雕花楼梯的扶手被打磨得光可鉴人，小燕子的帆布鞋踩在地毯上，脚步声被吸得干干净净。她跟在林婉蓉身后，眼角的余光总能瞥见身旁的箫雅——后者正微微侧着身，跟母亲说着什么新款香水，语气亲昵得像只依人的小鸟。
“哥。”箫雅突然停下脚步，声音甜得发腻。
小燕子抬头，看见箫舰正站在一楼客厅的水晶灯下。他穿着件深灰色衬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。手里捏着个平板电脑，屏幕亮着，似乎正在看文件，但那双深邃的眼睛，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她们三人。
“刚回来？”箫舰的目光在小燕子歪着的领带上顿了顿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嗯，跟妈在楼上聊了会儿天。”箫雅走上前，很自然地想挽他的胳膊，却被箫舰不动声色地避开——他抬手扶了扶眼镜，指尖在平板上轻轻点了点。
“爸在书房？”箫舰问。
“刚进去，说要等个越洋电话。”林婉蓉的声音依旧温和，却少了几分面对箫雅时的紧绷。她看了眼小燕子，“你们先去餐厅吧，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。”
等林婉蓉走进厨房，箫雅立刻换上另一副表情，对着箫舰抱怨：“哥，你看妹妹，下午在马术场又跟赵阿姨闹不愉快了。要不是我拦着，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。”
小燕子刚想反驳，就听箫舰淡淡道：“我听说了。”他合上平板，目光转向小燕子，“赵曼莉的话，别往心里去。”
小燕子愣住了——她没料到箫舰会是这个反应。
箫雅也愣了，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：“哥，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？她今天差点把赵阿姨的裙子都弄脏了。”
“裙子脏了可以洗，人心要是脏了，就洗不掉了。”箫舰的语气没什么起伏，眼神却像淬了冰，“雅雅，你是姐姐，多看着点妹妹，别总让她被人当枪使。”
箫雅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咬着嘴唇说不出话。
小燕子心里一暖，突然觉得这个哥哥虽然话少，却比看上去靠谱多了。她挺了挺胸脯：“我没被人当枪使！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箫舰看着她，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，像是好奇，又像是了然，“但硬碰硬，不是聪明办法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晚上有个财经频道的访谈，关于霍氏集团的，有空可以看看。”
小燕子眨巴眨巴眼，没明白这跟赵曼莉有什么关系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这时容姨从餐厅走出来，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手帕：“小姐，领带又歪了。”她走到小燕子面前，熟练地帮她系好，嘴里唠叨着，“多大的人了，总跟个野小子似的。”眼角却朝她偷偷笑了笑。
箫舰看着这一幕，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，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。他转身往书房走，经过箫雅身边时，脚步顿了顿：“爸最近压力大，家里的事，别让他再操心了。”
箫雅的肩膀抖了一下，低着头“嗯”了一声，等箫舰走进书房，她才抬起头，狠狠瞪了小燕子一眼，转身跑进了自己房间。
小燕子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，被容姨拍了一下后脑勺：“别调皮。”
“容姨，我哥是不是……挺好的？”小燕子摸着刚被系好的领带，心里有点甜。
容姨哼了一声，语气却软了：“他呀，从小就闷葫芦一个，心里有数着呢。”她推着小燕子往餐厅走，“快吃饭吧，老夫人都等急了。”
餐桌旁，箫老夫人正用银签挑着燕窝粥，看见小燕子进来，抬了抬眼皮：“坐。”
小燕子刚坐下，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她抬头，正对上箫舰从书房出来的眼神——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，就转向了老夫人，汇报起公司的事，但那眼神里的审视与关切，却像颗小石子，在小燕子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。
她突然想起前世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她的萧剑，鼻子有点酸。或许不管在哪一世，哥哥终究是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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