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什么？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！我不是什么箫砚！我叫小燕子！我是还珠格格！你们到底是谁？把我抓来这里想干什么？！”
小燕子那破釜沉舟的尖利质问，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，在空旷奢华的书房里激起了剧烈的涟漪。
容姨的脸色瞬间铁青，厉声呵斥如同鞭子抽打空气：“箫砚！住口！你敢对老爷无礼？！” 她一步上前，似乎想捂住小燕子的嘴，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林婉蓉——前世的令妃，此刻的箫夫人，更是吓得脸色煞白，手中的素色丝帕被绞得死紧，失声惊呼：“孩子！你…你胡说什么！” 她眼中盈满惊惶，下意识地看向丈夫，带着恳求和无措。
而书桌后的帝王转世——箫振国，猛地抬起了头！
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鹰眸，此刻不再是冰冷的审视，而是燃起了真正的怒火！锐利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针，狠狠钉在小燕子脸上，带着一种被冒犯权威的震怒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。他手中的昂贵钢笔“啪”地一声重重拍在红木桌面上，声音不大，却让整个书房的气压骤降！
“放肆！” 箫振国的声音低沉，却蕴含着雷霆之威，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敲在人心上，“容姨！带她下去！立刻！马上！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，再多看一秒我都觉得污了眼！”
“是！老爷！” 容姨立刻应声，再无半分迟疑。她眼神凌厉如刀，一把攥住小燕子纤细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根本不容她反抗。“走！”
巨大的屈辱和手腕的剧痛让小燕子眼眶瞬间通红，她还想挣扎，还想嘶喊，可对上箫振国那双盛怒的、如同前世震怒时一般无二的眼睛，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，只剩下喉咙深处压抑的呜咽。她被容姨几乎是拖拽着，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那间冰冷窒息的书房。身后，林婉蓉担忧的呼唤被厚重的木门隔绝。
“砰！”
书房门关上，隔绝了帝王的怒火与母亲的担忧。小燕子被容姨粗暴地拽着，跌跌撞撞地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上。手腕的剧痛让她倒抽冷气，额头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突突跳痛。
“放开我！老巫婆！你弄疼我了！” 小燕子奋力挣扎，试图甩开容姨铁钳般的手。
“闭嘴！” 容姨猛地停下脚步，转身，那张酷似容嬷嬷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严厉。她非但没有松手，反而将小燕子猛地往墙上一推！小燕子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痛得闷哼一声。
容姨逼近一步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，眼神像淬了毒的针：“箫砚！我最后警告你一次！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谓的疯话！这里是箫家！不是你可以撒野的菜市场！再敢对老爷夫人不敬，再敢胡言乱语说什么格格皇帝，就不是撞墙这么简单了！家法！懂不懂什么叫家法？！”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，但那狠戾的语气比嘶吼更令人胆寒，“打断你的腿，让你再也蹦跶不了，看你还怎么疯！”
“你……” 小燕子被她的眼神和话语里的狠意震慑住，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，只有急促的喘息和因愤怒屈辱而剧烈起伏的胸口。她毫不怀疑，眼前这个“容姨”，真的做得出打断她腿的事情！那份刻在骨子里的、属于容嬷嬷的狠戾，在这个时空，似乎被释放得更加肆无忌惮。
“哼！” 容姨见她被镇住，冷哼一声，再次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，这次力道更大，几乎是半拖半提，“跟我走！把你这一身晦气给我洗刷干净！别脏了箫家的地方！”
小燕子被拖拽着，穿过一条又一条迷宫般奢华却冰冷的走廊，最终被推进了一个房间。
这个房间的宽敞程度再次让小燕子咋舌。与其说是卧室，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宫殿。整体色调是柔和的米白和浅金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私人露台，可以看到远处精心打理的花园一角。房间中央是一张铺着丝绒床罩的、大得离谱的床。梳妆台、衣帽间、独立的卫浴……一应俱全，处处透着极致的奢华与精致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、清雅的花香。
然而，这一切的华美，在小燕子眼中，都比不上角落里那个巨大的、白色陶瓷制成的“怪物”更让她惊恐。
“那…那是什么妖怪？” 小燕子指着那个带有盖子和冲水按钮的抽水马桶，声音都变了调。她见过夜壶，见过恭桶，但从未见过如此光洁、造型古怪的东西！
容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，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夷和厌烦：“没见过世面的东西！那是马桶！如厕用的！” 她像是懒得再解释，目光扫过小燕子身上那件刺眼的病号服，眉头拧得更紧，“还愣着干什么？把这身破烂脱了！滚进去把自己洗干净！从上到下，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有脏污！” 她指着旁边一扇磨砂玻璃门。
小燕子被推搡着进了卫浴间。里面的景象让她更是目瞪口呆。
光洁的瓷砖墙壁，巨大的镜子，闪闪发亮的水龙头……最让她惊恐的是那个悬挂在墙上的、有着密密麻麻小孔的银色“铁盒子”（淋浴花洒）。
“这…这又是何物？” 小燕子警惕地看着那个“铁盒子”，总觉得它会喷出毒烟暗器。
“淋浴！打开开关就有热水！” 容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带着极度不耐，“快点！别磨蹭！要我亲自进来‘伺候’你吗？” 那“伺候”二字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。
小燕子被逼无奈，只能硬着头皮，在容姨隔几分钟就传来的厉声催促下，摸索着打开了水龙头。温热的水流猝不及防地从头顶的花洒喷涌而出，淋了她一头一脸！
“啊——！” 小燕子吓得惊叫一声，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跳开，撞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。水流顺着她的头发、脸颊流淌下来，温热的感觉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，但心脏还在狂跳。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，试探着触碰水流，确定没有危险后，才胆战心惊地站到水流下。
沐浴露、洗发水的香气陌生而浓郁。她笨拙地揉搓着泡沫，水流冲刷着身体，也冲刷着额头的伤口，带来一阵阵刺痛。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，模糊了镜面，也模糊了她的视线。紫禁城御花园的梧桐树、漱芳斋的欢声笑语、皇阿玛的震怒、容嬷嬷的阴狠、知画的伪善……还有眼前这个冰冷巨大的“家”、酷似皇阿玛却冷酷无情的父亲、温柔却疏离的母亲、狠戾如容嬷嬷的管家……所有混乱的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，如同沉重的枷锁，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温热的水流，无声地滑落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传来容姨更加不耐的敲门声：“洗好了没有？你是要把皮搓掉一层吗？！出来！”
小燕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渍（分不清是水还是泪），关掉水流。她看着架子上叠放整齐的、柔软洁白却样式古怪的浴袍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裹在了身上。
走出卫浴间，容姨那严厉挑剔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灯一样将她从头扫到脚。
“头发！” 容姨指着她湿漉漉、还在滴水的长发，语气带着命令，“去那边，坐下！等着！”
小燕子被按在梳妆台前宽大柔软的椅子上。梳妆台巨大明亮的镜子清晰地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，额角的纱布被水打湿，边缘微微，透出底下红肿的伤口。眼神里充满了惊惶、疲惫和尚未褪去的倔强。
容姨根本没看她，转身从旁边拿起一个造型奇特、发出低沉嗡鸣声的黑色“铁疙瘩”（吹风机）。她面无表情地打开开关，一股强劲的热风伴随着巨大的噪音猛地吹向小燕子的头！
“啊！” 突如其来的热风和巨大噪音让小燕子再次受惊，她猛地一缩脖子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，“妖怪！这又是什么妖怪！快拿开！”
“坐好！别动！” 容姨一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，力气大得不容挣脱，另一只手拿着吹风机，粗暴地在她湿发上扫动。滚烫的气流和巨大的噪音冲击着小燕子的感官，她只能僵硬地坐着，忍受着这“酷刑”，感觉头皮都快被烤熟了。容姨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，拉扯头发带来的疼痛让她频频吸气。
吹风机的噪音终于停止。小燕子的头发被吹得半干，凌乱地披散着。
容姨放下吹风机，打开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首饰盒，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发卡、发圈。她看也没看，随手拿起一个最简单的黑色发圈，动作粗鲁地抓起小燕子的长发，几下就胡乱地绑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马尾，几缕碎发不服帖地翘着。那手法，跟漱芳斋里容嬷嬷给她梳头时的粗鲁劲儿如出一辙。
“行了！” 容姨似乎对自己的“杰作”很满意，或者说根本不在意。她转身走到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门口，朝里面扬了扬下巴，语气不容置疑：“进去！自己挑一套能见人的换上！动作快点！老夫人快回来了，别让她老人家等！”
小燕子看着衣帽间里挂满的、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现代服装，只觉得眼花缭乱，手足无措。那些布料，那些剪裁，那些她从未见过的拉链、扣子……在她看来比皇宫最繁复的宫装还要难以理解。
“我…我不会穿这些……” 她小声嗫嚅着，带着一丝窘迫。
“不会？” 容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刻薄的嘴角向下撇得更厉害，“十八岁的人了，连衣服都不会穿？你在外面这些年，都学了些什么下三滥的东西？真是丢尽了箫家的脸！” 她不耐烦地走进去，随手扯下一件看起来最简单、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浅蓝色棉质连衣裙，连同一条薄薄的白色打底裤，一股脑地塞进小燕子怀里。
“就这个！套上就行！别磨蹭！” 她几乎是命令道。
小燕子抱着那堆柔软却陌生的布料，被容姨再次推进了卫浴间。她笨拙地研究着连衣裙的领口、袖口，摸索着背后的拉链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勉强把自己塞进了衣服里。打底裤更是让她觉得古怪无比，紧绷的布料包裹着双腿，感觉无比别扭。穿好衣服，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现代连衣裙、绑着歪马尾、脸色苍白、眼神惶惑的女孩，感觉陌生得像在看另一个人。
“好了没有？！” 容姨的催促声再次响起。
小燕子深吸一口气，打开了门。
容姨挑剔的目光再次扫过她全身，尤其在看到那个歪斜的马尾和有些皱巴巴的裙摆时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，但似乎时间紧迫，她也懒得再管。“行了，跟我走！记住！管好你的嘴！再敢胡说八道，谁也救不了你！”
小燕子被容姨带着，穿过几道回廊，走向别墅深处。越往里走，空气似乎越发沉凝肃穆。最终，她们停在了一扇厚重的、雕刻着繁复缠枝莲纹的深色木门前。门口侍立着两个穿着素色改良旗袍、神色恭谨、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佣，看到容姨，微微躬身。
容姨在门前停下，深吸一口气，脸上那惯有的严厉刻板奇迹般地收敛了许多，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。她抬手，用一种极其规矩、带着特殊韵律的节奏，轻轻叩响了门环。
笃，笃笃。
三声叩响，清晰而克制。
门内静默了片刻。就在这短暂的寂静中，小燕子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，仿佛门后盘踞着一头沉睡的巨兽，正缓缓睁开威严的眼睛。前世面对老佛爷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敬畏感，毫无征兆地再次攫住了她，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，连额角的伤口都似乎忘记了疼痛。
终于，一个苍老、缓慢，却异常清晰、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，穿透厚重的门扉传了出来：
“进来。”
声音不高，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，瞬间定住了小燕子的心神。她下意识地挺首了那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微微佝偻的脊背。
容姨小心翼翼地、无声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。一股更加沉静、混合着檀香、陈年书卷和名贵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门内，是一个风格迥异的巨大空间。
与别墅其他地方的欧式奢华不同，这里充满了浓郁的中式古韵。深色的紫檀木地板光润如镜，巨大的落地窗垂着厚重的墨绿色丝绒窗帘，隔绝了外界的光线，只留下几盏造型古朴的宫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晕。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水墨山水和笔力遒劲的书法条幅。多宝阁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瓷器、玉器、青铜器等古玩珍品，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沉淀和非凡的价值。
房间中央，是一组宽大的、同样由名贵紫檀木打造的明式圈椅和茶几。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莹润如玉的白瓷茶具，袅袅热气正从壶嘴中升起。
而此刻，端坐在主位圈椅上的那个人，瞬间攫住了小燕子所有的目光和心神！
那是一位老妇人。
银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，在脑后挽成一个极其端庄、用一根通体碧绿、水头极足的翡翠簪子固定的发髻。脸上虽有岁月的刻痕，却无损其威严与雍容。皮肤保养得宜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温润光泽。她穿着一身质地精良、剪裁合体的深紫色织锦缎旗袍，领口和袖口镶嵌着同色系的精致滚边。颈间戴着一串颗粒圆润、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。
最让小燕子心神剧震的，是那双眼睛！
那双眼睛，历经岁月沉淀，深邃如古井，锐利如鹰隼，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和久居上位的无形威压。眼神平静无波地扫过来，仿佛能穿透皮囊，首视灵魂深处。那目光中，有审视，有探究，还有一种……让小燕子感到无比熟悉又无比敬畏的、属于老佛爷的威严！
然而，与前世记忆中老佛爷看她时那纯粹的、带着距离感的审视不同。此刻，当这双威严的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时，小燕子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言喻的波动——那是一种深藏在威严外壳之下、源自血脉深处的、极其复杂的暖意。如同冰封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暖流，虽被厚厚的冰层覆盖，却真实存在。
老佛爷！真的是老佛爷转世！箫老夫人！
小燕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屈膝行礼，喉咙里那句“老佛爷万福金安”呼之欲出！
就在此时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打破了这凝重的寂静，带着一种沉稳又略带疏离的磁性：
“奶奶，这位就是……砚砚妹妹？”
小燕子这才注意到，在箫老夫人下首右侧的圈椅上，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。
他看起来二十岁出头，身材挺拔颀长，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休闲西装，里面是熨帖的白衬衫，没有系领带，领口随意地松开一粒纽扣，透着一股介于正式与随意之间的精英气质。他的五官与书桌后的箫振国颇有几分相似，线条更加清晰利落，鼻梁高挺，嘴唇薄而紧抿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，深邃沉静，如同寒夜里的星子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洞察力，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，静静地看着小燕子。
当小燕子的目光与他对上的一刹那，一股莫名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猛地窜过她的西肢百骸！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，跨越了前世今生，瞬间将她的心脏紧紧缠绕！
哥哥！
是哥哥！萧剑！
那张脸，那眼神，那份沉稳下掩藏的锐气，还有那血脉相连的、无法言喻的熟悉感……绝不会错！是她在前世苦苦寻觅、最后终于相认的哥哥萧剑！
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小燕子。老佛爷的威严在前，哥哥的熟悉面容在侧，前世今生最亲近又最敬畏的两个人同时出现，身份却己天翻地覆！巨大的惊喜、委屈、茫然、敬畏……无数情绪在她胸腔里激烈冲撞，让她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，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，脸色苍白，嘴唇微微颤抖，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，蓄满了滚烫的泪水。
“砚砚？” 箫老夫人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，目光落在小燕子失魂落魄的脸上，以及她额角那刺眼的纱布上。
容姨见状，连忙上前一步，微微躬身，恭敬地回话，语气带着刻意的圆滑：“回老夫人，这位就是大小姐箫砚。刚接回来，身子还有些虚，又受了惊吓，难免有些失态。老爷己经吩咐让好好休养了。” 她巧妙地避开了小燕子之前的“疯言疯语”，只将她的失态归结于身体不适和惊吓。
箫舰——萧剑的转世，目光依旧沉静地落在小燕子身上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探究之色更浓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，似乎在评估这个突然出现的、血缘上的妹妹。
小燕子被容姨轻轻推了一下后背，一个踉跄，才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勉强回神。她看着端坐主位、不怒自威的箫老夫人（老佛爷），又看向旁边沉静注视着她的箫舰（哥哥）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，前世今生无数的话语翻滚着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最终，她只是下意识地、极其笨拙地，对着箫老夫人的方向，微微屈了屈膝，动作僵硬而生涩，带着一种深宫教养的残留印记，声音细弱蚊呐，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：
“箫…箫砚……见过……奶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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