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的雨丝裹着桂香,秦琴倚在廊下绣帕子,针脚细密如星子。百慕蹲在檐下,盯着石桌上摆着的半块星髓——那是星界带回的本源,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,像块凝固的星河。
“在想什么?”秦琴抬头,发间的小月亮被雨丝沾湿,泛着的光泽。
百慕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:“在想……娘的医书。”
秦琴的手顿了顿。她记得,当年在天福酒业,百慕总爱翻母亲的旧医箱,说那些泛黄的纸页里藏着“比酒还烈的光”。后来母亲消散,医箱也被收进祠堂,他却再没碰过。
“昨日替阿婆诊脉,她说总觉得心口发闷。”百慕拾起星髓,“我翻了《千金方》,说是‘星陨晦气’入体。可普通的药引压不住……”他指尖着星髓,“或许,该用星界的法子。”
(丹炉初燃:星焰与墨痕)
第二日清晨,百慕在院后搭了座丹炉。炉身是他用星界的混沌星岩雕的,表面流转着暗紫的纹路,炉口刻着母亲手书的“守元”二字——那是他幼时发烧,母亲守在炉前熬药时刻下的。
“你真要重练丹术?”秦琴站在他身侧,捧着新采的野菊,“可星界的丹方……”
“不全是星界的。”百慕将星髓投入炉中,指尖腾起一缕幽蓝火焰——那是混沌星蚀之力凝聚的“星焰”,比凡火更烈,却比魔火更纯,“娘的医书里,有用人间草木引星力的法子。”
他执起一支狼毫笔,蘸了星髓墨,在炉壁上画了幅星图。墨色遇火不焦,反而顺着炉壁流淌,化作七颗星辰的轮廓。秦琴凑近看,发现每颗星子里都藏着药材的名字:野菊、茯苓、当归……正是《千金方》里治“星陨晦气”的药方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丹方。”百慕抬眼,目光温柔如水,“用墨笔画药,星焰引药性。娘说过,‘医者画丹,丹中有画,画中有魂’。”
炉火烧起来了。星焰裹着药香腾空,秦琴望着那团幽蓝的光,忽然想起昨夜替百慕整理医箱时,翻到的一张残页——上面画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,蹲在炉前添柴,发间别着朵野菊。原来百慕早就在准备,只是等一个契机。
(丹成星落:墨笔写生机)
七日后的清晨,丹炉飘出一缕清甜的药香。百慕掀开炉盖,一枚鸽蛋大小的丹丸悬浮在星焰中,表面流转着金红与幽蓝的光纹——正是《千金方》里记载的“守元丹”。
“成了?”秦琴捧着玉盘凑过来,指尖微微发颤。
百慕点头,用星髓笔在丹丸上画了个小月亮——和秦琴发间那枚一模一样:“这颗给你。”
“给我?”秦琴愣住。
“你总说心口发闷。”百慕将丹丸递过去,“这丹引星力温养心脉,还能……”他耳尖发烫,“能让你绣针时不抖。”
秦琴噗嗤笑出声,接过丹丸时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。她忽然想起昨日替他研墨时,他腕间的旧疤——那是当年为救她,被蒋亮的刀砍伤的。原来所有的“偶然”,都是他用星焰与墨笔,在时光里埋下的伏笔。
(星轨共鸣:丹香入星河)
丹丸服下的第三日,秦琴的心口果然不再发闷。她捧着绣绷坐在檐下,针脚比从前更稳,绣出的桃花比真花还艳。
“百慕!”她忽然抬头,“你看!”
百慕顺着她的指尖望去,檐角的铜铃正轻响。风卷着药香掠过院墙,竟将丹丸的气息送到了村外——昨日还蔫头耷脑的老梅树,此刻竟抽出了新芽;阿福家的土狗阿黄,正追着蝴蝶跑,尾巴翘得老高;就连村口那口枯井,也泛起了细碎的星光。
“是星轨的气息。”百慕望着远处翻涌的星云,“丹丸引动了星轨,它在回应我们。”
秦琴将绣好的帕子递给他,帕角绣着朵开满星星的梅花:“你说,要是娘看到,会不会夸我们?”
百慕接过帕子,指腹抚过帕角的梅花:“她会的。”他望着檐下的丹炉,炉壁上那幅星图仍在流转,“娘说过,‘医道即人道,丹心即初心’。我们做的,不过是把她的话,画进丹里,写进星里。”
(暗流:丹香引魔)
入秋的夜来得早。百慕在丹房整理药材,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异响。他握紧星焰笔,推门而出,见院门口立着个戴斗笠的黑影,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,竟与帝尊的暗卫有七分相似!
“交出守元丹。”黑影开口,声音沙哑如砂纸,“帝尊要。”
百慕冷笑,指尖腾起星焰:“你家主子想要,自己去星界取。”
黑影突然扑过来!百慕旋身避开,星焰笔在墙上画了道符——那是母亲医书里的“镇邪符”。符纸遇火燃烧,黑影被火焰灼得惨叫,却仍不死心:“你以为,凭这点丹术就能护得住?帝尊的‘蚀心散’,连星界的星髓都能腐蚀!”
百慕心头一震。他想起前日替秦琴诊脉时,她脉象里那丝若有若无的阴寒——原来不是“星陨晦气”,是蚀心散的余毒!
“琴儿!”他转身冲进屋,见秦琴正捂着心口蜷在榻上,脸色比昨日更白。
“百慕……”秦琴虚弱地笑,“我就知道……你藏了丹丸……”
百慕握住她的手,星焰笔在指尖凝聚:“别怕,我再炼一颗。”
(笔落生死:丹心照永恒)
丹炉再次燃起。百慕将最后半块星髓投入炉中,星焰裹着他的心跳,烧得比往日更烈。他执起星焰笔,在炉壁上画了幅新的星图——这次,星子们手拉手围成的圈里,多了对依偎的男女,男的穿粗布衫,女的穿月白裙,发间别着小月亮。
“娘,你看。”他轻声说,“我们的丹,能救琴儿。”
炉盖掀开的刹那,丹香裹着星光涌出来。百慕捧着新炼的守元丹,冲进屋时,秦琴己陷入昏迷。他将丹丸喂给她,星焰笔在她眉心画了个小月亮——和发间那枚一模一样。
“醒过来。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,“我还没教你画星轨呢。”
秦琴的眼睫颤了颤,缓缓睁开。她望着百慕眼底的疲惫,却笑得比星子还亮:“百慕……你的丹,比星子还暖。”
窗外,黑影早己消失。但百慕知道,帝尊的阴谋不会停止。可他不再害怕——因为他有了最锋利的剑:是星焰,是墨笔,是藏在丹里的、与秦琴共度的每一寸光阴。
夜渐深,丹房的灯还亮着。百慕坐在炉前,替秦琴掖好被角。他的指尖沾着星髓墨,在炉壁上补了句小字:“丹心不负,星河长明。”
而远处,星轨在云层里流转,像极了他们初遇时,醉仙楼檐角的那盏灯。
(第西十八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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