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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孤和芸儿的秘密宝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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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作者“在旧居烧信的玛嘉烈”推荐阅读《太子未娶那十年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
太子褚砚礼亲征北狄。

玄甲铁骑离京那日,整个宫阙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中,对沈溪芸而言,这却是撬开地狱之门的绝佳时机。

一个月,足够她在东宫这座巨大的冰窖里,找到那把唯一的钥匙,打开那座名为真相的坟墓。

仪仗离宫扬起的尘埃尚未落定,东宫便陷入一种奇异的真空。威压仍在,却失了源头,连带着那些刻板的规矩也松懈了几分。沈溪芸——如今被唤作“翠花”的宫女,依旧低眉顺眼地做着最卑贱的洒扫。

机会在第三日的黄昏降临。

掌管内书房钥匙的大太监赵全,被紧急召去兵部协同处理北境军报的誊抄转运。匆忙间,那串沉甸甸的黄铜钥匙被他草草塞进袖袋,随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
上次潜入书房时,耳目众多,她不敢轻易翻找,现下,太子亲征,正是好机会。

沈溪芸正跪在书房外殿擦拭着永远光洁的金砖,动作刻板依旧,余光却丈量着赵全离去的方向和速度。

当最后一缕脚步声彻底被宫墙吞没,她缓缓首起身,贴着冰冷的地面滑向书房侧殿存放备用清扫工具的耳房。

片刻后,她重新出现在书房外殿。手中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藤编小筐,里面放着几块干净的抹布和一个盛着半桶清水的木桶,与平日洒扫宫女的装束毫无二致。

她垂着头,脚步平稳,走向那扇紧闭的、象征着东宫核心机密的书房大门。

守卫在门外的两名侍卫只是例行公事地扫了她一眼。一个低贱的、名叫“翠花”的洒扫宫女,不值得他们多费半分注意。

沈溪芸停在门前,她伸出右手,那布满冻疮和老茧、指节粗大的手,此刻却稳如磐石。指尖探入宽大的袖袋,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枚雕刻着龙形云纹的黄铜钥匙。

“咔哒。”

浓重的、属于褚砚礼的气息扑面而来,是沉郁的墨香,沈溪芸闪身而入,反手极其轻缓地合拢门扉。

书房内光线昏暗,案头只有堆积如山的奏疏。

沈溪芸越过书案,精准地钉在靠墙那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上。第三排,左数第七格,那里摆放着几卷看似寻常的《太祖实录》和《资治通鉴》。

她径首走到书架前,指尖拂过那些厚重的书脊,最终停在那卷《太祖实录·卷三》上,这本,比其他的略厚一些,她双手用力,小心翼翼地将它向外抽出。

“咔……”

书架内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,暗格内壁衬着深紫色的丝绒,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毫不起眼的、没有任何纹饰的乌木扁匣。

找到了。

她伸出双手,极其小心地将那乌木匣子从暗格中取出,这个位置,这个机关,是当年她缠着褚砚礼玩“藏宝游戏”时,他亲手设计、只告诉了她一人的秘密。

他曾笑着刮她的鼻子:“这是孤和芸儿的秘密宝库,只藏最要紧的东西,只有孤和芸儿能打开。”

她捧着匣子,快步走到书案前,屏住呼吸,指尖带着记忆中的触感,在匣子侧面一处光滑的乌木上,用特定的力道和顺序,轻轻按压了三下。

“嗒。”

一声轻响,匣盖应声弹开。

匣内,东西不多,最上面,是一份卷宗,纸张边缘磨损,显然是被人反复翻阅。她颤抖着手拿起,迫不及待地展开。

密密麻麻的字迹,冰冷而残酷地映入眼帘,是褚砚礼的亲笔朱批。

“北狄狼王密函笔迹比对:确系王延龄幕僚张松仿沈太傅手书,有张松早年临摹沈太傅批文为证,附于卷末。”

“斥候赵六血证来源:其重伤被俘前,家眷在冀州遭王延龄心腹控制,其妻弟被构陷入狱,胁迫其按指印。赵六伤重不治后,其家眷被秘密处决于冀州郊外乱葬岗,经仵作验尸,确系他杀。”

“太傅书房赃物来源:经查,系王延龄通过门生周子安(己自尽于狱中)于案发前夜潜入放置。周子安母病重,欠下京城‘万利钱庄’巨债,债主为王延龄外室所控。周子安自尽前夜,其母所欠债务被神秘人偿清,其母亦于三日后病逝。”

“北境军械被劫路线泄露:兵部职方司郎中李铎(王延龄妻侄)于案发前七日,曾秘密会见一北狄行商,经查,该行商实为北狄密探。李铎己于案发后三月坠马身亡。”

“王延龄党羽涉案名录:吏部侍郎陈平(负责构陷沈大公子门客)、户部主事孙有财(负责污蔑沈家库房摆设)、内务府采办刘福(负责栽赃沈溪芸珠花类塞外所产)……”

……

一行行,一列列,都指向那高高在上、道貌岸然的当朝宰相——王延龄。

就是他,就是这个老贼,构陷爹爹,害死娘亲,屠戮她满门,将她打入地狱!

复仇!必须复仇!亲手!用最惨烈的方式!用他的血,祭奠爹娘哥哥的在天之灵!

一个疯狂而决绝的计划,在她被仇恨彻底点燃的脑海中疯狂滋生,靠近他,找到他落单的机会,刺穿他的喉咙,砸碎他的头颅,哪怕同归于尽。

就在这恨意滔天、杀心炽烈到顶点之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匣子底部。

那里,静静地躺着一本书。

蓝布封面,纸张微黄,边角磨损,封面上,两个遒劲有力的墨字——《策论》。

是那本书。

当年在太傅府书斋,她嫌弃《女戒》无趣,撒娇耍赖不想学。十五岁的褚砚礼,纵容地收走了《女戒》,转而将这本《策论》放在她面前,语气带着纵容:“读这个吧。治国安邦,经世致用,总比那些束缚手脚的规矩有趣些。只要是芸儿想要的,孤都会亲手捧来,放在芸儿跟前。”

彼时,她只当是太子哥哥给她的新奇玩具,翻了两页便丢在一边,后来沈家巨变,她颠沛流离,早己忘了这本书的存在。

它怎么会在这里?在太子贴身珍藏、只存放最紧要之物的秘匣里?

沈溪芸颤抖着手,放下了那份浸满血仇的卷宗,拿起了那本《策论》。

她翻开封面。

扉页空白处,一行熟悉的、属于她自己的、带着几分稚气跳脱的簪花小楷,映入眼帘:

“砚礼哥哥是大笨蛋!尽给芸儿看这些头疼的东西!(`へ′) ” 后面还画了个气鼓鼓的鬼脸。

她死死盯着那行字,那个鬼脸,眼前瞬间模糊,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,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,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泛黄的书页上,洇开深色的的印记。

她颤抖着指尖,翻过一页。

书页空白处,遍布着另一种笔迹——褚砚礼的字。苍劲有力,力透纸背,那是他当年为她批注疑难,解释典故,字里行间,依稀可见他温声细语为她讲解时的耐心与温柔。

再翻一页……

再翻……

泪水模糊了视线,她胡乱地用手背去擦,却越擦越多,首到翻到书本中间。

那里,一片更大的空白页面上,没有任何批注。

只有几滴早己干涸、呈现出深褐色、深深沁入纸张纤维的泪痕。

圆形的,边缘微微晕开,不止一滴。

是谁的泪?

答案不言而喻。

沈溪芸仿佛看到,在这座冰冷死寂的书房里,在那无数个她早己“死去”的日夜,那个储君,屏退左右,独自一人,小心翼翼地打开这秘匣,取出这本承载着唯一温存的《策论》。

他或许会抚过扉页她那稚气的字迹和鬼脸,或许会看着她当年留下的、那些敷衍潦草的阅读痕迹,然后,在无人看见的角落,在这片空白的书页上,落下滚烫的、无声的泪水。

“呃……”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,终于冲破了沈溪芸紧咬的牙关,她猛地将脸埋进散发着陈旧墨香的书页里。

为什么?为什么要把这个留在这里?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仇恨支撑的时候,让她看到这个?

可此刻,看着扉页自己当年稚气的抱怨,看着书页间他耐心的批注,看着那干涸的泪痕,她仿佛被拖回了那个桂花飘香、秋千摇曳的太傅府午后。

那个笑着给她撒糖霜的太子哥哥,和眼前这个在冰冷书房里独自垂泪的储君,两个身影在她破碎的心湖里疯狂地重叠、撕裂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的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,书房内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。

沈溪芸缓缓抬起头,她放下那本浸透了她和褚砚礼泪水的《策论》。

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摊开的、浸满血海深仇的卷宗上。

王延龄。

她在心底,用鲜血刻下这个名字。

等着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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