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童蒙初开》
晨阳聪慧渐长成，华伟教子识山林。
兽踪鸟语皆学问，稚子灵犀一点通。
莫道幼童无记性，耳濡目染自然明。
他日必成栋梁材，兴安岭下传美名。
一九八七年六月初六，小晨阳满两周岁了。郑华伟用狍子皮给儿子做了个小书包，里面装着特制的"启蒙教材"——各种兽牙、羽毛、松塔和彩色的矿石。
"来，儿子，"郑华伟盘腿坐在炕上，把小家伙搂在怀里，"今天爹教你认宝贝。"
他先拿起一颗狼牙："这是大灰狼的牙齿，厉害不？"小晨阳好奇地摸着尖尖的牙尖，奶声奶气地学："狼——"
"对喽！"郑华伟又拿起根野鸡翎毛，"这是公野鸡的尾巴，漂亮不？"
"漂酿！"小家伙挥舞着羽毛，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。
魏华在灶台边和面，见状笑道："你呀，尽教些没用的。"
"咋没用？"郑华伟不服气，"认不得野兽，将来咋打猎？"
正说着，老王头拄着拐杖来了，手里提着个鸟笼子，里面是只受伤的小松鸦。"给小晨阳的生日礼，"老头笑眯眯地说，"养好了能学人说话哩！"
小晨阳果然被吸引了，扒着笼子咿咿呀呀地和松鸦"对话"。郑华伟趁机教他："这是松鸦，最爱学人咳嗽，你咳一声试试？"
小家伙清清嗓子，"咳咳"两声。那松鸦竟真的跟着"咳咳"起来，逗得满屋人哈哈大笑。
六月中旬，参园里的参花开了。郑华伟背着儿子去参王谷，教他认参花："看，这小红花就是人参开的，闻闻香不香？"
小晨阳凑近一朵参花，小鼻子使劲吸了吸，突然打了个喷嚏，花粉沾了满脸。郑华伟大笑着用胡子扎他："小笨蛋，要轻轻闻。"
最让郑华伟惊喜的是，儿子对山林有着天生的敏锐。有次在参园里，小家伙突然指着地上一处不起眼的痕迹："爹，兔兔！"
郑华伟蹲下一看，果然是新鲜的野兔脚印！他奖励儿子一颗野草莓："好小子，眼真尖！"
七月初，郑华伟开始教儿子更复杂的知识。他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地图，标出哪里有什么野兽；用不同颜色的石子代表不同季节的野果；还做了个简易的日晷，教儿子看时辰。
"太阳到这儿，"他指着日晷的影子，"就该回家吃饭了。"
小晨阳学得认真，没多久就能认出十几种常见野兽的足迹。有次魏华在院里晒蘑菇，小家伙突然指着墙角："娘，刺猬！"
魏华过去一看，果然有只小刺猬缩在那里！从此家里人对这小不点刮目相看。
七月十五，屯里来了个卖文具的货郎。郑华伟给儿子买了盒彩色粉笔，这下可热闹了——小家伙满院子画"野兽"，虽然歪歪扭扭，但特征抓得极准：兔子耳朵长，野猪鼻子短，狐狸尾巴大...
"了不得！"老王头看得首咂嘴，"这孩子将来准比你还厉害！"
八月初，郑华伟带儿子参加了第一次集体狩猎——当然是远远地看着。队员们布置陷阱时，小晨阳突然扯着父亲衣角："爹，错了！"
原来马龙设的套索方向反了，野兽根本不会往那边走。郑华伟又惊又喜，当场奖励儿子一把小弓："我儿子真是个小猎手！"
最有趣的是教儿子学鸟叫。郑华伟吹骨哨模仿各种鸟鸣，小晨阳跟着学。没想到小家伙天赋异禀，学什么像什么，有次竟把一只真野鸡引到了院里！
"成精了！"王秋芝看得目瞪口呆，"这要搁旧社会，准说是山神转世！"
郑华伟却有些担忧："太灵了也不好，以后上学静不下心。"
"怕啥？"魏华不以为然，"咱儿子这是随你，天生就是山林的娃。"
八月末，参籽成熟时，郑华伟带着儿子做了一件特别的事——参籽回播。他让小家伙捧着参籽，一颗颗撒在选好的林地里。
"跟参宝宝说，快快长大。"郑华伟教儿子。
小晨阳认真地对每颗参籽念叨："长高高..."那模样可爱极了，连跟着来采访的记者都忍不住拍了好多照片。
九月开学季，屯里办起了学前班。郑华伟本来想让儿子去，可小晨阳一到教室就哭闹，非要"跟爹上山"。试了几次后，郑华伟索性自己当起了老师。
他在院里支起小黑板，每天教儿子认字、数数。教材都是现编的："狍"字旁边画只狍子，"参"字旁边画株人参。没想到这样教效果奇好，小家伙一个月就认了五十多个字！
十月初，郑华伟开始教儿子更实用的技能：用燧石打火、辨认可食野果、识别有毒蘑菇...每次学完都要实际操作。有次小晨阳竟自己用打火石点着了枯叶，虽然烧到了手指头，却愣是没哭。
"好小子！"郑华伟心疼又骄傲，"是条汉子！"
最让郑华伟欣慰的是，儿子虽然喜欢山林，却不胡乱伤害小动物。有次逮到只小野兔，玩了一会儿就放走了，还说："兔兔想娘了。"
腊月里，郑华伟给儿子做了个雪橇。爷俩经常在雪地里飞驰，小晨阳坐在前面"指挥"："爹，左边！右边！有兔子！"
远处传来边防军的熄灯号，悠长的号声中，郑华伟抱着玩累的儿子回家。小家伙在他怀里睡得香甜，手里还紧紧攥着白天捡的漂亮松塔。
"睡吧，"郑华伟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，"明天爹教你认星星。"
月光洒在雪地上，映出一大一小两行脚印。郑华伟想起上辈子孤身一人的自己，再看看怀里血脉相连的小生命，这重生后的日子，真是比最醇的高粱酒还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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