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夏走进女更衣室时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。她眉头微蹙——苏婉柔最喜欢用柠檬味的护手霜，尤其是这个牌子的，说是“能让人想起阳光”。可沈知夏记得，苏婉柔的父亲就是在一个“阳光明媚”的日子，被警察从沈家办公室带走的，那天苏婉柔哭着说“柠檬味真恶心”。
更衣室里空无一人，只有她挂在衣架上的手包孤零零地晃着。手包的拉链被人动过，拉头的位置比她离开时偏了两厘米。她走过去，拉开拉链，里面的投标书安然无恙，文件袋的封口还贴着她做的隐形火漆印。
但她知道，这只是假象。
苏婉柔惯用的手段，就是用柠檬汁涂改文件。这种手法隐蔽，遇热才会显形，等到发现时，早己错过补救的时机。就像十五年前，她用同样的方法擦掉了监控里林家搬运沈家财物的画面——那天的监控硬盘，后来被发现浸在柠檬汁里，关键的十五分钟录像，永远消失了。
沈知夏从手包里拿出文件袋，指尖抚过封口处——果然有一道极淡的水渍。在紫外线灯下，这道水渍会显出淡黄色，像一条丑陋的疤痕。她冷笑一声，将文件袋塞进外套内袋，那里有她准备的隔热层，能挡住任何热源。
她又从另一个夹层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文件袋，放回手包。这个文件袋里，装着陈默连夜PS的“林家儿童服饰方案”——上面的设计幼稚可笑，还故意印上了荆棘品牌的logo。更绝的是，陈默在文件边缘用特殊墨水写了一行字：“苏婉柔亲启，用柠檬汁涂此处可见惊喜。”
做完这一切，她转身走向化妆镜，假装补妆。镜面反射出角落里的通风口，那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红光，镜头对准她的手包。摄像头的型号是林氏集团旗下公司生产的最新款，隐蔽性极强，却逃不过陈默提前安装的反监控设备。
“出来吧，苏小姐。”沈知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，指尖蘸取口红，在唇线外画了个小小的荆棘图案——这是她和周姨约定的危险信号，“躲在通风口后面，不怕被卡住吗？那里的螺丝松了，上次维修工人说‘随时可能掉下来’。”
通风口的栅栏被轻轻推开，苏婉柔钻了出来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脸上带着甜腻的笑：“知夏，好久不见，你还是这么聪明。”她的指甲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，与沈知夏唇上的颜色如出一辙，“我还以为，你至少要到开标时才会发现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沈知夏转过身，看着她，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帮林家做事的？是你父亲入狱那天，还是林世琛答应娶你那天？”
“从你父亲把我父亲送进监狱那天起。”苏婉柔的笑容瞬间消失，眼神里淬着毒，“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朋友？我接近你，就是为了等今天！等你从云端掉下来，摔得粉身碎骨！”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喷雾瓶，对着沈知夏的手包按下喷头，“柠檬汁遇热会显形，明天开标时，你的投标书会变成一堆废纸。评委们会看到你‘抄袭’林家的设计，‘荆棘’品牌会身败名裂！”
她得意地笑着：“知夏，你斗不过我的。就像当年，你母亲斗不过我母亲一样。我母亲说了，沈夫人到死都不知道，她喝的安神汤里，是我母亲加的料。”
沈知夏看着她，突然笑了：“你母亲？是那个拿着沈家的钱去养小白脸的林夫人吗？她没告诉你吧，她养的那个男人，其实是我父亲派去的卧底，专门收集林家走私的证据。”
苏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这是她最大的秘密——她其实是林夫人和情夫的私生女，林世琛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。母亲从小就告诉她：“只有踩死沈家的人，你才能真正成为林家的小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她厉声问道，手里的喷雾瓶掉在地上，柠檬汁溅在她的白裙子上，晕开黄色的污渍，像一块丑陋的补丁。
“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。”沈知夏弯腰捡起喷雾瓶，“你以为林家真的容得下你？他们不过是利用你对付我。等你没用了……”她凑近苏婉柔耳边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就会像你母亲一样，被他们送到曼德勒，永远消失。”
苏婉柔尖叫着扑过来，想要抢回喷雾瓶：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！”
沈知夏侧身避开，顺势将手里的文件袋塞进苏婉柔的包里。“你的包看起来比我的大，应该能装下更多‘惊喜’。”她看着苏婉柔包里露出的林家投标书边角，“对了，提醒你一句，你包里的林家投标书，最好别见火。陈默说，用柠檬汁涂过的纸，遇火会显出‘我是抄袭者’几个字，很有趣吧？”
苏婉柔一愣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包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她想起刚才在宴会厅，确实用柠檬护手霜碰过投标书……
沈知夏走出更衣室，陈默正在走廊里等她。“都录下来了？”
“嗯，苏婉柔承认挪用公款的是她父亲，还说要毁掉投标书。”陈默调出录音，播放键旁边的进度条显示，录音时长正好够在明天的招标会上播放三分钟，“技术组己经在处理，明天一早就会‘不小心’泄露给媒体。对了，顾瑾年的人刚才来消息，说B12房的保险柜需要两把钥匙，一把是你项链上的搭扣，另一把是他的钢笔。”
沈知夏抬头看向电梯口，顾瑾年正站在那里，手里把玩着那支钢笔，笔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“他怎么还没走？”
“不知道，从刚才起就一首站在那里。”陈默压低声音，“他好像在等你。而且……他的保镖阿武刚才去了趟地下车库，手里拎着个黑色箱子，和周姨描述的账本箱一模一样。”
沈知夏深吸一口气，走向顾瑾年。“顾先生还有事？”
“送你一样东西。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，递给她，“B12房的备用钥匙。”钥匙链是用船锚形状的银饰做的，上面刻着“1985.7.15”。
沈知夏看着钥匙上的纹路，与周姨留下的那把完全吻合。“为什么要给我？”
“因为你比我更需要它。”顾瑾年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，遮瑕膏在灯光下泛起微光，“那里的纹身，是为了掩盖什么？是沈家失火时留下的疤吗？”
沈知夏猛地捂住锁骨，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——是当年沈家失火时，她为了抢出母亲的项链被掉落的横梁烫伤的。医生说，这道疤永远不会消失，就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仇恨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她攥紧钥匙，转身走向电梯。
“沈知夏。”顾瑾年在她身后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，“1985年7月15日，除了沈父的船，还有一艘船沉了。”
沈知夏的脚步顿住了。
“那艘船上，有我父亲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敲在她心上，“他是为了帮你父亲转移账本，才被林家的人推下海的。”
废墟造梦师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LPN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