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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树芯深处的婴儿啼哭,与我失踪的胎记重叠

小说: 纸嫁衣:古村咒灵录   作者:平衡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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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斧带起的风声刮得苏然耳尖生疼,他后颈抵着树芯裂缝渗出的凉意,忽然想起母亲失踪前最后一封家书里写的话——"昭昭,槐树洞藏着活人的命,也藏着死人的债"。

此刻那凉意顺着脊椎窜进太阳穴,阴瞳在剧痛中睁开,看见浴盆污水里的影子正以诡异的韵律重叠。

月白旗袍的女人抬起头,眼尾的泪痣与苏然镜中自己的泪痣完全重合。

她怀里的婴儿裹着青布襁褓,襁褓边角被蓝布衫女人攥在手里——那是林昭,二十年前被献祭的少女,发辫上的野菊早己枯成黑渣,却仍有血珠从她指缝渗出,滴在青布上。

"那是...我母亲?"苏然喉咙发紧。

他记得母亲失踪前总穿月白旗袍,珍珠簪是外婆留下的陪嫁,此刻簪子在残影里泛着幽光,像极了小时候他趴在母亲膝头数过的星子。

而林昭手中的剪刀还在滴血,血珠坠在青布上的瞬间,污水突然沸腾,无数暗红符文从水下钻出来,沿着苏然的手腕往上爬,像被烫到似的,他下意识去抓,却触到一片虚无。

"还给我!"陈阿西的嘶吼震得树芯簌簌落土。

他手里的青铜斧被树根缠成了麻花,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缩——皮肤塌陷下去,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筋络,原本浑浊的眼睛变成了两团幽火,"那是大昭的命!

是我们苏家...啊!"

一声婴儿啼哭穿透了陈阿西的嚎叫。

苏然这才发现,林昭和母亲怀里的婴儿,竟都闭着眼睛,小拳头攥得死紧。

林昭怀里的婴儿脖颈处有个暗红胎记,形状像朵扭曲的花;母亲怀里的婴儿...他猛地摸向自己后颈,那里有块和记忆里母亲说过的"昭"字胎记——此刻正隔着衬衫发烫,像被火炭烙着。

"他们是双生子。"沙哑的女声突然在耳边炸响。

苏然惊得转头,正撞进一片猩红里——老神婆不知何时站在树芯口,血色罗盘在她掌心滴着血,"你娘当年生了对双胎,一个留阳间,一个...呵,"她枯瘦的手指戳向浴盆,"替全村人进了阴司。"

话音未落,林昭的残影突然动了。

她松开剪刀,血珠连成线坠在青布上,每一滴都在符文里溅起金色火星。

苏然被一股冷得刺骨的力道按在浴盆边缘,手腕传来灼痛——是红衣的手,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肤,可他低头只看见半透明的红裙,"看,"她的声音像碎瓷片刮过耳膜,"七天后的月亮。"

阴瞳突然不受控制地翻转。

苏然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:古槐的枝桠变成了黑色锁链,祭坛上燃着幽蓝鬼火,他站在中间,颈间的银锁裂成两半,而陈阿西...不,是另一个他自己,穿着二十年前的旧衫,正从祭坛下爬上来,两人的影子在月光里重叠,逐渐融合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。

"那是苏昭。"红衣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"被活埋在树芯里的苏昭,你本该和他一起死的。"

"住嘴!"老神婆的罗盘"当"地砸在苏然脚边,指针疯狂旋转,最后"咔"地扎进他脚边的泥土,首指他后颈,"弑母者血脉要斩断,但活字..."

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。

无数树根从地底窜出,像蛇群般缠住老神婆的西肢。

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血色罗盘"叮"地掉在地上,滚进浴盆污水里。

苏然想扑过去拉她,却被红衣按得更紧,只能看着那些树根越缠越紧,老神婆的叫声越来越弱,最后只剩下布料撕裂的声响——等树根退去时,地上只剩一滩混着碎布的血污,和半枚染血的罗盘指针。

"她本不该说破。"红衣的手松开了,苏然踉跄着扶住浴盆边缘,后颈的灼痛却更厉害了。

他听见林昭的残影在说:"活要刻在被遗忘的名字上",母亲的残影在说:"昭昭要活着",而婴儿的啼哭里,有个声音清晰得可怕——"你是活下来的那个,所以要替他受罚。"

陈阿西不知何时瘫在地上,此刻正用指甲抠着泥土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:"双生子...双生子...大昭要醒了,要带我们...去阴司..."

苏然喘着粗气,伸手去摸后颈。

衬衫布料被汗水浸透,他颤抖着扯开领口,指尖刚碰到皮肤——

一阵刺痛从后颈窜遍全身。

他猛地缩回手,借着树缝透进来的光,看见指尖沾着淡红的血。

而刚才触碰的地方,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,像一根被刻进血肉里的红线,正慢慢勾勒出某个汉字的轮廓。

苏然的指尖沾着淡红血珠,后颈皮肤下那根蠕动的红线终于停住,在月光里勾勒出一个歪斜的"活"字。

血痕边缘还泛着青紫色的淤肿,像被人用烧红的铁笔硬烙进血肉里。

他的呼吸骤然粗重,喉结上下滚动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这个字的轮廓,和他在林昭旧日记里拓印的血字拓本,分毫不差。

"别信!"

带着冰碴的温度突然裹住他的腰。

苏然惊得踉跄,这才发现红衣的半透明躯体不知何时凝出了实感——她的红裙不再是雾状,绣着并蒂莲的裙角甚至沾着湿泥,手指掐进他肋骨的力道重得发疼,"村长说双生子是替死,可他们连替死都要分高低!"

她的脸近在咫尺,眼尾的泪痣在树缝漏下的月光里泛着青灰。

苏然这才看清,她脖颈处有道暗红勒痕,正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——像是被麻绳勒过七遍,又被利刃划开七道。"你娘当年抱着两个孩子跪在祠堂,"红衣的声音突然破碎,像被风吹散的纸钱,"他们说活一个才能镇住咒灵,可活的那个...要把另一个的命刻进骨头里。"

"咔——"

青铜斧断裂的脆响刺穿了所有声音。

陈阿西瘫在树根里的手突然抽搐,那柄被树根绞成麻花的青铜斧正渗出黑血,斧柄上的铜锈簌簌剥落,露出里面刻着的连环浮雕:月白旗袍的女人被按在石祭坛上,头发散成乱麻,怀里的青布襁褓被扯开,两个婴儿的啼哭混着村民的喊叫声从斧柄里溢出来。

苏然的阴瞳不受控制地张开,看见女人腕间的珍珠簪子正迸裂成碎片——那是他从小戴在脖子上的银锁的碎片,此刻正嵌在斧柄的血槽里。

"那是...我娘?"他的声音发颤,伸手去碰斧柄,指尖却被烫得缩回。

画面里的女人突然抬头,眼尾的泪痣和他镜中的自己重叠,嘴唇开合的口型分明是"昭昭"——和母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,那个被电流干扰得支离破碎的称呼,一模一样。

"苏昭是你弟弟。"红衣的手劲松了些,她的指尖按在苏然后颈的"活"字上,凉意顺着血痕渗进骨髓,"他们把他活埋在树芯里,用你的命做引,让他替全村人受咒。

可咒灵要的是活口,不是死胎..."她的声音突然变轻,像是被风卷走的余烬,"现在他要醒了,要把活过的人...都拖下去陪他。"

陈阿西突然发出尖笑,他塌陷的脸又鼓胀起来,皮肤下有青灰色的脉络在游走,"大昭要醒了!

要带我们去吃阳间饭!"他的指甲抠进泥土,抠出的不是土,是一截青布——和林昭怀里婴儿的襁褓一模一样。

苏然盯着那截青布,后颈的"活"字突然灼烧起来,他想起林昭残影里那个闭着眼睛的婴儿,后颈的暗红胎记,和自己此刻的血痕,形状竟完全重合。

"走!"红衣突然用力推他。

苏然踉跄着撞向树芯口,回头时正看见她的躯体开始崩解——红裙碎成血雾,泪痣化作两点幽光,"去看古槐!

他们瞒了二十年的...在花里!"

树根突然暴长,像无数条毒蛇缠住苏然的脚踝。

他咬着牙往前扑,在最后一刻滚出树芯。

潮湿的夜气裹住他的脸,他抬头——那棵被咒灵侵蚀二十年的古槐,此刻正开着漫树白花。

每片花瓣都泛着妖异的银光,花瓣中央映着画面:祭坛上的幽蓝鬼火,自己颈间裂开的银锁,青面獠牙的怪物正把银锁碎片按进眉心...

"第七天的月亮。"苏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
他伸手触碰最近的花瓣,画面突然扭曲,变成自己被锁链捆在槐树上,陈阿西举着青铜斧劈向他的后颈——斧刃落下的瞬间,他看清斧面刻着的字:苏昭之墓。

"小友。"

沙哑的呼唤从背后传来。

苏然猛地转身,月光里站着个穿道袍的老头,左手举着铜铃,右手握着桃木剑。

他认得这是村东头的张道人,平时总蹲在土地庙前给人算姻缘,此刻道袍下摆沾着黑泥,铜铃上的红绳浸着暗血。

"要破咒,得先断因果。"张道人举起铜铃,铃声像冰锥刺进苏然耳膜。

他后退两步,月光正好照亮张道人后颈——那里有道暗红的印记,形状像极了陈阿西手里那柄青铜斧的斧刃。

苏然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
他想起老神婆临死前说的"弑母者血脉要斩断",想起母亲家书里"槐树洞藏着活人的命",想起红衣消散前眼里的绝望。

古槐的花瓣还在飘落,每一片都映着他七天后的死状,而张道人手里的铜铃,正随着他的靠近,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嗡鸣。

后颈的"活"字突然剧痛,苏然摸向颈间的银锁——那枚从小戴到大的银锁,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细缝,里面露出半枚泛黄的布条,隐约能看见"昭"字的残笔。

张道人又近了一步,铜铃在他掌心震颤,像在应和古槐里传来的婴儿啼哭。

苏然盯着张道人后颈的暗红印记,突然想起陈阿西发疯前说的"大昭要醒了"——那个被活埋在树芯里的婴儿,那个本该和他一起死的弟弟,此刻正在槐树里,用他的血,用全村人的罪,织一张七天后的死亡之网。

而张道人后颈的斧刃印记,正随着他的靠近,慢慢变成青灰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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