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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7章 太岁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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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岁镇:秦人高戊授牌记

公元前841年的十月,镐京己浸在初冬的寒意里。渭水北岸的柳树枝桠光秃秃地戳向天空,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旋,把锦衣卫署门前的石板路扫得干干净净。高戊坐在署门旁的石凳上,手里着块巴掌大的龟甲,甲片上的纹路被指温焐得发亮——他是土生土长的秦人,家就在镐京南郊的高家村,却在这署外蹲了整整十日,只因为沈离传了句秦仲的话:“等个能‘镇住事’的时辰。”

“叔,咱真就这么等?”身后的少年高稷抱着个布包,包里是高戊从家里带来的三卷竹简,写着《秦地岁时记》。这孩子是高戊的侄子,跟着他学了五年“辨岁时、断凶吉”,此刻缩着脖子往署里望,“沈统领他们都查了半月的‘粮蛊’案,说是有细作往粮仓的粟米里掺东西,查来查去没头绪,您咋不去搭把手?”

高戊没回头,将龟甲翻过来,甲片边缘的“岁星纹”在日光下若隐若现。“急什么。”他声音像村口的老槐树,沉得稳当,“你看那粮仓的炊烟——往日辰时冒烟,今日卯时就冒了,烟色发灰不发蓝,是灶里添了湿柴。添湿柴的人心里慌,慌了就容易露马脚,再等两日。”

他心里清楚,秦仲要的不是急着查案的人。高家在秦地住了八代,代代都是“岁官”,不管是农时、节令,还是谁家的屋宅该修、哪片地不宜动土,都能从“岁气”里看出门道。去年镐京闹蝗灾,高戊凭着地里的虫蜕纹路,算准了蝗虫产卵的时辰,让农户提前翻土,保住了半季的收成——这事传到秦仲耳朵里,才有了今日的征召。只是他知道,锦衣卫查的是暗处的奸邪,“岁官”的本事看似虚,实则是要从“常”里找“异”,就像看庄稼长势,得先知道什么是正常的苗。

第三日清晨,高稷慌慌张张从外面跑回来:“叔!粮仓出事了!有五个兵吃了粟米,上吐下泻,郭偃大人说是中了毒!”

高戊慢悠悠地收起龟甲,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:“走,去瞧瞧。”

粮仓在西郊,此刻围了不少人。沈离、潘庚他们都在,秦仲站在粮堆旁,脸色沉得像块铁。见高戊进来,沈离皱眉道:“高先生怎才来?再晚些人怕是要没了。”

高戊没接话,先走到那五个患病的兵旁。郭偃正给他们喂药,见高戊蹲下身,便递过一碗剩下的粟米:“你瞧瞧,是不是掺了毒草?”

高戊捏起一撮粟米,放在鼻尖闻了闻——没有苦味,反倒有股淡淡的霉味。他又捻开几粒粟米,见米芯发灰,不是新米该有的乳白。“不是毒草。”他把粟米放回碗里,“是‘陈米捂了’。”

“陈米怎会害人?”徐衍不解。

“今年秋涝,新米收下来没晒干就入了仓,堆在底层捂着,起了‘霉气’。”高戊走到粮堆边,扒开表层的粟米,露出底下的米——果然比表层的发暗,还沾着些细小的灰点,“这霉气不是寻常的霉,是‘岁气不正’闹的。今年十月本该燥,却连下了三场雨,湿气相搏,捂在仓里就成了‘邪霉’,人吃了就上吐下泻。”

张惊雷急道:“那赶紧把底层的米都扔了!”

“扔不得。”高戊摆手,“这米只是捂了,不是真坏了。把仓门打开,让风透三日,每日正午把米翻一遍,让日头晒透,霉气就能散——扔了反倒浪费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倒是该查查,是谁把湿米首接入了仓。按秦地的规矩,新米得晒足七日,仓底还得铺层干稻草隔湿,这规矩没人不知道。”

应詹立刻道:“我去查晒米的人!”

“不用。”高戊指着粮堆旁的一个竹筐,筐里装着些稻草,“那稻草是湿的,却铺在仓底——铺稻草的人怕被发现,没敢用新稻草,用了堆在仓角的旧稻草,旧稻草吸了潮气,正好成了霉气的根。去问问,这几日谁动过仓角的稻草。”

没等众人去问,一个管粮仓的小吏“噗通”跪了下来:“是……是我!我见新稻草不够了,怕挨骂,就用了旧的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”

秦仲盯着他:“真不是故意的?”

小吏哭道:“真不是!是……是前几日有个卖柴的跟我说,旧稻草也能用,还能省些新稻草……”

“卖柴的?”潘庚眼睛一亮,“我前日在粮仓外见过个卖柴的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秦非子起义之秦朝归位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说话是犬戎口音!”

高戊却忽然道:“先别追卖柴的。”他走到粮仓的墙角,指着地上的一道裂缝,“这裂缝是新裂的,缝里有几粒粟米,是从仓里漏出来的。按岁时算,今日酉时会刮西风,西风穿缝而过,正好能把仓里的霉气往东边吹——东边是空地,吹不到人,就此刻开门透风最合时宜。”

秦仲点头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等众人忙着翻米、开门,秦仲才拉着高戊走到一旁:“你方才说‘岁气不正’,这话怎讲?”

“秦地的岁时,春种秋收,冬藏夏长,都是定数。”高戊从怀里掏出龟甲,“就像这龟甲上的纹,哪道是吉,哪道是凶,都跟着时节走。细作要害人,不光是往米里掺东西,还会乱了‘规矩’——比如让湿米入仓,比如在不该动土的时候挖仓基,让岁气一乱,不用下毒,人自己就会出毛病。”他指了指远处的城墙,“去年您修城墙,本想在九月动工,我劝您改到十月,就是因为九月‘土气虚’,修了也不牢,十月‘土气实’,才禁得住雨水。”

秦仲忽然笑了,从怀里掏出块玄色木牌,牌上刻着只趴在龟甲上的鹰。“锦衣卫前七位,或看迹,或听声,或寻踪,都是‘查’;你是第八位,该做‘镇’。”他把木牌递给高戊,“镇住岁时,镇住规矩,让那些想乱规矩的人知道,秦国的土有土性,人有规矩,不是随便能糊弄的。”

高戊接过木牌,入手温温的,竟不像别的木牌那样凉。他想起高家村的老仓,想起祖父教他晒米时说的“米是活的,得顺着节气待它,它才会养人”,眼眶微微发热:“臣……谢大人信任。”

“你不用谢我。”秦仲拍了拍他的肩,“八天王护的是秦国的边,锦衣卫护的是秦国的里,你护的就是这‘里’的根——根扎得正,岁气才会顺。”

那天下午,高戊没回高家村,就在粮仓旁找了间空房住下。他让高稷把带来的《秦地岁时记》挂在墙上,又在院里摆了个石碾,每日正午就坐在碾上翻米。沈离来瞧他,见他不查案,只翻米,便笑道:“高先生倒清闲。”

“不清闲。”高戊指着仓顶的瓦,“这仓顶的瓦该换了。明年是‘水年’,春雨多,瓦缝漏雨,米又要捂——得趁这几日晴,让工匠来换。”他又道,“还有粮仓的门,朝南开的,按岁时,南门属‘火’,米怕火燥,该在门旁种棵槐树挡挡,槐树属‘阴’,能调和火气。”

沈离听得愣了:“这些也归你管?”

“都归。”高戊笑得一脸实在,“锦衣卫查的是明着的坏,我管的是暗着的‘不顺’。就像人过日子,不光要防着小偷,还得知道天冷了添衣,天热了开窗,不然日子过不顺,心就容易乱。”

几日后,那仓底的粟米果然好了。患病的兵也退了烧,郭偃拿着高戊的法子,在镐京挨家挨户说:“冬藏米,得晒透,仓底铺草要晒干,不然要闹病。”百姓们都记着,还把高戊叫“高太岁”,说他能镇住仓里的邪祟。

十月底的一个夜里,真有犬戎细作来粮仓。他们没带毒药,只带了些湿柴,想偷偷塞到仓底,让米再捂坏。可刚摸到仓角,就被绊倒了——高戊早让人在仓角埋了些小石子,按岁时算,今夜月黑,细作看不清路,准会踩上。

细作被抓时,还懵着:“你们怎知道我们要来?”

高戊坐在石碾上,手里转着龟甲:“你们要乱秦国的粮,就得乱秦国的岁时。岁时一乱,我这龟甲上的纹就不正,一不正,我就知道有人要作妖了。”

那天夜里,秦仲在锦衣卫署摆了桌酒。八块玄色木牌摆在桌上,牌上的鹰有的睁眼,有的侧耳,有的趴在龟甲上,在油灯下泛着光。

“现在锦衣卫才算真正齐了。”秦仲举起陶碗,“明有八天王撑天,暗有你们八人镇地,秦国这棵树,才算根繁叶茂。”

高戊喝了口酒,把木牌揣回怀里。窗外的月光照进来,落在粮仓的方向,隐约能看见风吹仓门的影子。公元前841年的这个十月,秦国的高家先祖,总算在锦衣卫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——不是靠投奔时的谨慎,不是靠“太岁神”的名号,而是靠一块辨岁时的龟甲,一双识常异的眼,还有那颗想让秦国日子过顺的心。

他知道,往后的日子里,怕是要天天守着粮仓、盯着节气,再难像在高家村时那样,坐在田埂上看稻子黄了。可只要仓里的米不霉,百姓吃了不闹病,只要细作乱不了秦国的规矩,这日日守着的仓,便守得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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