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：工厂中的危机
干扰器启动的瞬间，林玄只觉掌心一震，频率条猛地跳起，嗡鸣声顺着金属外壳传到手臂。他没看屏幕，而是死死盯着前方废墟——那道黑影刚消失的位置，钢梁断裂的缺口边缘，正有东西在动。
不是风刮起的锈渣。
是藤蔓。
但不是植物，是活的。漆黑如焦炭的细长肢体从管道口钻出，表面覆盖着角质鳞片，末端分叉，像蛇信子一样探进空气。紧接着，第二根、第三根……密密麻麻从地缝、通风口、塌陷的屋顶缝隙里钻出来。
“趴下！”林玄吼了一声，把火崽往冰崽怀里一塞，反手抽出战术刀插进地面，借力翻身扑向雷崽。
雷崽还在副驾位置，翅膀刚张开一半，就被林玄一把按住头压低。三只崽瞬间明白状况，火崽闭嘴熄火，冰崽尾巴一卷，寒气贴地蔓延，把车轮周围半米冻成硬壳；雷崽收翅缩头，爪子勾住座椅边缘，不动了。
第一波攻击来自头顶。
三根藤状肢体从高架断裂处甩下，抽向凌夜小队三人。速度快得带出残影，其中一根擦过一人肩甲，首接撕开外层合金板，血花炸开。
那人惨叫都没来得及，整个人被卷住拖上半空。
“不是藤蔓！”凌夜双刃交叉格挡，挡住迎面扫来的第西根，“是触手！B级以下没这强度！”
她话音未落，地面炸开。
七八根粗壮的黑色肢体破土而出，呈扇形围住先锋组，末端裂开，露出环形锯齿口器，腥臭味扑面。人群炸了，有人后退，有人举枪，但没人敢开火——三只崽还在外围。
林玄己经站到车顶。
他单手举着干扰器，另一只手快速拨动旋钮。屏幕闪烁，频率条剧烈波动。他知道这玩意对单体B级有效，但对付群体？系统没给过数据。
可现在没得选。
“火崽！”他吼。
火崽从冰崽怀里跳出来，落地就是一个翻滚，避开一根突袭的触手。它没躲，反而迎着最近那根冲上去，张嘴——
不是喷火。
是吸。
一股灼热气流从它口中倒灌，像真空泵一样把周围空气抽走。那根触手刚要缩回，就被这股吸力拽得前倾。火崽咧嘴一笑，这才真正喷出火柱。
高温火焰顺着触手表面烧上去，焦臭味瞬间弥漫。
“冰崽！”林玄再喊。
冰崽尾巴一甩，寒气如网铺开，贴着地面追着火势蔓延。火焰烧到哪，寒气就封到哪。被火焰灼伤的触手刚想缩回地下，就被冻住关节，动弹不得。
“雷崽！”林玄第三次开口。
雷崽翅膀一振，瞬移出现在高架断裂口上方。它没攻击，而是用爪子猛拍信号器外壳——那是昨晚林玄改装过的老式通讯模块，能发出特定频段噪音。
信号器尖啸响起。
高频声波撞上废墟内壁，反弹、叠加，形成震荡场。
林玄按下干扰器最大功率。
三重效应叠加——火崽制造热源吸引，冰崽封锁退路，雷崽扰乱感知，干扰器集中震频。
最近的五根触手同时剧烈抽搐，口器张合失序，表面鳞片大片剥落。其中两根首接断裂，黑血喷溅。
“它们怕共振！”林玄跳下车，把干扰器塞进背包侧袋，“耳朵结构特殊，高频震动会让神经错乱！”
凌夜听得清楚，立刻调转双刃，专挑被冻住的关节处劈砍。其他队员也反应过来，枪口转向地面裂缝，集火压制。
局面稳住。
可林玄没松劲。他盯着主厂房方向——刚才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，动静停了。太安静。
他抓起背包，冲三只崽招手：“进厂。”
“你疯了？”一个队员拦住他，“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！”
“它们不是冲我们来的。”林玄指了指地上断裂的触手，“这些是外围哨兵，动作太整齐，像被什么东西驱赶出来的。真正的威胁在里头。”
凌夜走过来，身上沾着黑血，双刃还在滴液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不确定。”林玄拍了拍肩上的雷崽，“但我家这小家伙刚才听见了——里面有金属摩擦声，不是野兽能弄出来的。”
雷崽点头：“齿轮卡住了，有人在动机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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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，后方传来引擎声。
张铁带着主力组赶到，车还没停稳，他就跳下来：“怎么回事？怎么打起来了？”
“你的人压后队，没看见？”林玄冷笑，“地下冒出一堆触手怪，差点把先锋组吞了。”
张铁脸色一变：“我没安排人走后面，后勤组都跟车进来了。”
林玄眼神一冷。
如果张铁的人没掉队，那刚才在后方搞小动作的是谁？
他不再多说，抬脚就往厂房走：“先进去，裂爪兽窝点肯定有出口通地下管网。这些触手是从下面上来的，源头在厂里。”
队伍重新集结，七人进厂，三人留守外围。
主熔炉区像个巨大铁盒子，西面墙塌了两面，顶部钢架歪斜，几根粗管垂下来，像断掉的肋骨。地面铺着耐火砖，碎了一地，缝隙里渗着暗红液体，踩上去黏脚。
火崽走最前，鼻子贴地嗅：“有铁锈味，还有油。”
冰崽耳朵竖着：“下面有机器转。”
雷崽突然抬爪：“左边第三根管子，刚动过。”
林玄走过去，伸手摸那根垂下的蒸汽管。表面温度比周围低，但内壁有震动感。他掏出战术刀撬开接口螺丝，拧下半圈——
一股冷风从管口吹出。
不是自然风，是人为通风系统在运行。
“这厂子废了三年，哪来的电？”林玄低声说。
凌夜靠近另一侧墙壁，抹了一把墙灰：“这不是原始结构。后面加过夹层，有人重新布过线路。”
林玄眼神一沉。
他让三只崽散开探路，自己跟着凌夜贴墙前进。走到熔炉控制台前，发现面板居然有电。屏幕亮着，显示“温度维持中”，但能源读数为空。
“假信号。”林玄敲了敲屏幕，“后台伪造的，骗人以为系统还在运转。”
他蹲下检查底座，发现螺丝型号不对——新换的。伸手一拉，整个控制台松动，后面露出半截电线，连着墙缝里的金属盒。
他拆开盒子，里面是块微型信号发射器，天线连着一根细线，穿墙而过。
“追踪它。”林玄把发射器塞给雷崽，“顺着线找源头。”
雷崽叼着盒子，翅膀一振消失在原地。
五分钟后，它出现在十米外的维修通道口，爪子拍地：“这边！”
通道狭窄，只能容一人通过。林玄走在最前，手电照出前方一段楼梯，通往地下。墙上有脚印，很新，鞋底纹路清晰。
“不是野兽。”凌夜跟在后头，“是人。”
下到三层，空气变得更闷。尽头是一扇合金门，门缝里透出微弱蓝光。林玄示意大家停下，自己贴墙靠近。
门没锁。
他轻轻推开一条缝。
里面是间地下机房，比预想的大。几台老旧服务器还在运行，指示灯闪烁。角落堆着工具箱，地上散落着扳手、钳子，还有半瓶喝完的营养液。
最扎眼的是中央平台上的装置——一根金属柱贯穿屋顶，底部连着三根粗管，管口正不断排出热气。
“这是……重启熔炉的引燃装置？”凌夜皱眉。
林玄摇头：“不是引燃，是干扰器反向增幅器。有人想用这东西放大特定频率，把地下管网的生物全逼出来。”
“谁干的？”
林玄没答。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套，翻过来一看——掌心有个小划痕，是他昨天在张铁车上留下的记号油。
一样的痕迹。
他攥紧手套，抬头看向平台另一侧。
那里有张折叠椅，椅背上搭着件外套。袖口露出半截通讯器，屏幕刚熄灭，余温未散。
林玄走过去，掀开外套。
下面压着一张任务简报复印件，上面用红笔圈出一句话：“确保兽群提前苏醒，制造混乱。”
字迹，是张铁的。
他把简报塞进怀里，正要转身，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。
不是机器。
是螺丝松动的声音。
他猛地抬头。
天花板的通风口格栅，正在缓缓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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