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洞里的积水潭泛着幽幽绿光，林凡踩着潭边的碎石绕圈，军靴碾过石笋断裂的截面，发出细碎的嘎吱声。他手里捏着根从美军旧弹药箱里翻出的铜制指北针，表盘上的锈迹被指腹蹭得发亮，活像块刚从泥里刨出来的古董。
“咱得立个规矩。”他突然停下脚步，指北针的红针在表盘上疯狂打转，“从今天起，这溶洞就叫‘反骨窝’——听着土？土才安全，杨枭那老狐狸总不能顺着‘魔童指挥部’的牌子摸过来。”
赵鹰正蹲在弹药箱上拆弹壳，闻言突然笑出声，手里的螺丝刀“当啷”掉在铁皮箱上：“头儿，你这起名水平跟我姥姥纳鞋底似的，针脚全歪在明面上。要我说，不如叫‘坑王洞府’，听着就带劲！”
“再贫嘴就把你绑去瀑布底下挂三天。”林凡抛着指北针，金属碰撞的脆响在溶洞里荡开，“赵鹰，你的活儿最简单——带着你的破狙去山顶制高点，半径三里地内的鸟都给我盯紧了。看见戴红箍的（杨枭的搜索队臂章是红底黑鹫）就给我打信号，记住，别轻易开枪，你的子弹得用在割喉的关键时刻。”
赵鹰猛地立正敬礼，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半截晒黑的胳膊：“保证完成任务！不过头儿，能申请块压缩饼干当干粮不？昨天那半块根本不够塞牙缝——”话没说完，就被林凡扔来的军用水壶砸中脑门。
“水壶里有苏雪寄来的葡萄糖粉，自己兑着喝。”林凡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冷锋，对方正用匕首在岩壁上刻着什么，石屑簌簌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，“老冷，你跟我来。”
冷锋的动作顿了顿，匕首在岩壁上留下道歪斜的刻痕。林凡凑过去才看清，那竟是个简化的刀形图案，刀身缠着藤蔓，刀柄处刻着个模糊的“冷”字——和石室铁皮上的字迹如出一辙。
“认识这标记？”林凡用指腹戳了戳岩壁，石粉沾在指尖像层细沙。
冷锋突然攥紧匕首，指节泛白如石。他没说话，只是转身往石室走，背影在绿光里拉得又细又长，活像柄出鞘的钝刀。林凡挑了挑眉，跟上去时，发现石室角落堆着堆新劈的枯枝，篝火的灰烬里埋着几颗烤得焦黑的野土豆。
“行啊你，还藏着私货。”林凡用树枝扒开灰烬，土豆的焦香混着霉味涌出来，“这手艺比你砍人的本事强。”
冷锋从怀里掏出块油纸包，打开时露出半块风干的腊肉，油纸上还印着模糊的“滇南特产”字样。他把腊肉切成薄片往土豆上摆，动作利落得不像个沉默寡言的刀客，倒像个常跟灶台打交道的伙夫。
“分工的事。”林凡咬了口土豆，烫得首哈气，“你负责近战训练，顺便给这溶洞搞搞‘装修’——看见那些石笋没？给我凿成尖的，谁要是敢摸进来，就让他们尝尝被扎成筛子的滋味。”
冷锋突然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个圈，又在圈外画了三道斜线。林凡盯着图案看了半晌，突然拍大腿：“你是说搞三层防御？外层绊发响箭，中层石笋陷阱，内层……留着给咱当最后一道坎？”
冷锋点头，往篝火里添了根枯枝，火星子溅在他脸上，映出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。林凡突然想起系统昨晚弹出的提示：【检测到队友冷锋触发“家族记忆碎片”，反骨值+50，可解锁“冷家基础刀法图谱”（需消耗100功勋值）】。
“想不想知道你家刀法的后续？”林凡故意拖长语调，看着冷锋的肩膀猛地绷紧，“系统里有图谱，只要你乖乖干活，别说刀法，就算是你家祖坟埋在哪，我都能给你坑出来。”
冷锋猛地抬头，眼里的震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，层层荡开。他攥着匕首的手松了又紧，最终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——那是昨天突围时被弹片划伤的嘴角。
“成交。”这是他加入队伍以来，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林凡差点把嘴里的土豆喷出来。他原以为得费些唇舌，没想到这闷葫芦吃硬不吃软。正想再说点什么，突然听见洞外传来赵鹰的口哨声——三短一长，是发现可疑目标的信号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抄起武器就往洞口冲。赵鹰正趴在瀑布上方的岩石上，望远镜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的密林，手指着林间晃动的黑影：“至少一个班，扛着迫击炮！”
林凡接过望远镜，镜片里的人影穿着和他们相似的迷彩服，却在袖口露出抹刺目的红——是杨枭的人。更要命的是，他们正往溶洞的隐蔽入口架设炮管，炮口黑洞洞的，活像只盯着猎物的秃鹫眼。
“狗娘养的，来得够快。”林凡咬碎嘴里的土豆皮，“老冷，去把那些锈穿的子弹搬到外层陷阱区，越多越好。赵鹰，给我打他们的炮管，别让他们架起来！”
赵鹰己经麻利地架起狙击枪，枪栓拉动的脆响在瀑布声里格外清晰：“放心头儿，保证打准炮栓——就是不知道这老古董步枪能不能扛住后坐力。”
冷锋扛起半箱锈弹就往洞外冲，石笋丛里的绊发装置被他的衣角扫过，发出细碎的“咔哒”声。林凡突然想起什么，对着他的背影喊：“对了，把那箱痒痒粉也带上，给他们的迫击炮加点料！”
当第一颗狙击子弹带着尖啸击中迫击炮的炮栓时，林凡正蹲在陷阱区调整引线。他把锈弹的弹头拧开，往里面撒了把从系统商城兑的“超级痒痒粉”，再用泥巴封好——这玩意儿遇热就炸，到时候管他什么特种兵，照样得在地上打滚挠痒痒。
“头儿，他们开始冲锋了！”赵鹰的喊声混着枪声传来。林凡抬头，看见十几个黑影正猫着腰往瀑布这边冲，手里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，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，像过年时炸开的鞭炮。
冷锋突然从石笋后闪出，手里的军用匕首划出道银弧，精准地割断了最前面那人的喉咙。鲜血喷在他脸上，他却连眼睛都没眨，反手将尸体踢进陷阱区——那里埋着他刚布置好的“惊喜”。
“轰隆！”锈弹被尸体压爆，痒痒粉混着弹片炸开，冲在前面的几个士兵顿时惨叫起来，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乱挠，连枪都扔了。林凡看得首乐，拍着冷锋的肩膀：“行啊你，比我还损。”
冷锋没理他，只是往更深的石笋丛退去，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，摆出防御姿态。林凡知道，这是他们分工后的第一次真正配合——他负责挖坑，冷锋负责挥刀，赵鹰负责在天上盯着，像三只配合默契的野兽，在属于他们的地盘里，等着猎物上钩。
可就在这时，系统突然弹出刺耳的警报：【警告！检测到高强度蛊素反应，距离溶洞300米！】
林凡的笑容僵在脸上。他抬头望向密林深处，那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淡紫色，隐约有细碎的翅膀扇动声传来——是阿月的蓝紫蝴蝶。
“老冷，撤！”他拽着冷锋就往溶洞里跑，“这不是普通的搜索队，是杨枭的‘蛊兵’！”
赵鹰的狙击枪突然掉在地上，他捂着眼睛惨叫起来：“我的眼睛！什么东西在爬——”
林凡回头的瞬间，看见一只蓝紫色的蝴蝶落在赵鹰的枪管上，翅膀扇动间，细小的粉末簌簌落下。而密林深处，杨枭的笑声正顺着风飘过来，又尖又冷，像毒蛇吐信：“林凡，尝尝千面母蛊的滋味吧——你的反骨，正好给它当养料！”
溶洞的阴影里，冷锋突然按住腰间的刀柄，那里的皮肤下，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蝴蝶的振翅声微微发烫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那只握刀的手，此刻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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