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沉渊……我错了……求你……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沈念薇破碎的哀求卡在喉咙里。书房死寂。烟草燃烧的微响在昏黄台灯光晕里格外清晰。陆沉渊背对着她，面朝窗外沉沉的夜，只留一个冰冷轮廓。
没有回应。没有转身。夹着烟的手指纹丝不动。
巨大的沉默压垮了她最后一丝希望。
他终于动了。缓缓吸尽最后一口烟，猩红火光映亮冷硬的下颌。烟蒂被精准摁熄在水晶缸底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“滋”。
座椅转动。
灯光映出他的脸。疲惫的青色阴影刻在眼下，却压不住周身迫人的寒意。脸色是冰封的湖面。那双眼睛，淬了寒冰的深渊，只有刺骨的漠然和……毫不掩饰的厌弃。
目光如冰锥，首刺门口颤抖的身影。
沈念薇在那目光下瞬间窒息，血液冻结。
他不再看她。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书桌，拿起一份早己准备好的、边缘锐利的文件夹。
“啪。”
一声轻响。文件夹被精准地推过光滑桌面，停在边缘。
牛皮纸封面冰冷刺眼。首页几个加粗的黑体字，像淬毒的针，狠狠扎进沈念薇的瞳孔——
**离婚协议书。**
嗡——！
大脑一片空白！沈念薇身体猛地一晃，几乎站立不住！指甲狠狠掐进掌心，尖锐的刺痛也无法唤醒麻木的神经。他甚至连质问都省了！首接宣判！如此干脆！如此……冰冷！
“签了它。”陆沉渊的声音响起，低沉平缓，毫无波澜，像在陈述一项日常公务。“你该得的，上面有。”他微微停顿，目光终于再次落到她惨白的脸上，那眼神冰寒刺骨，“不该拿的，一分也别想。”
沈念薇如遭雷击！她死死盯着那份协议，仿佛那是张开巨口的深渊。身体抖得不成样子，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几乎失声。
“不……”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，眼泪汹涌而出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爱已成灰，陆太太的悔恨无期 “沉渊……不要……我知道我该死……我不该去……不该信他……我只是一时糊涂……我太累了……太害怕了……求求你……看在……”她想说看在多年的情分上，可对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，剩下的话被冻死在舌尖。
陆沉渊看着她崩溃的眼泪和语无伦次的辩解，脸上没有任何动容。只有眼底深处，那丝冰冷的厌弃，似乎更浓了。
“机会？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里淬着冰渣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彻底的否定，“沈念薇，从你对我撒谎那一刻起，你就不配再谈‘机会’。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，隔着书桌，那股无形的、碾压一切的威压扑面而来，让沈念薇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签字。”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、摧毁一切的力量，“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方式。”他微微停顿，目光扫过她狼狈不堪的样子，唇边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，“比如，让那位‘热心’送画材的周先生，亲自来给你解释解释，他工作室的‘温泉’，泡得可还尽兴？”
“轰——！”
沈念薇脑子里最后那根弦，彻底崩断！
他知道！他连“云涧”都知道了！周子墨那个蠢货！他一定查到了！
巨大的羞辱和恐惧如同海啸，瞬间将她吞没！她再也支撑不住，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跌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！膝盖撞击地面的钝痛远不及心口撕裂的万分之一。
“不要！不要找他！我签！我签！”她哭喊着，声音嘶哑绝望，像濒死的困兽。最后的尊严和防线，在他精准而冷酷的威胁下，彻底粉碎。她手脚并用地扑向书桌，颤抖的手抓起那支冰冷的钢笔，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纸页上，晕开墨色的绝望。
陆沉渊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，如同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。他重新靠回椅背，姿态疏离，仿佛眼前崩溃痛哭、即将签下离婚协议的女人，只是一个需要尽快处理的麻烦。
沉重的雕花大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。
管家陈伯如同设定好的程序，刻板的身影立在门外阴影里，垂手肃立，等待着接收最终的指令，也等待着……清理这片破碎的残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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