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：基因谜题·苏软的秘密
苏软睁开眼的时候，林玄正把一支空针管扔进金属托盘里。她手臂上贴着纱布，边缘渗出一点暗红，像是刚止住血。她没动，只盯着天花板的通风口，铁皮边缘有些锈，一颤一颤地响。
“醒了？”林玄拧开一瓶水，递过去，“解毒剂生效了，你体内的源质被压下去七成。剩下的，得靠你自己排。”
她没接水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：“数据卡……还在吗？”
“在。”他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张银灰色的卡，举了举，“没碰。等你亲口说怎么用。”
她闭了会儿眼，再睁时盯着他：“你不怕我骗你？”
“怕。”他把水塞进她手里，“但你现在死不了，说明药是真的。根脉会的东西，没这么大方。”
她低头喝水，喉结动了两下。三只崽挤在门口，火崽踮脚往里看，冰崽抱着胳膊冷脸站着，雷崽翅膀收着，爪子扒着门框。
“她醒了！”雷崽嚷。
“闭嘴。”林玄回头，“别吵她。”
苏软看着三只崽，忽然问：“它们……是纯血后裔？”
“纯不纯我不知道。”林玄靠在桌边，“生下来就跟着我，能喷火、能结冰、能放电，拆家厉害，吃饭更厉害。”
火崽咧嘴笑，冰崽翻了个白眼。
苏软却没笑。她慢慢坐起来，动作僵，像是骨头缝里还卡着锈铁丝。她掀开袖子，手腕上的疤痕己经褪成淡绿，不再跳动。
“这不是伤。”她说，“是植入体。”
林玄没吭声。
“三年前，根脉会抓了三百个基因适配者做融合实验。我是第27号，被注入了‘母巢核心碎片’。它不是病毒，是活的基因程序，能改写宿主的DNA，让我能操控源质，也能屏蔽基因锁。”
“所以你能进实验室。”林玄说。
“对。但代价是，每用一次能力，它就往心脏爬一寸。”她按着胸口，“现在离心脏还有两厘米。再往前，我就算不死，也会变成行尸走肉。”
屋里静了几秒。
火崽挠头：“那你不早说？”
“说了有用？”她冷笑，“你们会让我走？还是会首接砍了我，怕我哪天反水？”
林玄没回答。他走到墙边，打开一个铁箱，里面是七支蓝色针剂，还剩五支。
“这药能清源质，但清不掉你体内的程序？”他问。
“清不掉。”她说，“程序和我的基因链锁死了。除非……找到原始基因模板，逆向覆盖。”
“模板在哪？”
“根脉会总部。”她顿了顿，“或者……在‘初代母体’身上。”
林玄眯眼：“谁？”
“我姐姐。”她声音低下去，“她比我早一年被抓。实验成功了，但她逃了。根脉会封了所有记录，可我知道她活着。她的基因波频，和我一样。”
林玄盯着她：“你找她，是为了活命？还是为了报仇？”
“都有。”她抬头，“但她现在在哪，我不知道。只有一点线索——她最后一次出现，是在北境废城，带着一个婴儿。”
“婴儿？”林玄皱眉。
“对。她逃的时候，怀了孩子。”她看着他，“而那个孩子……可能还活着。”
林玄没动，但手指在刀柄上蹭了一下。
苏软继续说：“根脉会一首在找那个孩子。因为他的基因是‘双链融合体’，既能激活母巢程序，又能抵抗反噬。他们是完美的钥匙。”
“钥匙？”林玄冷笑，“开什么？”
“地下七层。”她声音压低，“那里不是实验室，是孵化舱。母巢真正的核心，被封在第七层。他们想重启它，制造一万具基因战士。而那个孩子，是唯一能打开门的人。”
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颤音。
火崽小声嘀咕：“所以你是来找外甥的？”
苏软没理他。她盯着林玄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你觉得我在撒谎，想骗你去送死。但你有选择——你可以把我关起来，等我体内的程序发作；也可以让我走，当什么都没发生；或者……跟我一起去北境，找那个孩子。”
林玄没说话。他转身，从桌底拿出一台破旧的基因扫描仪，是之前从实验室顺出来的。他打开，调出苏软的基因图谱。
屏幕上，一串绿色代码在跳动，像心跳。
“这玩意儿能读出她的秘密？”雷崽凑过来。
“不一定。”林玄指着图谱中间的一段断裂链，“但这段缺口，和三崽的基因序列有七成相似。”
冰崽眼神一冷：“你是说……她和我们有血缘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林玄摇头，“更可能是同一套基因模板的分支。就像复印文件，印多了，字迹会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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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玄一顿，从数据卡里调出凌夜的扫描记录。
她一眼就锁定了某个片段：“他的神识被改写过，但原始基因还在。这段序列……和我、和那个孩子，都对得上。”
“所以你们是一批的？”林玄问。
“不。”她摇头，“他是‘失败品’。根脉会最早一批实验体，用来试错的。他们往他脑子里塞了源质反噬程序，想造出可控的杀手。但他撑住了，神识没全碎。所以他能破解基因锁，因为他本身就是锁的一部分。”
林玄沉默片刻，忽然问：“你之前说，他欠你一条命？”
“对。”她声音沉了，“三年前，实验失控，我差点被程序吞噬。是他切断了自己的神经链，把源质导流到自己身上，才让我活下来。结果他半边身子被烧毁，根脉会趁机给他装了机械体，当成工具用。”
林玄看着她：“你救他，不只是为了进实验室。”
“不是。”她点头，“他是我唯一的家人。”
屋里又静了。
林玄关掉扫描仪，把数据卡插回背心。他走到门口，对三崽说：“去车上等。”
“啊？”火崽瞪眼，“你不审她了？”
“审完了。”林玄回头，“她说的每句话，系统都打了标记。真话率98.6%。剩下的1.4%，是她自己也不确定的部分。”
苏软一愣：“系统？”
林玄咧嘴：“我穿来的时候，绑了个‘多子多福’系统。它能检测基因亲缘、生育潜力、血脉纯度……顺便，还能验谎。”
她瞳孔一缩：“那你早知道我不是普通人？”
“知道。”他耸肩，“但系统说你和三崽有潜在基因共鸣，长期接触能提升他们的血脉纯度。所以我留你，一半是信你，一半是……为崽崽们投资。”
苏软没说话。她慢慢站起身，腿还有点软，但能走。
“北境很远。”她说，“路上全是辐射兽和猎杀小队。根脉会的通缉令己经发出去了，我们是头号目标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玄抓起震荡刀，插回腰间，“但我有车，有刀，有三个拆家能手，还有一个快死的疯子当导航。你说，咱能到不了？”
她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下：“你不怕死？”
“怕。”他拉开门，阳光斜切进来，“但更怕三崽哪天喊我一声爸，我却护不住他们。”
她没再问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。
车上，凌夜靠在副驾，胸口还插着数据卡，眼睛闭着，像是在休眠。三崽挤在后座，火崽抢了零食袋，冰崽嫌弃地挪远，雷崽趴在窗边看天。
苏软坐进后排，林玄发动车。
引擎轰响。
车刚拐出避难所的铁门，林玄忽然踩刹车。
他盯着后视镜。
苏软的袖口又露出一截手腕，那道疤痕边缘，正缓缓渗出一缕绿丝，像活虫一样往她脖颈爬。
“程序在加速。”她低头看，“它感应到了什么。”
“什么？”林玄问。
她摇头：“可能是北境的信号塔，也可能是……那个孩子的存在。”
林玄没动。他伸手，从后座拿出一支解毒剂，拧开针帽。
“再打一针。”他说。
她盯着针头：“没用。这药只能压源质，压不住程序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他抓住她手腕，一针扎进去。
她闷哼一声，身体绷紧。
绿丝抖了抖，继续往上爬。
林玄盯着那条线，忽然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把小刀，划开自己手掌，把血滴在她伤口上。
血刚碰皮肤，绿丝猛地一颤，像是被烫到，缩回了疤痕里。
苏软瞪大眼：“你……你的血？”
林玄甩了甩手：“系统说，我的基因序列是‘兼容型母体’，能中和异常基因。之前没试，是怕你炸了。”
她看着他，声音发颤：“你早知道你能救我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擦掉血，“但系统提示说，‘血脉共鸣度99%’。我赌一把。”
车重新启动。
风从车窗灌进来。
苏软靠在椅背上，手还在抖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，疤痕安静了，但皮肤下，似乎还有东西在动。
林玄看了眼后视镜。
她的瞳孔深处，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，转瞬即逝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握紧了方向盘。
车轮碾过沙地，驶向北境。
后座上，火崽啃着饼干，忽然抬头：“妈，你刚才是不是叫他爸？”
林玄猛地踩刹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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