将调好的深绿色药膏，仔细地、厚厚地敷在林澈的伤口上。药膏接触伤口，发出轻微的“滋滋”声，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苦涩气味弥漫开来。伤口边缘那些暗红色的毒斑，似乎微微软化了一些。
“要想彻底救他……”老妪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看向山洞外帝京的方向，声音低沉而凝重，带着一种指点迷津的意味，“只有两个地方……或许还有一线希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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