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槐下藏春信,苗尖探旧年
归仁堂的晨雾总比别处浓些。萧云蹲在药圃边时,合水苗的嫩芽刚顶破第二片新叶,的茎秆上沾着雾珠,像阿松娘做桂花糕时撒的糖霜。他指尖刚要触到叶尖,就听见身后传来"窸窸窣窣"的响动——洛小夏提着竹篮从溪边走回来,裤脚沾着湿泥,篮子里的水纹草还滴着水,顺着竹缝落在青石板上,洇出一串小印子。
"萧云哥,你又起这么早。"她把篮子放在石桌上,从怀里掏出块布巾擦手,布巾边角磨得发毛,"陈伯说今日要晒冰纹草根,我去溪里挑了些干净的鹅卵石垫在竹匾下,这样通风好。"
萧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药架,昨天还堆在西窗的冰纹草根,此刻己挪到了东窗下的竹匾里,底下果然垫着圆润的鹅卵石,是溪滩上特有的那种,带着水冲刷过的柔光。"你倒记得清楚。"他笑了笑,想起去年教她辨风向晾药时,她蹲在地上用树枝画风向标的认真模样。
"哪能忘。"洛小夏蹲下来看合水苗,指尖绕着水纹草缠在竹篓上的根须玩,"苏姑娘昨日托人捎信,说铁剑门的药圃快整好了,问你下月能不能去看看。她还说,峨眉的师太带莲儿去了峨眉山,莲儿认药认得快,师太想让她跟着学炮制丹药呢。"
正说着,院外传来"咚咚"的敲门声,比寻常访客重些,带着点急切。洛小夏起身去开门,萧云听见她"呀"了一声,跟着是个沙哑的男声:"请问,这里是归仁堂吗?我找萧云先生。"
他站起身时,看见门口站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,肩上扛着个麻布包,包口露出半截枯黑的草茎,看着像蚀脉草的残根。汉子脸上带着风霜,眼尾有道浅疤,见了萧云就往地上跪,被萧云伸手扶住:"有事起来说,归仁堂不兴这个。"
"萧先生,求你救救我们村!"汉子声音发颤,把麻布包往地上一放,里面滚出几株枯黑的草,根须上还缠着泥土,"我们是山阴县王家村的,半月前村里突然有人头晕呕吐,郎中说是中了毒,可怎么也解不了。昨天我去镇上买盐,听见药铺的人说,归仁堂的萧先生能解蚀脉草的毒,就连夜赶来了——这是从病人家后院挖的草,您看看是不是那害人的东西。"
萧云捡起一株草,指尖捻了点草汁凑到鼻前闻——有股淡淡的腥甜味,正是蚀脉草特有的气息,只是比聚贤庄见到的弱些,草茎上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,像是有人刻意销毁。"你们村种过这草?"他问。
汉子摇头:"没种过!我们村世代种水稻,连药草都少种。就是半月前,村里来了个游方郎中,说给我们免费送驱虫的草药,让各家撒在后院。没过几日,就有人病倒了,那郎中也不见了踪影。"
洛小夏端来碗水递过去:"你先喝口水。萧云哥,这草看着像蚀脉草,可怎么会出现在王家村?"
"怕是毒影门的余党。"萧云皱了皱眉,想起被关押的毒影门二当家——那家伙晕过去后就没醒,还没来得及问出毒影门的老巢。他把草包好,"你先歇口气,我去准备合纹苗粉,这就跟你去王家村。"
汉子急道:"萧先生,不用准备行李吗?我们村离这有两天路程呢。"
"药圃里有现成的合纹苗粉,装几罐就行。"萧云指了指药架上的陶罐,"洛小夏,你去把去年晒的合纹苗粉装五罐,再拿些水纹草干叶,我去牵马。"
洛小夏应声去了,转身时悄悄往萧云的竹篓里塞了包炒花生,又把阿松给的布偶往里推了推,怕路上颠出来。汉子看着她忙碌的身影,抹了把脸:"萧先生,您真是好人......我们村的孩子都快撑不住了。"
萧云牵着枣红马出来时,洛小夏己把药罐捆在了马背上,竹篓里除了三株草,还多了个小瓷瓶——是墨天行给的解蚀丹。"路上小心。"她递过缰绳,指尖碰到萧云的手,又赶紧缩回去,"若是蚀脉草长得多,就先撒合纹苗粉,别硬挖,等我让陈伯去丐帮报信,鲁长老他们定会派人来帮忙。"
"知道了。"萧云翻身上马,汉子也跟着上了另一匹租来的马,马蹄踏过青石板时,他回头看了眼药圃,合水苗的嫩芽在晨雾里轻轻晃,像在跟他道别。
出了望月镇,路就难走了。官道旁的野草刚冒绿,田埂上的残雪还没化尽,马蹄踩在泥里"噗嗤"响。汉子说他叫王老实,是王家村的猎户,村里病倒了二十多人,大多是老人和孩子,昨天己有两个孩子没撑住,说着就红了眼。
"那游方郎中长什么样?"萧云问。
"中等个子,留着山羊胡,左手食指上有块黑斑。"王老实顿了顿,"对了,他说话时总爱摸胡子,声音尖尖的,像没睡醒似的。"
萧云心里一动——跟在聚贤庄送毒茶的老头很像,只是那老头被救后说要带女儿回临安,怎么会跑到山阴县?难道是毒影门还有别的人?他摸了摸竹篓里的布偶,阿松绣的合纹苗叶蹭着掌心,暖乎乎的。
傍晚时,两人在路边的驿站歇脚。驿站老板说前几日也见过个留山羊胡的郎中,往山阴县方向去了,还买了些硫磺和硝石,当时以为是炼丹的,没在意。萧云听了更沉不住气,第二日天不亮就催着赶路,快到王家村时,远远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下围了群人,都低着头,像是在哭。
"是村里的人。"王老实催马快跑,到了村口翻身下马,拉住个妇人问,"桂嫂,村里又出事了?"
妇人见了他,眼泪首流:"老实哥,你可回来了!三娃子刚才没气了......"
萧云跳下马,跟着王老实往村里跑。王家村不大,几十户人家挤在山坳里,家家门口都挂着菖蒲,却掩不住淡淡的腥甜味。他跟着王老实进了间土屋,屋里黑沉沉的,墙角堆着些枯柴,炕上铺着稻草,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躺在上面,脸色发青,嘴唇发紫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
"萧先生,您快救救他!"孩子娘扑过来抓住萧云的手,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。
萧云放下竹篓,掏出合纹苗粉,用温水调开,撬开孩子的嘴慢慢灌进去。粉汁刚下肚,孩子突然咳嗽了两声,吐出口黑痰,脸色竟缓和了些。"还有救。"萧云松了口气,又拿出水纹草干叶,"烧锅开水,把这草叶煮一刻钟,给病人都灌点,能缓毒性。"
王老实赶紧去烧火,萧云又去看其他病人,大多症状跟孩子差不多,只是轻重不同。他让王老实把合纹苗粉分给各家,教他们调水灌药,自己则提着竹篓往后院走——王老实说那游方郎中送的草药都撒在后院,得去看看蚀脉草长了多少。
后院的泥土是新翻的,角落里果然长着片蚀脉草,比聚贤庄的矮些,根须却更密,缠在一起像张黑网。萧云刚要撒合纹苗粉,就看见草丛里有个小陶罐,罐口用蜡封着,上面刻着个"毒"字。他撬开蜡封,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,闻着有硫磺味——跟驿站老板说的一样。
"萧先生,您看这是什么?"王老实拿着把铁锹跑过来,锹头上沾着块布,"我在草底下挖出来的。"
萧云接过布一看,是块灰布,上面绣着朵毒影花,跟聚贤庄柴房锁上的花纹一样。"果然是毒影门的人。"他把布收好,"这些蚀脉草得赶紧挖掉,根须不能留,不然还会再长。"
正挖着,村口突然传来喧哗声。王老实跑出去看,回来时脸色发白:"萧先生,是官府的人来了,说我们村藏毒草,要把所有人都带走问话!"
萧云跟着出去,见几个穿官服的人正推搡村民,为首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捕头,手里拿着张告示,说奉了临安府的命,查禁蚀脉草,凡藏毒草者一律查办。"我们是被害的!"王老实上前解释,却被捕头一脚踹倒在地。
"被害?"捕头冷笑,"我看是你们私种毒草,想害朝廷命官!"他眼尖看见萧云手里的合纹苗粉,"这是什么?是不是解药?快交出来!"
萧云皱了皱眉:"这是解蚀脉草毒的药粉,村民都中了毒,正要用。"
"胡说!"捕头伸手就抢,"我看你就是毒影门的同党!"
萧云侧身避开,捕头扑了个空,恼羞成怒,让手下人动手。村民们见状都围上来,挡在萧云身前:"萧先生是来救我们的!你们不能抓他!"
正乱着,远处传来马蹄声,鲁长老带着几个丐帮弟子跑来了,手里还拿着丐帮的令牌:"住手!光天化日之下,你们敢欺负老百姓!"
捕头见了令牌,脸色变了变:"鲁长老,这是官府办案,与丐帮无关。"
"无关?"鲁长老瞪着眼,"萧先生是丐帮的恩人,你们动他试试!"他转头对萧云说,"小夏姑娘派人去丐帮报信,我就知道出事了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九霄尘战录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带了弟兄们连夜赶过来,没想到还是来晚了。"
捕头见丐帮人多,不敢再嚣张,讪讪地说:"既然是误会,那我们就走了。"带着手下人灰溜溜地走了。
村民们都松了口气,围着鲁长老道谢。萧云却觉得不对劲——那捕头来得太巧了,像是知道他们在挖蚀脉草,故意来捣乱的。他拉着鲁长老到一旁:"鲁长老,你能不能让人查查临安府最近有没有派捕头来山阴县?我总觉得那捕头不对劲。"
鲁长老点头:"我让弟兄们去查。对了,墨先生托人捎信来,说寒山寺后山也发现了蚀脉草,根须扎得深,怕是毒影门的人早就埋下了。"
萧云心里一沉:"看来毒影门不止想在武林大会闹事,是想在各地都种蚀脉草,用毒控制人。"他想起墨天行挖雏菊时说的话,"墨先生还好吗?"
"挺好的,就是总蹲在药圃里发呆。"鲁长老笑了笑,"方丈说他种的水纹草长得比谁都好,还教会了小和尚们辨药,说是要赎罪。"
两人正说着,王老实跑来说村里的病人都醒了,想谢谢萧云。萧云跟着去了,刚进土屋,就看见个老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,说要给萧云磕头,被他赶紧扶住。"都是应该的。"他看着孩子泛红的脸颊,想起归仁堂药圃里的合水苗,"等把蚀脉草都挖干净了,我教你们种合纹苗,这草能克毒,还能当药卖,以后日子会好的。"
村民们都欢呼起来,王老实说要把村口的老槐树砍了,腾出地方种合纹苗,萧云却拦住了:"槐树能挡风,留着吧,树下也能种。"他想起归仁堂后院的老槐树,墨天行藏解蚀丹的地方,或许老槐树总跟药草有缘。
挖蚀脉草挖了三天。丐帮弟子来了二十多人,带着铁锹和锄头,把村里各家后院的蚀脉草都挖了,根须挑得干干净净,埋在村口的深坑里,浇上煤油烧了,黑烟冒了半天,散着焦糊味。萧云则教村民们撒合纹苗粉,房前屋后都撒了,空气里的腥甜味渐渐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合纹苗的清香。
第西天早上,鲁长老派去查捕头的弟子回来了,说临安府根本没派捕头来山阴县,那几个人是假扮的,有人看见他们昨晚往西边的黑风岭跑了,黑风岭上有个废弃的矿洞,据说以前是毒影门藏毒草的地方。
"肯定是毒影门的老巢!"王老实抄起猎弓,"萧先生,鲁长老,我们去把他们端了!"
萧云想了想:"黑风岭地形复杂,我们先去看看,别打草惊蛇。"他让鲁长老带着丐帮弟子留在村里,自己跟王老实和两个熟悉地形的猎户往黑风岭去。
黑风岭果然险峻。山路又陡又滑,路边的岩石上长满了青苔,风一吹"呼呼"响,像鬼哭。王老实说这岭以前有野兽,村里人很少来,矿洞在半山腰,洞口被藤蔓遮住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快到矿洞时,萧云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,是个尖尖的声音:"......合纹苗粉撒得广,蚀脉草长不起来,得想办法把归仁堂的萧云引过来,杀了他才省心......"
是那个留山羊胡的郎中!萧云示意王老实他们躲在岩石后,自己悄悄靠近洞口,拨开藤蔓往里看——洞里堆着十几个陶罐,都贴着"蚀脉草汁"的标签,角落里绑着个女子,正是莲儿的爹说的女儿莲儿,只是她脸上蒙着布,看不清模样。
"大哥,那萧云不好对付,聚贤庄那么多人都没拦住他。"另一个声音说,是那个假扮捕头的八字胡,"不如我们用这姑娘当诱饵,他心善,定会来救。"
"好主意!"山羊胡笑着说,"等他来了,就放蚀脉草毒气,让他死在洞里,到时候武林各派没了解药,还不是听我们的!"
萧云心里火起,刚要动手,就见山羊胡从怀里掏出个哨子,吹了声尖响。洞口突然落下张网,把他罩在了里面——原来他们早有防备!
"萧先生!"王老实要冲过来,被萧云拦住:"别过来!他们有埋伏!"
山羊胡从洞里走出来,得意地笑:"萧云,没想到吧?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了。"他摸了摸胡子,"聚贤庄让你坏了好事,这次看谁还能救你!"
"你到底是谁?"萧云问。
"我是毒影门的三当家,人称'毒郎中'。"他阴恻恻地说,"二当家被你抓了,门主说了,要拿你换他回来。"他示意八字胡,"把他带进去,等门主的消息。"
两个手下过来解网,萧云趁机运起内力,一掌拍在网绳上,网"哗啦"破了个洞。他翻身跳出,从竹篓里掏出合纹苗粉撒向毒郎中,粉雾飘过,毒郎中突然咳嗽起来,脸上冒出红疹——他身上沾了蚀脉草汁,合纹苗粉一遇就起反应。
"快放毒气!"毒郎中喊道。八字胡赶紧去开陶罐,萧云哪容他动手,飞身过去一脚踹翻陶罐,蚀脉草汁洒在地上,冒出黑泡。王老实和猎户也冲了过来,猎弓上的箭对准了毒郎中的手下。
混乱中,萧云听见洞里传来"呜呜"的声音,是莲儿在挣扎。他冲进洞解开绳子,把布从她脸上拿开——不是莲儿,是个陌生的姑娘,脸上满是泪痕。"我是山下张家庄的,被他们抓来当人质......"姑娘哭着说。
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鲁长老带着丐帮弟子来了,把毒郎中他们团团围住。毒郎中见逃不掉,从怀里掏出个毒药包就要吞,被萧云一掌拍掉,反手捆了起来。
"萧先生,你没事吧?"鲁长老过来问。
"没事。"萧云看着被捆的毒郎中,"问问他毒影门门主在哪,还有多少蚀脉草。"
毒郎中咬着牙不说话,王老实踹了他一脚:"快说!不然把你扔下山崖!"
"我说......"毒郎中怕了,"门主在岭南的瘴气谷,那里种了大片蚀脉草,还养了好多毒虫......"
萧云心里一凛——瘴气谷地势险要,瘴气重,若是毒影门在那藏了毒草,想根除可不容易。他让鲁长老把毒郎中他们押回丐帮看管,自己带着王老实和姑娘下山,回王家村时,村民们都在村口等,见他们平安回来,都欢呼起来。
第五天,萧云要回归仁堂了。村民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摆了桌酒席,虽然简单,却都是自家种的菜,王老实还杀了只自己猎的山鸡,炖得香喷喷的。席间,老妇人把个布包塞给萧云,里面是双布鞋,纳得厚厚的,鞋底还绣着株合纹苗。
"萧先生,你穿着赶路,不磨脚。"老妇人笑着说,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暖。
萧云接过布鞋,心里沉甸甸的。他教村民们种合纹苗的方法,把剩下的合纹苗粉都留给了他们,又在老槐树下埋了罐解蚀丹,说若是以后再有毒草,就挖出来用。
"萧先生,你还会来吗?"王老实送他到村口,手里拿着把新做的猎弓,"这弓给你,路上遇见野兽能防身。"
"会来的。"萧云接过弓,翻身上马,"等合纹苗长起来了,我来收籽。"
马蹄踏过田埂时,萧云回头看了眼王家村,老槐树下的村民还在挥手,村口的合纹苗籽刚种下,虽然还没发芽,却像藏着春信,等风一吹就冒出来。他摸了摸竹篓里的布鞋,合水苗的嫩芽蹭着鞋边,暖乎乎的。
回望月镇的路比来时好走多了。官道旁的野草绿得发亮,田埂上的桃花开了,粉嘟嘟的,像阿松娘蒸的桂花糕。快到归仁堂时,萧云看见路口站着个人,穿月白粗布裙,手里攥着把油纸伞,正是洛小夏。
"萧云哥!"她跑过来,眼睛亮得像星,"你可回来了!陈伯说你今日准到,我在这等了快一个时辰了。"
"等很久了吧?"萧云翻身下马,牵着马往归仁堂走。
"不久。"洛小夏跟在他身边,叽叽喳喳地说,"你走后第二天,合水苗就又长了片新叶;苏姑娘又捎信来,说铁剑门的药圃种了水纹草,长得可好了;阿松托人送了包新采的桂花,我给你晒着,等你回来泡茶......"
萧云听着她的话,脚步都轻快了。进了归仁堂的门,檐下的燕子又飞了回来,嘴里衔着根草,像是在筑新巢。药圃里的合水苗长得更高了,嫩黄的叶尖在风里晃,竹篓里的三株草也醒了,水纹草的根须缠在布鞋上,像是在跟它打招呼。
洛小夏端来碗桂花茶,放在石桌上,茶香混着药香,飘得满院都是。萧云坐在竹屋门口,看着合水苗的嫩芽,想起王家村的老槐树,想起聚贤庄的雏菊,想起寒山寺的药圃,突然觉得,这江湖路虽有险,却总有暖——在村民的布鞋里,在洛小夏的茶里,在合水苗的嫩芽里,藏着数不清的春信,等他慢慢收,慢慢暖。
柳先生手札的新页上,萧云写下:"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。只要根扎得深,在哪都能开花。"字旁画了株合水苗,苗下有双布鞋,鞋边绕着水纹草的根须,缠得紧紧的,像再也分不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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