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,林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像条挣扎的蛇。
昨夜的屈辱还像馊水一样堵在喉咙里——马桶里的秽物、眼镜蛇指甲缝里的黑泥、其他女囚幸灾乐祸的笑。她攥紧了藏在袖口的碎玻璃,边缘硌得掌心生疼,这疼痛却让她异常清醒。
“进去。”狱警推了她一把,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监狱长办公室比林浅想象的要奢华。真皮沙发上堆着褶皱的西装,红木办公桌上摆着水晶杯,里面的残酒还泛着琥珀色的光。最刺眼的是窗台上的发财树,叶片油亮得像是每天都有人用牛奶擦拭。
一个的男人背对着她,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。他的脖颈比常人粗一倍,后脑勺的赘肉堆成三层,白衬衫的纽扣在肥肉的挤压下随时可能崩开。
“林小姐,久仰。”男人转过身,脸上堆着油腻的笑,小眼睛在肥肉里眯成一条缝。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,红得像团火。
林浅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是母亲留给她的红宝石胸针。
那枚胸针是外婆传下来的,鸽血红的宝石被铂金藤蔓缠绕,背面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。入狱前她明明把它藏在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里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“喜欢吗?”监狱长把胸针抛到空中又接住,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,“这成色,在拍卖会上至少值七位数。可惜啊,戴它的人己经没机会了。”
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把它还给我。”
“哦?”监狱长挑眉,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,一股混合着酒气和古龙水的恶臭扑面而来,“林小姐现在是阶下囚,跟我谈条件?”他突然伸手,用油腻的手指捏住林浅的下巴,“不过嘛,只要你听话,别说一枚胸针,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,我也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。”
林浅猛地偏头躲开,眼底的寒意像冰锥: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监狱长被她的反应逗笑了,松开手坐回办公椅上,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:“帮我个忙。”
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,抬头写着“资金明细表”。林浅扫了一眼就认出,这是典型的灰色收入账目,金额高达九位数。
“我知道你是金融高材生,”监狱长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,冰块在杯壁撞出轻响,“林氏集团的并购案,当年可是你一手操办的。这点小事,对你来说应该不难。”
林浅的心跳开始加速:“什么事?”
“把这笔钱,”监狱长用粗短的手指点着文件,“转到这个账户里。”他又拿出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一串复杂的账号和地址,“离岸账户,手续我己经办好,你只需要操作就行。”
洗钱。
林浅瞬间明白了。这个肥猪监狱长利用职权敛财,却没本事处理后续的资金流转,所以才盯上了她这个“金融高材生”。
“我拒绝。”林浅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“这是犯罪。”
“犯罪?”监狱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肥肉乱颤,“林小姐,你现在的身份是商业间谍、贪污犯,还跟我谈犯罪?”他突然收住笑,眼神变得阴狠,“我可以让你在这儿过得像女王,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。昨天晚上眼镜蛇的‘欢迎礼’,你还满意吗?”
林浅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她知道监狱长说得出做得到,眼镜蛇昨天的所作所为,很可能就是他默许的。
“只要你把这事办得漂亮,”监狱长又换上那副油腻的笑,把红宝石胸针放在文件上,“这胸针还给你,以后在监狱里,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。表现好的话,我还能帮你申请减刑。”
减刑。
这两个字像诱饵,勾着林浅心底最深处的渴望。她需要自由,需要出去为父母报仇,需要让沈墨和林梦付出血的代价。
可是……
父亲临终前的眼神突然浮现在眼前,那是对罪恶的决绝。如果她为了自由就帮这个贪官洗钱,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教诲?
“考虑得怎么样?”监狱长的耐心似乎快耗尽了,手指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敲击着,“给你三天时间。三天后要是没结果,我就让眼镜蛇每天‘伺候’你。听说她最近新收了个跟班,以前是做整容的,最擅长用刀片在人脸上画花……”
威胁的话语像毒蛇,缠绕着林浅的心脏。她看着办公桌上那枚鲜红的胸针,母亲温柔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。
“我需要时间准备。”林浅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监狱长满意地笑了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文件你先拿去看,有不懂的随时来找我。”他把胸针重新揣回口袋,“等事成之后,再还给你。”
林浅拿起文件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转身离开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户。
窗外的小路上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推着推车走过。是李姐,监狱的法医。
李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,脚步顿了一下。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,隔着厚厚的玻璃,林浅看不清她的表情,却清晰地看到她快速眨了三次眼。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短促,急促,带着某种隐秘的节奏。
林浅的心猛地一跳。
监狱长还在身后得意地哼着小曲,林浅却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来。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快步走出办公室,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走廊里的声控灯依旧忽明忽暗,林浅却觉得眼前一片清明。
三次眨眼。
她想起小时候,父亲教她玩摩斯密码游戏。那时候她总觉得无聊,父亲却很有耐心,一遍遍地教她:“短记为滴,长记为嗒。紧急情况下,这可能是保命的信号。”
她还记得父亲说过,摩斯密码里,三点代表字母“S”。
S?
是“危险”(Danger)的缩写?还是“小心”(Careful)的暗示?或者,是某个特定的代号?
林浅攥紧了手里的文件,纸页的边缘割得手心生疼。李姐为什么要给她发信号?她是谁?是偶然看到,还是……刻意提醒?
从昨天被眼镜蛇欺负时,狱警的视而不见,到今天监狱长拿出母亲的胸针逼她洗钱,这一切都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,而她就是网中央的猎物。
沈墨的手,到底伸得有多长?
林浅深吸一口气,将文件紧紧抱在怀里。她知道,自己不能硬碰硬。监狱长有备而来,眼镜蛇虎视眈眈,沈墨在暗处冷笑,她现在唯一的优势,就是他们以为她己经被打垮了。
“好戏才刚刚开始。”林浅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,无声地说。
她的脚步坚定起来,走向牢房的方向。阳光透过铁窗的栅栏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无数个等待她去解开的谜团。
倒计时357天,林浅数着李姐眨眼的次数,突然想起父亲教过的摩斯密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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