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6月24日的深湾一号，夜色像浓稠的墨，被别墅里的暖光洇开一片温柔。1000平的空间里，智能管家“小致”的电子音轻得像叹息：“沈女士，书房的恒温己调至24℃，华硕定制电脑启动完毕，等待视频连接。”
沈诗涵踩着光脚走过大理石地面，裙摆扫过墙角的青铜鼎——那是潮汕老宅搬来的物件，鼎身上“海纳百川”西个字被灯光照得发亮。书房的整面墙都是落地窗，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远处碎成星子，近处的书桌上，华硕最新款笔记本的屏幕正缓缓亮起。
“小致，接通高雄的加密线路。”她在真皮座椅上坐下，指尖划过键盘，屏幕上立刻跳出陈菲菲的脸。
视频里的女孩扎着高马尾，穿件印着华硕LOGO的白T恤，身后是高雄特区行政长官办公室的落地窗，旗津半岛的夜景在她肩头流淌。“诗涵姐！你这别墅也太夸张了吧？”陈菲菲举着手机转了个圈，镜头扫过书房里的酸枝书柜和墙上的吴冠中画作，“我爸说要跟你请教装修经，他那间办公室，连智能窗帘都总卡壳。”
“让他找致一科技的智能家居团队，”沈诗涵笑了，目光落在陈菲菲胸前的工牌上——“华硕集团副总裁 陈菲菲”，下面一行小字是“美裔华裔”，“刚结束行政会议？看你这黑眼圈，比上次在新加坡见时重多了。”
陈菲菲打了个哈欠，抓起桌上的咖啡：“还不是那帮‘台独’跳脚。昨天在立法会上，有人阴阳怪气说我‘美裔华裔’的身份‘不纯粹’，我首接把华硕在高雄的投资报表甩他们脸上——这三年给当地创造8000个岗位，纳税12亿新台币，比他们喊的口号实在多了。”
她忽然凑近镜头，声音压低了些：“说真的，诗涵姐，他们也就敢在嘴上蹦跶。上次想卡我们的半导体进口许可，结果启明星辰系统首接扒出他们挪用产业基金的老底，现在见了我，跟见了爸爸似的，大气都不敢喘。”
沈诗涵端起茶杯，茶雾里映出陈菲菲的笑脸。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堂妹，是华硕创始人的小女儿，哈佛毕业后没进家族企业当花瓶，反而跑到高雄搞半导体产业园，硬生生把一片荒地变成了台岛的“硅谷”。去年两人在APEC上碰面，陈菲菲攥着她的手说：“姐，咱们华裔在外面闯，靠的不是身份，是手里的硬家伙。”
“你那个‘两岸半导体人才交流计划’，推进得怎么样？”沈诗涵问。
“稳得很！”陈菲菲调出一份名单，“这个月有30个高雄工程师去深圳培训，致一科技的量子芯片实验室给他们开了绿色通道。对了，你同学林特首上周来高雄，还特意去产业园考察，说要把咱们的模式推广到粤港澳大湾区。”
提到林特首，陈菲菲眼睛亮了：“说起来，她跟我吐槽，香港立法会那帮人最近总拿你的星特币说事儿，结果被她一句话堵回去——‘有本事别用致一科技的支付系统收税款’，哈哈哈。”
视频里传来敲门声，陈菲菲回头应了句，再转过来时，手里多了个红色锦盒：“给你带的礼物，高雄旗津的黑糖糕，我妈亲手做的，比潮汕的甜一点，但有嚼劲。下周我去深圳参加半导体峰会，给你带过去。”
沈诗涵看着锦盒上的海浪纹样，忽然想起小时候跟着奶奶去台岛探亲，陈菲菲的妈妈总牵着她的手去逛夜市，买现烤的黑糖糕，说“咱们都是海边长大的，味道差不离”。
“峰会期间，带你去深湾的光伏电站看看。”沈诗涵说，“致一科技刚上了新设备，效率比华硕的太阳能板还高15%，说不定能给你们产业园提提建议。”
“一言为定！”陈菲菲举起手机，对着窗外的夜空晃了晃，“你看高雄的星星，跟深圳湾的是不是一样亮？我爸总说，不管是美裔华裔，还是台岛的、大陆的，抬头看的都是同一批星星。”
挂了视频，沈诗涵站在落地窗前，望着深湾的夜色。“小致，播放陈菲菲发的高雄产业园航拍。”她轻声说。
巨大的投影幕布降下来，屏幕上，成片的半导体厂房在阳光下泛着银辉，穿着白色工装的工人里，有说闽南语的，有说普通话的，在生产线前并肩调试设备。启明星辰系统的水印在角落闪烁，像枚隐形的印章。
“检测到高雄方面发送的加密文件，是否接收？”小致问。
沈诗涵点头，文件解压后，是份“2017年半导体产业协同计划”，陈菲菲的签名在末尾闪着荧光，旁边用铅笔写了行小字：“姐，等咱们的芯片量产了，就去潮汕老宅祭祖，让祖宗也沾沾光。”
她拿起手机，给陈菲菲回了条信息：“好。顺便让你妈教我妈做黑糖糕，下次聚在一起，比一比。”
夜色渐浓，深湾一号的光伏板开始储存月光，把电能注入城市电网。书房里的华硕电脑还亮着，屏幕保护程序是片流动的星空，分不清哪颗属于深圳，哪颗属于高雄。
沈诗涵知道，陈菲菲在高雄面对的那些刁难，那些关于“身份”的质疑，说到底，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的闹剧。就像半导体的晶圆，不管在台岛还是大陆生产，核心的工艺标准不会变；就像华裔的根，不管扎在美洲还是亚洲，流淌的血脉不会变。
下周陈菲菲来深圳时，她要带她去看看致一科技的量子服务器机房，看看那些日夜不息的数据流——它们跨越海峡，穿透偏见，把一颗颗分散的珍珠，串成了项链。
属于她们的故事，从来不是关于“身份”的争论，而是关于两个华裔女孩，如何在各自的土壤里，种出同一片森林。
而那盒还在路上的黑糖糕，会带着高雄的海风，和深圳湾的潮声，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，碰撞出最熨帖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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