竞赛当天的清晨，沈清辞站在镜子前系领带时，指尖抖得厉害。浅灰色的校服领带被他系得歪歪扭扭，像条没睡醒的蛇。窗外的阳光己经爬上来了，在地板上投下窗帘的影子，忽明忽暗，像他此刻的心跳。
“清辞，陆知衍在楼下等你呢。”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
沈清辞深吸一口气，抓起书包冲下楼。陆知衍站在单元门口的梧桐树下，穿着和他同款的校服，白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，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，晨光落在他发梢，镀上一层浅金。
“等很久了吗？”沈清辞跑过去，额角沁出薄汗。
“刚到。”陆知衍的目光落在他歪掉的领带上，伸手替他解开重系，“紧张？”
指尖划过颈侧时，带着微凉的触感，像羽毛轻轻扫过。沈清辞的脖子瞬间绷紧，能闻到他指尖淡淡的薄荷味——大概是早上刚洗过手。“有、有点。”他讷讷地说，不敢抬头看他。
“别动。”陆知衍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气音擦过耳畔。他系领带的动作很熟练，手指绕着布料打了个利落的结，最后轻轻一拉，松紧刚好。“好了。”
沈清辞抬头时，正撞见他收手的动作，阳光在他手腕的骨节上跳，像落了串细碎的光。“谢、谢谢。”他的耳尖又开始发烫。
两人并肩往考场走，街边的早餐摊飘来油条的香气。陆知衍忽然拐进巷口，片刻后拿着两个热包子出来，塞给沈清辞一个：“肉包，趁热吃，垫垫肚子。”
是沈清辞喜欢的香菇肉馅。他咬了一口，温热的汤汁在舌尖漫开时，忽然想起陆知衍好像从来不吃香菇，上次在图书馆分三明治，他特意把沈清辞那份里的香菇都挑了出去。
“你不吃吗？”沈清辞含糊地问。
“我早上吃了粥。”陆知衍踢着路边的小石子，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，“快吃，不然一会儿凉了。”
走到考场门口时，己经聚集了不少考生。林汤圆举着瓶功能饮料冲过来：“清辞哥！陆哥！加油啊！我跟夏晓苏念在外面等你们出来！”他脖子上还挂着个相机，说是要拍他们走出考场的“凯旋照”。
夏晓和苏念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拿着写着“逢考必过”的小牌子，看见他们就挥了挥手。苏念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时，忽然笑了笑，朝他比了个“加油”的口型。
进考场前，陆知衍从书包里掏出支笔，塞进沈清辞手里。是支全新的黑色水笔，笔杆上贴着个小小的星星贴纸，和上次那颗星星糖的形状一模一样。“用这个，顺手。”
沈清辞捏着笔，笔杆被体温焐得温热。他忽然想起深夜教室的热可可，想起操场边的青柠糖，想起陆知衍替他系领带时认真的侧脸——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，早就像这星星贴纸一样，悄悄贴满了他的心事。
“陆知衍。”他攥紧了笔，声音有点发颤，“我们……一起加油。”
陆知衍愣了愣，随即笑了。阳光落在他眼里，亮得像揉了碎金：“好，一起。”
考场的铃声响起时，沈清辞坐在座位上，指尖划过笔杆上的星星贴纸。他抬头看向斜前方的位置，陆知衍正好也转头看过来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一下，像电流窜过，又很快分开。
但沈清辞的心跳却忽然稳了下来。
他摊开答题卡，笔尖落下的瞬间，忽然觉得那些复杂的公式、难解的模型，都变得清晰起来。就像陆知衍说的那样，他做过的题够多了，错题本记得够细了，更重要的是——
考场外有等着他的人，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人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，掀起陆知衍白衬衫的衣角，也吹动了沈清辞额前的碎发。他低头看着试卷上的第一道题，忽然笑了。
原来有些力量，真的会藏在并肩走过的晨光里，藏在温热的肉包里，藏在贴了星星贴纸的笔杆上，像此刻拂过卷面的风，温柔，却坚定，推着他往前去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PAU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