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枫叶红得像浸了血。百慕蹲在枫林里，用星髓笔在半片枫叶上画着星轨的轨迹。他的指尖沾着枫浆，腕间还挂着秦琴编的草绳——说是“系住秋天的尾巴”。
“百慕。”秦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几分狡黠，“又在画你的星轨？”
他回头，见她抱着一坛新酿的桂花酒，发间的小月亮被枫叶映得发红。她脚边还卧着只花斑猫，正歪头啃她裙角的流苏——那是前日在村口老妇那里讨的，说是“给有缘人的”。
“画点不一样的。”百慕将枫叶递给她，“你瞧，这纹路像不像我们初遇时，你裙角的泥点？”
秦琴接过枫叶，对着光看。枫浆在叶脉上凝成琥珀色的痕，星轨的银线蜿蜒其间，竟真与当年那袭月白裙上的泥点重叠——那时她蹲在雨里，裙角沾了青石板的泥，他却觉得比星轨还好看。
“百慕。”她忽然轻声说，“你觉不觉得……星轨最近有点不一样？”
他心头一跳。这些日子，他总在夜里听见星轨轻鸣，像有人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。昨夜炼丹时，星轨突然泛起幽蓝的光，在丹炉上投出一行小字：“归期近，莫迟行。”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将枫叶收进袖中，“可能在提醒我们……该回星界看看了。”
（枫林夜话：旧忆与新忧）
当晚，两人在枫林里生了堆篝火。秦琴烤了串野栗子，焦香混着枫叶的气息飘得老远。花斑猫蜷在她膝头打盹，尾巴尖随着火星的明灭轻轻摇晃。
“你说，星轨为什么会有意识？”秦琴拨弄着篝火，“在星界时，它明明像块水晶。”
百慕望着跳动的火焰，想起母亲残魂说的话：“星轨是活的，它在等。”
“等什么？”秦琴追问。
“等能读懂它的人。”百慕转头看她，“它在你掌心发过抖，在我眉心发过烫，或许……它在等我们一起，解开某个秘密。”
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。秦琴忽然握住他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星髓笔传来：“不管它要等什么，我们一起。”
百慕反握住她的手，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红绳——那是他用混沌龙鳞编的，说是“护你周全”。红绳上还沾着星轨的微光，像极了当年在归墟幽狱，他为她挡下蒋亮那刀时，溅在她腕间的血。
（暗刃：星轨引祸端）
三日后，两人启程回星界。
秦琴站在星界入口的星门前，望着翻涌的星云，忽然停住脚步。她发间的小月亮正在发烫——那是星轨在预警。
“百慕。”她拉住他的衣袖，“有人跟着我们。”
百慕转身，见枫林边缘立着道黑影。那人裹着玄色斗篷，腰间悬着半块青铜虎符，正是帝尊座下“暗卫司”的“蚀骨”。
“交出星轨。”蚀骨的声音像刮过金属的锈刃，“帝尊有令，逆者，死。”
百慕将秦琴护在身后，掌心腾起星焰。他的金红莲印在臂弯流转，与星轨共鸣，连枫叶都被烧得卷曲成灰。
“当年在醉仙楼，你说‘爱不是终点’。”他望着蚀骨，“现在我告诉你，爱是——”
“是挡在她前面的刀。”秦琴接完他的话，指尖凝出冰棱。她的发间小月亮突然绽放出强光，照得蚀骨的斗篷泛起裂痕，“百慕，他的目标是星轨。”
话音未落，蚀骨甩出一柄黑刃。黑刃裹着腐蚀之气，首取秦琴咽喉！百慕旋身挡在她面前，星焰笔在掌心凝聚成盾。黑刃撞在盾上，发出刺耳的尖啸，星焰被腐蚀出个大洞。
“小心！”秦琴惊呼。
百慕却笑了。他望着蚀骨斗篷下的半张脸——那道疤痕，与当年在归墟幽狱，刺伤他的暗卫一模一样。
“原来……是你。”他声音发颤。
“是又如何？”蚀骨扯下斗篷，露出半张被腐蚀的脸，“当年没杀得了你，今日便用这把‘蚀魂刃’，剜出你的心脏，献给帝尊！”
（星轨显圣：墨尽写真心）
蚀魂刃破空而来。百慕握紧星焰笔，正要迎上去，忽然感觉掌心的星轨剧烈跳动。秦琴的冰棱同时刺向蚀骨的面门，却被对方侧身避开。
“星轨，护她。”百慕轻声说。
星轨瞬间从他掌心飞出，在秦琴身前凝成一面光盾。蚀魂刃撞在光盾上，发出轰然巨响。光盾泛起涟漪，却始终未碎。
“不可能！”蚀骨瞳孔骤缩，“这星轨怎会有灵？”
秦琴望着光盾上流转的纹路——那是她和百慕的婚书，是初遇时的伞，是炼丹时的星图，是所有被爱填满的岁月。她忽然明白，星轨的灵，是他们共同的记忆，是刻在骨血里的深情。
“因为它见过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见过最好的爱情。”
蚀骨的蚀魂刃开始崩裂。他踉跄后退，撞在枫树上。枫叶簌簌落下，露出他腰间的半块虎符——与百慕在星界遗迹见过的那半块，严丝合缝。
“帝尊……他要星轨做什么？”秦琴喃喃。
百慕望着蚀骨逃走的背影，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：“混沌星蚀的本源，藏在星轨里。帝尊想要……掌控生死。”
“但他不知道。”百慕握住秦琴的手，“星轨里藏着的，不是生死，是……”
“是我们的爱。”秦琴替他说完。
（尾声：枫烬归星途）
当晚，两人在星界遗迹的星台旁扎了营。秦琴煮了桂花酒酿，星轨悬浮在营帐上方，散发着柔和的光。
“百慕。”秦琴托腮看他，“你说，帝尊为何执着于星轨？”
百慕望着星轨里流转的记忆——有他们在醉仙楼的初遇，有在星界取星轨的惊险，有在人间的烟火日常。他忽然笑了：“或许……他也曾有过爱，只是后来忘了。”
秦琴歪头看他：“那我们偏不让他得逞。”
“嗯。”百慕握住她的手，“我们有星轨，有彼此，有爱。”
星轨突然泛起涟漪，映出一行星文：“归期至，星轨合，爱满途。”
百慕望着秦琴被星光映亮的侧脸，忽然想起初遇时，她在雨里说的话：“这位公子，要一起躲雨吗？”
原来所有的“归期”，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。
而他们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
（第五十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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