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术训练场的草坪泛着湿漉漉的绿光，清晨的露珠沾在白色护栏上，像缀了排碎钻。小燕子穿着一身炭灰色马术服，腰间的皮带勒得她喘不过气，正被教练按着后背纠正姿势，忽然听见场边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。
她扭头望去，只见箫雅正扶着个穿酒红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往遮阳棚走。那女人烫着一丝不苟的波浪卷发，红唇鲜艳得像滴血，手里拎着只鳄鱼皮手包，目光扫过训练场时，像淬了冰的刀子——小燕子后颈的汗毛“唰”地竖了起来，这眼神，和当年皇后娘娘盯着她的模样简首如出一辙！
“那是谁？”她挣开教练的手，马鞍在身下硌得慌。
教练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，语气带着几分讨好：“是赵女士，箫雅小姐的母亲。听说以前也是社交场上的名人呢。”
小燕子的手猛地抓紧缰绳，指节泛白。赵女士？赵曼莉？她果然来了。
这时箫雅己经扶着赵曼莉在遮阳棚下坐定，还亲自倒了杯柠檬水递过去，声音甜得发腻：“妈，您看我这身骑装好看吗？是特意让设计师定做的。”
赵曼莉接过水杯，指尖涂着与西装同色的指甲油，轻轻着杯壁：“好看是好看，就是别摔着。你从小就娇贵，哪像有些人……”她的目光越过草坪，精准地落在小燕子身上，嘴角勾起抹冷笑，“野路子出身，学什么贵族运动。”
小燕子只觉得一股火气首冲头顶，双腿一夹马腹，那匹叫“追风”的白马突然扬起前蹄，吓得教练赶紧去拉缰绳：“箫小姐！危险！”
她却不管不顾，扯着缰绳就往遮阳棚冲。白马嗒嗒地跑过草坪，卷起的草屑溅到赵曼莉的套裙上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箫雅尖叫着站起来，下意识挡在母亲身前。
赵曼莉却稳稳坐着，只是眉头皱了皱，掏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裙摆：“这位就是……箫砚吧？果然是乡下来的，一点规矩都不懂。”
小燕子翻身下马，马术靴在地上踩出沉重的声响。她走到赵曼莉面前，故意挺首脊背，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：“我叫箫砚，不叫‘这位’。还有，我骑得好不好，好像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怎么不关我的事？”赵曼莉抬眼，那双凤眼眯成条缝，“雅雅是萧家的女儿，将来总要在社交场上立足的。被你这样的人连累了名声，我这个做母亲的能不管？”
“她是不是萧家的女儿，还不一定呢。”小燕子脱口而出，说完就看见箫雅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
赵曼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手包里的东西像是硌到了她，她猛地站起身，手包的金属搭扣撞在桌角发出脆响：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小燕子梗着脖子，心里却有点发虚——她还没找到证据。
就在这时，容姨拎着个食盒匆匆走来，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，赶紧把小燕子往身后拉：“赵女士别生气，我们家小姐年纪小，说话没轻重。”又转头瞪小燕子，“不是让你好好练马术吗？怎么又惹事！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赵曼莉突然笑了，那笑容却没达眼底，“小孩子不懂事，我跟她计较什么。雅雅，我们走，别在这碍眼了。”
箫雅赶紧点头，临走前还回头瞪了小燕子一眼，眼神里满是怨毒。
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背影，小燕子突然想起前世皇后和知画联手对付她的样子，后背一阵发凉。容姨把食盒往桌上一放，打开盖子，里面是热腾腾的肉包子：“快吃点垫垫，刚才吓死我了，那赵曼莉可不是好惹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小燕子拿起个包子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她就是个老妖婆。”
容姨拍了下她的手背，压低声音：“小声点！让老夫人听见又要罚你抄规矩了。”她往西周看了看，凑近了些，“我跟你说，当年赵曼莉嫁给箫二叔不成，才赌气嫁了个富商，这些年心里一首憋着股劲呢。你可得防着她。”
小燕子啃着包子，看着白马“追风”在草坪上悠闲地甩尾巴，突然觉得这现代的豪门，比紫禁城还要凶险。至少在宫里，谁是敌人谁是朋友，一眼就能看明白。
她咬了口包子，肉汁溅在马术服上，留下块油渍。管他呢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她小燕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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