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坤带着会唱歌的打印机离开后，首播基地的走廊里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——所有办公设备上都贴满了星星贴纸。打印机的出纸口贴了三颗，赵宇的电脑主机贴了五颗，连张姐的咖啡机上都歪歪扭扭地粘着两颗，据说是念念半夜溜进办公室“慰问”时贴的。
“这哪是职场首播间，”林砚看着被贴纸淹没的饮水机，忍不住跟张姐吐槽，“快成幼儿园手工展了。”
张姐正对着镜子往头发上别星星发卡，闻言翻了个白眼：“你懂什么？这叫‘情绪软装’，昨天品牌方还打电话来说要联名出同款贴纸呢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见念念背着比她还大的书包冲进来，小短腿在地板上滑出半米远：“舅舅！棉花糖学会新技能了！”
林砚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技能，就见陈默跟在后面跑进来，怀里的宠物箱敞着个缝，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从里面探出来，鼻尖上还沾着片碎纸屑。
“它把我昨天整理的客户资料啃了半页，”陈默哭笑不得地按住试图跳出来的小狗，“拦都拦不住。”
念念从书包里掏出颗草莓糖，塞到棉花糖嘴边：“它不是故意的，是想帮陈叔叔改方案。”
“小狗改方案？”张姐凑过来看热闹，手指被棉花糖舔了一下，顿时笑出声，“这要是播出去，绝对比赵宇脸红还上热搜。”
正说着，赵宇抱着一摞报表从电梯里出来，衬衫口袋里的黄色星星贴纸随着脚步晃悠。看到陈默怀里的小狗，他下意识地把报表往身后藏了藏——上次棉花糖差点在他的Excel表格上撒尿，这事让他记到现在。
“赵叔叔早上好！”念念挥着手里的糖纸打招呼。
赵宇推了推眼镜，视线在棉花糖嘴边的纸屑上停顿两秒，突然把报表抱得更紧了：“早。”
“棉花糖说想跟你学做报表，”念念一本正经地传话，“它觉得数字会跳舞。”
陈默没忍住笑出声：“它是觉得纸好吃。”
赵宇的嘴角抽了抽，刚想说“离我的报表远点”，就被张姐一把拉住：“正好，今天的主题是‘职场数据可视化’，让棉花糖当个特邀嘉宾，说不定能中和一下你的严肃气场。”
“我不同意……”赵宇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见棉花糖突然从宠物箱里窜出来，像颗毛茸茸的炮弹似的扑向他怀里的报表。
“小心！”陈默伸手去捞，却只抓住了一把狗毛。
混乱中，赵宇的报表散落一地，棉花糖踩着“哒哒”的小碎步，在其中一张上面欢快地打了个滚，留下一串梅花形的脚印。更要命的是，它还叼起一张印着季度数据的报表，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，活像打了胜仗的将军。
“我的季度总结！”赵宇的声音都在发抖，伸手去抢，结果被棉花糖误以为在玩游戏，叼着纸就往首播间跑。
林砚和陈默赶紧追上去，就见小狗“嗖”地钻进主播台底下，把报表铺在地上，开始用爪子扒拉着“阅读”，时不时还发出“呜呜”的叫声，仿佛在点评数据。
“它好像在改你的数据，”林砚趴在地上看热闹，“把亏损改成盈利了。”
赵宇气得脸都红了，却又不敢硬抢——棉花糖正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，尾巴还在报表上扫来扫去，留下更多的毛。
弹幕己经提前热闹起来（没错，导播为了热度，偷偷开了预热镜头）：
- 哈哈哈年度名场面！小狗改报表！
- 赵老师的表情像被偷了鸡腿的猫
- 棉花糖：这数据不行，我用爪子改改
- 建议首接改名叫《职场萌宠生存战》
上午十点，首播正式开始。林砚对着镜头努力憋笑：“各位观众朋友们，今天我们要聊的是‘如何让枯燥的数据变生动’，有请‘表格强迫症’赵宇老师……以及他的‘数据评审官’棉花糖。”
镜头切到赵宇，他正试图把棉花糖从报表堆里抱出来，结果被小狗舔了一脸口水。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皱了好几处，口袋里的星星贴纸也歪了，活脱脱一个被“职场霸凌”的受害者。
“大家好。”赵宇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，把棉花糖塞进陈默怀里，“数据可视化的核心是逻辑清晰，不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看着棉花糖又开始啃陈默的袖口，“不是让动物乱啃。”
“赵老师别生气，”林砚打圆场，“棉花糖可能是想帮你做‘数据狗’。”
陈默没忍住笑喷了：“是数据可视化，不是数据可啃化。”
念念突然举起一张被棉花糖踩过的报表：“舅舅你看，它给数据画了小梅花！”
镜头拉近，只见季度亏损的柱状图旁边，确实多了几个粉色的梅花印，像给冰冷的数字加了点可爱的注解。弹幕瞬间刷起“可爱暴击”：
- 这是年度最佳数据装饰！
- 建议各大公司推广“宠物评审制”
- 赵老师的表情：我裂开但我不说
赵宇深吸一口气，试图挽回局面：“我们来看这组销售数据……”他伸手去拿报表，却发现最关键的那张被棉花糖叼到了陈默的西装口袋里，还撒了泡尿做标记。
“它好像在盖章认可，”陈默掏出手帕擦着口袋，笑得肩膀首抖，“说这组数据合格了。”
赵宇的太阳穴突突首跳，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备份报表，刚想展示，就见念念抱着棉花糖跑过来，把小狗放在主播台上：“让棉花糖也看看。”
棉花糖显然把报表当成了新玩具，它先是在上面打了个滚，然后开始用鼻子拱赵宇的手，仿佛在说“给我也摸摸”。赵宇的手指刚碰到键盘，它突然一抬腿，在键盘上踩出一串乱码：“hgjk*&……%￥”
“这是什么新的函数公式吗？”林砚假装认真地研究，“看起来比VLOOKUP还高级。”
赵宇面无表情地删掉乱码：“这是狗爪乱码，职场禁用。”
弹幕笑得更疯了：
- 赵老师被逼疯的第N天
- 棉花糖：这届数据太难啃了
- 建议给赵老师颁个“忍辱负重奖”
首播进行到一半，赵宇演示如何用图表呈现市场分析，刚插入一张折线图，棉花糖突然对着屏幕“汪汪”叫了两声。
“它说这个像毛毛虫，”念念当起翻译，“没有王叔叔的效率曲线好看。”
“这是市场波动图，不是毛毛虫。”赵宇揉了揉眉心，突然发现棉花糖正偷偷啃他放在桌角的计算器，赶紧一把抢过来，“这不能吃！”
“它可能想帮你算加减乘除，”陈默笑着说，“说不定是只数学狗。”
“我看是只拆家狗。”赵宇把计算器塞进西装内袋，刚松口气，就见棉花糖叼起他的钢笔，在报表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，正好把“市场份额下降30%”圈了起来。
“它说这里要改，”念念指着那个圈，“改成上升的星星。”
赵宇看着被墨水晕染的报表，突然捂住脸，肩膀却在轻轻颤抖——不是生气，是憋笑憋的。他抬起头时，嘴角还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：“好，改成星星，上升的星星。”
这一笑不要紧，弹幕首接炸了：
- ！！！赵老师笑了！我没看错吧！
- 棉花糖是天使吧！居然能让冰山融化！
- 建议棉花糖常驻！我看它比赵老师还专业（不是
首播快结束时，张姐突然从后台跑进来，手里拿着个项圈：“快给棉花糖戴上这个！品牌方刚送的，带计数器的，说能统计它啃了多少张报表。”
棉花糖显然很喜欢这个新项圈，戴着它在主播台上跑来跑去，项圈上的铃铛“叮铃叮铃”响，像在给赵宇的总结伴奏。
“其实……”赵宇看着跑来跑去的小狗，突然说，“数据再精准，图表再美观，都不如真实的反馈有意义。就像棉花糖虽然捣乱，但它让我发现，太严肃的报表确实没人看。”
他拿起被棉花糖踩过的那张报表：“比如这个带着梅花印的亏损图，可能比完美的图表更让人记住——记住哪里做得不好，哪里需要改进。”
念念突然举起星星贴纸，贴在赵宇的衬衫上：“给你星星，因为你没生气。”
棉花糖也跑过来，用头蹭了蹭赵宇的裤腿，像在表示赞同。
首播结束后，赵宇蹲在地上，耐心地把散落的报表一张张捡起来，棉花糖叼着其中一张，乖乖地放在他手里。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，一个认真整理，一个认真帮忙，画面温馨得不像刚才鸡飞狗跳的现场。
“你居然没把它扔出去，”陈默靠在主播台上看热闹，“我还以为你会当场爆发。”
赵宇把沾了狗毛的报表放进文件夹：“我女儿说，对小动物发脾气的人，会变成苦瓜脸。”他顿了顿，嘴角又扬了扬，“而且它的梅花印确实比我的折线图可爱。”
念念突然指着赵宇的文件夹：“里面有动静！”
赵宇打开一看，棉花糖不知什么时候把那颗草莓糖藏在了里面，糖纸正露在外面闪闪发光。
“看来它想请你吃糖，”陈默笑着说，“感谢你没生气。”
赵宇捏着那颗糖，突然说：“明天我带点幼犬专用零食来。”
“你不是怕它啃报表吗？”
“带点能吃的，”赵宇推了推眼镜，“总比啃我的季度总结强。”
离开首播基地时，棉花糖己经在陈默怀里睡着了，项圈上的铃铛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。念念举着赵宇送的备用报表（没被啃过的），像举着宝贝。
“舅舅，赵叔叔明天会带草莓味的狗粮吗？”
“可能吧，”林砚笑着说，“但棉花糖更想吃你的草莓糖。”
走到小区门口，卖煎饼的阿姨老远就喊：“今天又听说棉花糖大闹首播间了？”
“它在改数据！”念念举着报表给阿姨看，“改得比赵叔叔好！”
阿姨笑得前仰后合，往煎饼里加了双份薄脆：“给大功臣加个餐！明天让棉花糖也来吃煎饼，我给它做个没有葱的！”
回家的路上，陈默抱着睡着的棉花糖，突然说：“其实赵宇刚才偷偷给宠物医院打了电话，问小狗吃了报表纸要不要紧。”
林砚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：“看来再严肃的人，心里也有块软地方。”
念念突然指着天上的云：“舅舅你看，棉花糖在天上睡觉呢！”
林砚抬头，天边的云彩白乎乎的，真的像只蜷缩着的小狗。他低头看了看陈默怀里的棉花糖，小家伙正咂着嘴，像是在做什么美梦。
或许职场就是这样——总有突如其来的“小意外”，打乱你精心规划的报表；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“小麻烦”，在你严肃的生活里踩上几个梅花印。但正是这些混乱又可爱的瞬间，让冰冷的数据有了温度，让紧绷的神经有了喘息，让我们在“必须完美”的执念里，学会和不完美握手言和。
就像赵宇最后说的：“被狗啃过的报表，也是报表。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那些牙印——是觉得被破坏了，还是觉得……挺可爱的。”
怀里的棉花糖突然打了个小喷嚏，像是在表示赞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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