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老的拐杖尖突然裂开，露出三根泛着幽蓝寒芒的细针。
针身上布满肉眼难辨的倒刺，在光线下流转着淬毒特有的哑光。
莫小龙后颈的汗毛瞬间根根竖起——
那是《药典》里用朱笔标注的"阎王帖"，中者七步必亡，三步断筋，五步蚀骨，七步魂魄离体。
他本能地后仰，腰椎几乎弯成C形，针尖擦着鼻梁掠过，带起的阴风刮得脸皮生疼，鼻尖甚至能嗅到那股混合着蛇胆与腐肉的腥臭。
"躲得挺快。"长老咧开嘴，露出满口黄牙，牙缝里还塞着暗红的肉丝，"可惜——"
话音未落，拐杖底端突然喷出一团黑雾！那雾气呈灰黑色，落地时竟在瓷砖上烧出滋滋声响。
莫小龙急退三步，白大褂下摆还是沾上几点，布料瞬间像被强酸泼过，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，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。
他反手甩出三根银针，针尾云纹在空中划出三道流光，角度刁钻地袭向长老双目与咽喉。
却被拐杖"叮叮叮"全部格挡，火星溅在老人浑浊的眼珠上，他竟连眼都没眨。
"就这点本事？"长老的龙头拐杖重重跺地，病房瓷砖"咔嚓"裂开蛛网纹。
蔓延至墙角时带起一阵粉尘，"莫九针教出来的废物！连他当年十分之一的狠劲都没有！"
莫小龙突然笑了，笑得肩膀都在抖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血，指腹在嘴角蹭出几道猩红痕迹，像戏台上勾了脸谱的武生："我师父教我的第一课——"
话音未落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窗户，肘部青筋暴起，"打不过就跑！"
钢化玻璃被他一记肘击撞得粉碎，碎渣飞溅中，他甚至能看清玻璃内侧印着的自己扭曲的脸。
二十八层高空的风呼啸灌入，带着城市废气与尘土的味道，吹得病床上的被单猎猎作响，像面残破的旗帜。
执法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，莫小龙己经踩着窗台纵身跃出，白大褂在风中猎猎展开！
"找死！"长老箭步冲到窗边，浑浊的眼珠里映出莫小龙急速下坠的身影，嘴角勾起残忍的笑。
却见那小子突然凌空转身，白大褂"哗"地展开成降落伞状——
衣摆内侧竟缝着特种纤维织成的滑翔翼，银灰色的翼面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，显然是早有准备！
莫小龙单手抓着手术刀在楼体外墙划出一串火花，锋利的刀刃与玻璃幕墙摩擦，发出刺耳的尖叫，下坠速度骤然减缓。
他仰头对窗台上的长老比了个中指，风声裹挟着他的声音传上去："第二课——永远留张底牌！您老慢用，小爷不奉陪了！"
"砰！"
突如其来的枪响震碎了大片玻璃，子弹穿透空气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。
莫小龙左肩爆开一朵血花，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，浸湿了握着滑翔翼绳索的手指。
滑翔轨迹顿时歪斜，像被狂风撕扯的纸鸢。
他咬牙看向枪声来源——对面楼顶的水塔后，周子豪居然没死！那家伙趴在天台边缘。
狙击枪镜片反着冷光，半边脸还带着坠机时的烧伤，结痂的皮肤像块劣质的补丁。
"第三课补上。"周子豪的狞笑通过藏在莫小龙衣领里的微型耳麦传来，信号有些杂音，"反派都爱说废话？老子偏不！"
第二发子弹撕裂空气而来，带着死亡的气息。
莫小龙猛拽滑翔翼绳索急转，身体在空中划出个诡异的弧度，子弹还是擦过大腿，血珠在空中拉出细长红线，像条转瞬即逝的红绸带。
他眼前发黑，手里的手术刀突然被人凌空抽走——那只手骨节分明，戴着枚磨得发亮的银戒指。
"第西课。"熟悉的烟嗓在耳边炸响，带着烟草与酒气，"装完逼记得看路。"
黑色唐装衣角掠过视野，那人踏着楼体突出的空调外机纵跃如飞，动作比猴子还敏捷，反手掷出手术刀。
刀光如流星划过两百米距离，精准扎进周子豪持枪的手腕！
惨叫声中，莫小龙被拎着后领甩进某层破碎的窗户，踉跄着滚进一堆文件柜里，金属抽屉砸在背上，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"师...师父？"他抖着嗓子抬头，逆光里站着个精瘦老头，花白胡子扎成小辫，用红绳系着，唐装胸口绣着条褪色青龙，龙鳞都快磨平了。
老人正用两根手指夹着根"阎王帖"，对着光线仔细端详。
眉头皱得像个疙瘩："刘一手这老乌龟，都二十年了还在针上淬五步蛇毒？"
随手把毒针弹进垃圾桶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"真是没长进。"
莫小龙的眼泪"唰"地下来了，不是疼的，是激动的。
他挣扎着要起身，却被老头一脚踩住肩膀。
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："躺着吧小兔崽子，毒血还没排干净就敢玩极限运动？嫌命长是不是？"
粗糙的手掌按上他伤口，一股温热的内力如沸水灌入经脉，烫得他龇牙咧嘴。
"那俩丫头给你渡的纯阴血？倒是有点用，不然你小子现在己经凉透了。"
窗外传来首升机轰鸣，越来越近。
老头眯眼看了看，烟袋锅在掌心敲了敲："哟，执法堂的'黑蜻蜓'都出动了？排场不小。"
突然扯开莫小龙衣领，对着隐藏麦克风吼。
"邢家丫头！再不来接你师弟，老子把他扔下去喂鱼！让他跟楼下的汽车保险杠亲密接触！"
耳机里立刻传来邢紫嫣的尖叫，背景里还有螺旋桨的噪音："莫九针？！您老没死啊？我还以为您早被阎王爷请去喝茶了！"
紧接着是梦曦瑶急促的声音："转向！33层！保持高度，准备强行着陆！"
五秒后，首升机粗暴地撞碎整面玻璃幕墙，碎片像暴雨般落下。
邢紫嫣红裙翻飞地跳下来，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稳如平地，冲过来就抱住莫小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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