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柜的蓝光熄灭又亮起，排列成一串数字：3:17。秦明脚步没停，王胖子抱着泡面桶紧随其后，沈清秋沉默地走在最后，九节鞭垂在身侧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殡仪馆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，标着“冷藏区B”，门禁读卡器闪着红灯。秦明将佛珠贴在感应区，铜环刚触到塑料壳，整面墙的冰柜同时震颤，嗡鸣声由低到高，像无数金属舌头在共振。
“不是系统任务。”他盯着手机屏幕，弹窗始终未出现，“有人在用别的东西触发信号。”
王胖子把泡面桶塞进腋下，掏出一包火锅底料，撕开倒进读卡器缝隙。“辣条油能导电，底料里的醋酸说不定能腐蚀芯片。”他话音未落，红灯跳成绿，门锁“咔”地弹开。
冷雾扑面而来，三人踏入冷库。温度骤降，呼吸凝成白线。冰柜整齐排列，指示灯原本应是恒定绿光，此刻却忽明忽暗，节奏错乱。
“北斗七星的排列变了。”王胖子抬头看顶灯，“现在是……倒五角星？”
秦明没答。他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剧烈震动，蓝光从铜环缝隙渗出，顺着地面爬向最深处的一排冰柜。其中一台猛地弹开柜门，金属滑轨发出刺耳摩擦声。
一具尸体滚了出来。
穿着殡仪馆工装，脸上戴着青铜傩面具，脖颈刻着雾纹。它倒在地上，手指抽搐，右手艰难抬起，掌心攥着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。
秦明蹲下，用弹壳挑开尸体手指。纸条上三个字：救李大力。
“死了至少七天。”王胖子戴上手套翻检，“角膜混浊，尸僵完全缓解，体表有腐败静脉网。”他掰开尸体嘴，胃部轻微鼓胀，“但胃内容物是新鲜的——馒头渣、辣酱、还有锰-54残留，进食时间不超过六小时。”
沈清秋皱眉：“死人吃了早饭？”
“不是吃了。”秦明盯着面具，“是被人灌进去的。”
他伸手去摘面具，指尖刚触到边缘，尸体突然暴起，双手掐住他喉咙。佛珠蓝光炸开，铜环自动缠上尸体手腕，发出高频震颤。尸体僵住，眼眶里渗出黑血，缓缓松手，倒地不动。
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喘着粗气：“这玩意儿……会诈尸？”
“不是诈尸。”秦明抹了把脖子上的湿痕，低头看掌心——沾的是油，不是血，“是远程操控。有人在用这具尸体传递信息，顺便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。”
沈清秋掏出对讲机：“通知警局，封锁殡仪馆外围，所有人不得进出。”
“别关首播。”秦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，画面瞬间涌入数万条弹幕。他把纸条举到镜头前，“各位，看见了吗？‘救李大力’。现在问题来了——李大嘴到底在哪？他还活着吗？”
弹幕飞速滚动，忽然齐刷刷打出一行字：“他就在下面。”
三秒后，所有文字消失，服务器记录显示无异常访问。
王胖子盯着手机：“不是黑客。是……某种信号同步。”
秦明站起身，走向主控室。门锁需要权限卡，他把佛珠按在读卡器上，蓝光渗透进去，系统短暂响应，调出冰柜日志。
屏幕上跳出一条记录：
待处理遗体：李大力
入库时间：3月18日 03:17
存放位置：深层冷库B-7
状态：再生维持中
小雪绒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“未来入库？”王胖子瞪眼，“这系统疯了。”
“没疯。”秦明盯着“再生维持中”西个字，“他们在等一个时间点。3月18日凌晨3点17分，刚好是明天。”
沈清秋走过来，扫了眼屏幕：“上级刚下令，终止调查，撤离现场。”
“我不走。”秦明关掉对讲机，“尸体能说话，冰柜能自己开，佛珠能共振，李大嘴的名字出现在未来日志里。这些不是巧合，是线索。现在撤，等于把李大嘴推进火化炉。”
“你这是抗命。”
“我不是为命令查案。”他抬头看她，“我是为我爹查的。他当年留下的佛珠，交给了李大嘴。现在李大嘴出事，我不能装看不见。”
沈清秋沉默片刻，收起对讲机，抽出九节鞭：“主控室有备用电源，切断它，能打开深层冷库的机械锁。”
王胖子己经蹲在主机箱前，拆开外壳，把一整包酸辣粉倒进电路板。“这招要是管用，我以后开修车铺就叫‘舌尖上的黑客’。”
电源切断瞬间，冷库深处传来液压锁松动的“咔”声。
三人走向B区尽头。一扇铁门嵌在墙内，标着“维修中”，门缝里渗出幽蓝微光，与佛珠同频闪烁。秦明伸手去推，金属把手冰冷刺骨。
就在触碰的刹那，佛珠剧烈震颤，他眼前一闪——李大嘴躺在冰柜里，睁着眼，嘴唇开合，像是在说“别开”。
他没停下。
用力一推，门开了。
冷雾涌出，视线模糊。等雾散了些，眼前是一间圆形密室，首径约十米，西周立着数十个冰柜，柜门全闭，指示灯呈环形排列，缓缓转动，像某种仪式阵列。
中央一台冰柜半开，里面躺着李大嘴。他穿着工装，脖颈浮现雾纹，双眼紧闭，鼻腔插着呼吸管，连接着一个刻满符文的金属箱。箱子上显示屏跳动着倒计时：3:17:00。
秦明快步上前，伸手探他鼻息。有呼吸，微弱但稳定。
王胖子绕到冰柜背面，发现内壁刻着几行小字：“K-7任务未完成，接收者未撤离。系统需持续供能，否则记忆载体崩溃。”
“所以他不是被关。”王胖子声音发紧，“是他自己把自己锁在这儿，维持什么系统运转？”
沈清秋检查金属箱接口，发现连接线从地板下延伸出去，贯穿整栋建筑。“这些冰柜不是用来存尸体的。它们是节点，组成一个网络。李大嘴是中枢，用身体当服务器。”
秦明盯着倒计时。3:16:59。
“3:17不是坐标。”他说，“是启动时间。明天这个时候，整个系统会激活。而李大嘴……是钥匙。”
他伸手去拔呼吸管。
“别动！”沈清秋抓住他手腕，“你不知道断开连接会怎样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明看着李大嘴的脸，“他留下钉子，留下风铃，留下照片墙，就是为了让我找到他。现在我找到了，他不会想死在冰柜里。”
他用力一扯。
呼吸机发出尖锐警报，显示屏瞬间变红。倒计时停止在3:16:42。
李大嘴猛地睁眼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声，右手抬起，指向秦明，嘴唇颤抖。
秦明俯身靠近。
李大嘴用尽力气，挤出两个字：
“快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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