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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海岛传渔讯,潮声引药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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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海岛传渔讯,潮声引药航

雁门关的春风刚吹绿药圃的沙棘新叶,同春树东南方向的枝桠就有了动静。清晨的露水滴在叶尖,顺着叶脉往下滑,竟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痕——不是散乱的水渍,是规规矩矩的波纹,一圈圈往外扩,像极了海岛边的浪,浪尖上还凝着点银白,细看竟是细小的海盐粒,凑到鼻尖闻,带着股咸涩的海腥味。

“阿朗哥!树底下长海浪啦!”阿桃举着刚摘的金银花跑过来,蓝染布裙摆扫过地面,带起的风让水痕晃了晃,竟显出个极小的“渔”字,“这字沾着盐呢,跟上次南疆的藤汁味完全不一样!”

阿朗刚帮萧云把南疆的金银花晒在竹匾里,腕间的银镯还带着阳光的暖,一靠近同春树,镯身的高山族图腾突然泛出蓝光,和水痕的银白缠在一起,在地上映出片模糊的景象:穿短衫的渔民扛着渔网,脚边的竹篓里装着泛着光的海藻,远处的海面上飘着几艘渔船,船帆上画着奇怪的花纹,像鱼,又像药草。“是东南海岛的药脉!”阿朗突然攥紧竹匾的边缘,竹篾硌得手心发疼,“秦苍叔说过,柳先生手札里提过海岛的药——海盐能消炎,海藻能治风湿,刚好能治渔民的老毛病。”

他话音还没落地,归仁堂门口的铜铃就“哗啦”响了,不是草原的驼铃调,也不是雪域的法螺调,是带着海水潮气的响,像海浪拍着船板,还混着渔网晃动的“簌簌”声。众人往门口涌,就见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站在檐下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沾着泥的小腿,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姑娘怀里抱着个海螺,海螺口还滴着水,风一吹,水落在地上,竟也凝成细小的盐粒。

汉子的短衫领口绣着条银鱼,腰间挂着个铜制的渔铃,铃身上刻着同春树的图案,晃一下,传出的不是普通铃声,是带着药香的潮声,像海风裹着药材的气息。“俺叫阿海,是东沙岛的渔民,”他的口音带着海腔,每句话尾都像飘着浪花,“俺阿爹临终前说,要是看见同春树长海浪纹、滴盐水,就来雁门关找归仁堂,说这儿能帮海岛通药脉。”

他说着把小姑娘怀里的海螺接过来,掀开螺口的布塞,里面不是海水,是用海藻裹着的药材——海岛的海藻像绿色的绸带,缠在淡褐色的海带根上,闻着有股清苦的咸;石花菜像透明的珊瑚,泡在小瓷瓶里,瓶底沉着点银白的海盐;最底下是个缝着渔网布的小袋,里面装着淡灰色的粉末,倒在手心,竟带着点海蛎子的鲜,指尖一捻,还沾着细沙。

“这是俺们海岛的‘驱湿散’,”阿海指着粉末,指节上还留着拉渔网磨的茧,“去年秋天海岛刮台风,渔船翻了好几艘,好多渔民泡在海里受了寒,膝盖肿得像馒头,连路都走不了。俺阿爹翻遍了柳先生留下的《海岛药志》,说这散得配雁门关的沙棘果和草原的黄芪才管用。阿爹走的时候攥着俺的手说,让俺带着药种来雁门关,说这儿有棵能连天下的树,能让海岛的药泉不被海水淹了。”

他从怀里掏出块磨得发亮的鱼骨牌,牌上刻着海浪纹,中间嵌着同春树的图案,牌底的小字是柳先生的笔迹,墨色里还混着点海水的盐霜,字迹虽淡却清晰:“海岛多湿,需北境燥药解,待春树生浪纹,药脉自通。”

念桃刚接过鱼骨牌,指尖碰到海浪纹的瞬间,牌里突然渗出些海水,顺着指缝滴在同春树的根上。树干“噌”地就蹿高了半寸,东南方向的枝桠长得更旺了,叶片上竟冒出细小的银线,像渔网的纹路,风一吹,叶片晃荡,银线里飘出的盐粒落在药圃的沙棘苗上,苗叶竟长得更绿了,还开出了小小的白花。

“是俺阿爹!”阿海身后的小姑娘突然开口,声音脆生生的,像海浪拍着礁石,“阿爹说他年轻时跟着柳先生在海岛采药,先生送他这鱼骨牌时说,往后海岛和雁门关的药要像海藻和沙棘那样,咸暖相济。去年台风过后,阿爹为了找石花菜,在礁石上摔了一跤,回来就咳,痰里都带着咸水,临走前还攥着这牌子,说一定要让俺和阿叔找到归仁堂。”

秦苍抱着柳先生的手札跑过来,刚翻开“海岛药篇”,阿海带来的海藻就自己从海螺里滑出来,“咚”地落在手札上,海藻的纹路和手札里的图谱严丝合缝。页面上突然冒出些蓝字,是用海水和墨鱼汁写的,还带着点海腥味:“海藻配沙棘果,可驱海风湿气;石花菜合黄芪,能补筋骨元气。海岛东南的礁石缝里有药泉,藏于老灯塔下,需同春树根须引之,可治渔民久患的老寒腿。”

“那老灯塔可险了,”阿海摸着鱼骨牌上的海浪纹,指腹蹭过磨损的边缘,“灯塔底下全是暗礁,涨潮时能把礁石都淹了,去年俺阿爹带着俺去寻药泉,刚靠近就被浪打湿了衣裳。前儿俺来的时候,海岛的潮水里竟飘着沙棘果的香,俺跟着香味走,走了三十天,路上躲过了海盗,还绕开了暗礁,总算到了雁门关。”

月瑶的软鞭突然从腰间滑下来,鞭梢的红绳绕着阿海的海螺转了两圈,把“驱湿散”粉末都勾了出来,撒在药圃的地面上。粉末刚落地,就冒出些细小的绿芽——是海岛的海藻苗,苗尖顶着点银白,像沾了海盐的汁,风一吹,芽尖轻轻晃,竟还带着点韧劲,像在海浪里摇摆。红绳还在往东南方向伸,在地上画出道淡淡的蓝线,一首连到医馆门外,像条铺在地上的海蓝带,阳光照在线上,还泛着细碎的光,像海浪的反光。

“海岛的药材怕旱,得用沙棘汁混着海水浇才成,”王奶奶提着个陶瓮过来,瓮口冒着凉气,里面装着刚泡好的沙棘海水汤,还撒了把晒干的海带根,“俺在江南听药农说,北境的燥药能中和海岛药材的湿气,这汤咸暖咸暖的,刚好能护着苗根不枯死,还能让苗长得旺。”

阿朗捧着陶瓮往药圃走,银镯碰到瓮沿,“当”的一声轻响,瓮里的沙棘海水汤突然泛出层蓝泡,浇在海藻苗上时,苗叶里竟传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是在跟同春树说话,又像是海浪拍着船板的声音。阿海蹲在苗旁,指尖轻轻碰了碰苗尖,绿芽突然又长高了点,“俺阿爹说海藻认浪,你待它像待海浪那样软,它就长得旺,”他笑着说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细沙,“这苗在海岛得长半年才成株,在这儿才半天就冒芽,定是知道能通药脉,想跟着咱们回海岛呢。”

正午的日头晒得暖烘烘的,归仁堂檐角的桃木铃铛突然变了调,不再是之前的清甜或清冽,是带着海水潮气的响,像海浪拍着礁石。念桃抬头看,发现铃舌上沾了些绿粉,是海藻苗的花粉,风一吹,花粉落在墙上的《九州药脉图》上,图里突然多出条蓝线,从雁门关一首连到东南的海岛,线上还标着“东沙岛”“老灯塔”“药泉”几个小字,像有人用蓝粉刚画上去,在阳光下亮得晃眼,像海面上的波光。

“东营刚好有个从海岛来的船工,叫阿潮,得了风湿,膝盖肿得老大,连船桨都握不住,敷了好几贴草药都不管用,”赵将军拄着拐杖过来,手里拿着张卷起来的海图,海图边缘还沾着点海盐,“这是阿海给的海岛路线图,标着哪能避暗礁,哪有避风港,咱们正好去试试方子,也让阿潮少受点罪。”

众人跟着赵将军往东营走,阿海的小姑娘抱着海螺跟在后面,海螺里的海水晃荡,和阿朗银镯的蓝光连在一起。路边的草叶竟都往东南方向弯,叶片上还沾着细小的盐粒,像在指路;阿朗掌心冒出些蓝雾,碰到草叶,草叶上也长出了小小的浪纹,一路跟着他们走,像串在地上的小海浪。

阿潮躺在东营的船屋里,膝盖肿得像个大馒头,脸色苍白,说话都没力气,盖着薄被还觉得腿凉。洛小夏把“驱湿散”和沙棘海水汤调在一起,用银勺慢慢喂他喝下,刚喝了两口,阿潮就眨了眨眼,声音沙哑地说:“膝盖……不那么胀了,暖乎乎的。”过了三天,阿潮竟能扶着船帮走路,还能帮着修补渔网,他握着阿海的手,眼里含着泪说:“俺在海岛时见过柳先生的船,先生说等药脉通了,海风就不会再让咱们腿疼,现在真的应验了!俺这就写信回去,让乡亲们都等着归仁堂的恩人!”

阿海听了更急,拉着念桃的手说:“东沙岛还有好多渔民得了风湿,有的连床都下不了,俺想请你们去海岛,帮俺们引药泉!只要药泉通了,渔民们的病就能好,渔船也能多出海几次。”萧云立刻去营里调了二十名士兵,说要护着众人去海岛,还带了防海盗的弯刀和避暗礁的罗盘;月瑶用软鞭编了个大渔网袋,里面装着沙棘果、黄芪、雪莲,还有孩子们做的护膝,护膝里塞了晒干的海藻,摸上去软乎乎的;王奶奶蒸了沙棘海藻糕,糕里还裹着晒干的海带根,说路上能抗饿,还能驱湿气,饿了就吃一块,顶饿。

孩子们也忙得脚不沾地——阿桃用客家蓝染布做了个大药袋,里面装着艾草、干姜,还有片同春树的浪纹叶,说要挂在海岛的药泉旁,让药泉一首暖着;阿朗把银镯的图腾拓在海图上,每个海图副本都刻着“雁门关”三个字,要分给海岛的孩子,让他们知道药脉连到了雁门关;裴九兄弟刻了个小木船,船帆上画着同春树,船舷上还缠着红绳,说能指引方向,就算遇到台风,跟着红绳走也不会迷路。

出发那天清晨,天还没亮,同春树的根须突然从地下钻出来,顺着月瑶软鞭画的蓝线往东南方向伸,淡蓝的根须在地上泛着光,像条铺在地上的海丝带。阿海的小姑娘吹起海螺,螺声清亮,带着海水的潮气,在晨雾里传得很远,笛声里,天上飞来群海鸥,每只海鸥嘴里都衔着片海藻,藻叶落在马车上,拼成了海岛的路线图——哪里有暗礁,哪里有避风港,哪里能停靠补给水,都标得清清楚楚,连最隐蔽的小海湾都没落下。

阿朗坐在马车上,银镯总对着东南亮,掌心的蓝雾越来越浓,竟凝成了个小小的蓝珠子。他把珠子放在眼前看,里面晃着海岛的景象:东沙岛的渔民在礁石上采海藻,老灯塔下的礁石缝里藏着道泉眼,泉眼旁立着块鱼骨牌,写着“同春”,风把渔船的帆吹得鼓起来,像在招手;还有些渔民在码头等着,手里捧着刚晒好的海盐,像是在等他们来。

走了十五天,终于到了海边。码头停着艘大渔船,船身刷着桐油,亮得能照见人影,船帆上画着和阿朗银镯里一样的鱼纹。“这是俺们岛最好的船,叫‘药脉号’,”阿海跳上船,解开系船的缆绳,“俺阿爹生前就想造艘能去雁门关的船,现在总算用上了。”

上船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小风浪。船身晃得厉害,洛小夏刚煮好的药汤洒了一半,阿桃抱着船舷吐得脸色发白。阿海的小姑娘把海螺放在船头,螺声一响,海浪竟慢慢平稳下来,船帆上的鱼纹泛出蓝光,和同春树的根须连在一起,像在指引方向。“这海螺是俺阿爹从老灯塔下捡的,能镇浪,”小姑娘摸着海螺壳,“阿爹说里面住着海神,会护着通药脉的人。”

又走了七天,船突然被暗礁挡住了去路。暗礁露出水面的部分像狰狞的怪兽,海水撞在上面,溅起丈高的浪。阿朗突然想起银镯里的蓝珠子,掏出来放在船头,珠子发出的蓝光落在暗礁上,竟显出条隐蔽的水道——水道窄得只能容一艘船通过,两边的暗礁上还长着海藻,像在为他们引路。

“跟着蓝光走!”萧云站在船头,指挥船工调整方向。船小心翼翼地穿过水道,刚过一半,就见水道尽头飘着些海藻苗,苗叶上的浪纹和同春树的根须连在一起,像在欢迎他们。

终于到了东沙岛。远远地就看见渔民们站在码头,手里举着海藻、海盐,还有刚煮的海带汤,喊着“雁门关的客人来了”,声音在海面上飘得很远,像带着股咸暖的风。领头的是个穿粗布短衫的老人,手里拿着个铜渔铃,是阿海的阿叔阿浪,“俺哥生前总说归仁堂的人会来,俺们每天都在码头等,总算把你们盼来了!”

阿浪把众人迎进岛上的木屋,屋里的地上铺着晒干的海藻,墙上挂着渔网,渔网旁边还挂着幅旧画——画里是柳先生和阿海的阿爹,两人站在老灯塔下,手里捧着海藻和沙棘果,身后是渔船和大海,画的边角虽然卷了,却用布仔细裱着,显然被经常翻看。

“老灯塔就在岛的东南边,”阿浪指着窗外,“那底下的药泉是俺们岛的命根子,可去年台风后,泉眼就被海水淹了,水变得又咸又凉,浇在药材上都死了,渔民们的风湿也越来越重。”

众人跟着阿浪往老灯塔走。老灯塔的塔身爬满了海藻,像件绿色的衣裳,塔顶的灯早就不亮了,塔身的砖缝里还渗着海水,散着股咸涩的味。灯塔底下的礁石缝里,能看见泛着黑的海水,水里面还飘着些枯黄的海藻苗,风一吹,海水晃荡,带着股腥气。

阿海的小姑娘把海螺放在礁石上,螺声一响,海水竟慢慢退去,露出底下的泉眼——泉眼周围的礁石上长着些枯黄的海藻,泉里的水泛着黑,像蒙了层泥,手一摸,凉得刺骨,指尖还沾着沙。

萧云握着铁镐,用力凿开礁石旁的石头,石块“哗啦啦”掉下来,士兵们也跟着帮忙,轮流凿,凿了一个时辰,才把礁石旁的石头凿开,能容下同春树的根须。秦苍小心翼翼地把同春树的根须放进石缝,根须刚碰到泉水,泉水突然泛出淡蓝色的光,像撒了把碎海水,枯黄的海藻苗瞬间变绿,还长出了新的叶片,叶片上的浪纹泛着蓝光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。

阿海把“驱湿散”粉末撒进泉里,粉末一碰到水,就化成了蓝雾,泉水竟自己顺着根须往雁门关的方向流,在礁石上画出道蓝线,和之前月瑶软鞭画的连在了一起,像条蓝色的路,把海岛和雁门关连了起来。

“海水退了!药泉暖了!”阿海的小姑娘突然喊出声,声音里带着哭腔,众人抬头看,老灯塔下的海水竟变成了淡蓝的暖雾,风里带着海藻的香和沙棘果的甜,吹得渔船的帆都晃着暖光,连远处的海面都像镀了层暖光。海岛的药田里,海岛的海藻和北境的沙棘苗、草原的黄芪长在了一起,根须缠在一起,叶片上的纹路拼成了个“潮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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