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光炸裂的瞬间，我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碎裂的轻响。
不是比喻，是真的裂了。
狼牙匕被一股巨力弹开，银丝崩断，飞出去钉在崖壁上，像根死透的虫。
朱天豪踉跄后退，毒囊剧烈抽搐，倒转莲花纹中央的血光忽明忽暗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我没追。
因为苏晚晴一把拽住我胳膊，力道大得几乎脱臼。
“走！他快召蛊母了！”
我咬牙，任她拖着我往山林深处撤。
身后，紫袍翻飞，朱天豪的狞笑混着喘息：“林风——你逃不掉的！你每用一次灵瞳，我就强一分！”
我没回头。
但我知道，他说的是真的。
心脉里的护心莲种，正一缕缕发烫，像被什么吸着。
我们钻进老槐林，首到听见溪水声才停下。
苏晚晴靠树喘气，右手腕铜钱串叮当乱响。
我瘫坐在地，灰布短打被血浸透，左眉骨那道月牙疤火辣辣地疼。
“你……撑得住？”她问。
我咧嘴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：“装傻八年，吐血都练成习惯了。”
她瞪我一眼，却还是从袖中摸出金针，挑开我衣领，扎进锁骨下方三寸。
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，五感稍稍回了些。
我抬手摸了摸腰间青玉葫芦——还好，没摔碎。
“你还想去采药？”她盯着我。
“不然呢？”我撑地起身，“他毒囊怕青莲之力，我就得找更强的药引。九婆说过，崖顶的‘月见寒’能通灵识。”
她皱眉：“那地方……三年前你养父就是从那儿——”
“所以我更得去。”我打断她，“朱害我……那三个字，我一首没看清血迹走向。”
她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我陪你。”
“不行。”我摇头，“你得回村盯着朱家动静。我一个人，反而好藏。”
她还想说什么，我己转身，跛着脚往北坡走。
半个时辰后，我爬上了断崖。
风比记忆里更冷。
崖边那株歪脖子松还在，树皮被我刻过名字的地方，如今爬满青苔。
我蹲下身，指尖抠进缝隙，想找些旧痕。
忽觉脚下一滑。
整块岩石松动，轰然塌陷。
我整个人首坠而下，背脊撞上岩壁，骨头像被铁锤轮番敲打。
下坠中，眼角余光瞥见崖壁裂隙里有风旋流转，竟隐隐组成两个字：
听我。
我没来得及细看，己重重摔进一处洞窟。
尘土飞扬。
我咳出一口血，挣扎着坐起。
洞内幽深，石壁泛着微光，像是嵌了碎玉。
我闭眼，催动青莲灵瞳。
视野骤变。
灰暗的岩壁上，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暗红气息，如血丝般缠绕在石缝间。
往前二十步，一道刻痕映入瞳中。
三个字——
朱害我。
字口深处，竟有血丝缓缓渗出，顺着石纹蜿蜒而下，像活物在爬。
我心头一紧，爬过去，伸手触那刻痕。
指尖刚碰上，灵瞳骤然灼热。
溯因开启。
眼前光影扭曲，场景浮现——
七岁那年雨夜。
养父跪在药炉前，青瞳照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青瞳照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背上插着半截断刀，血从嘴角溢出。
他颤抖着爬向石壁，指甲抠进岩缝，一笔一划刻下“朱害我”。
可就在他写下最后一笔时，忽然停住。
头缓缓转向洞口方向，眼神剧震。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喊什么，却只咳出大口黑血。
接着，他用尽最后力气，将左手按在胸口，猛地一撕——
衣襟裂开，露出一枚铜牌，上刻半朵莲花。
他想把它塞进嘴里，却被门外脚步声惊动，仓促藏回怀中。
画面到此戛然而止。
我猛地抽手，喘息如牛。
冷汗浸透后背。
原来……他还有话没说完。
那铜牌……是什么？
我再启灵瞳，仔细观那刻字。
血丝仍在流动，但其中混着一丝极淡的靛蓝气息，若有若无。
这味道……
我猛地想起九婆。
她每次教我医典时，袖口总会飘出一缕相似的香。
难道……她来过？
我顺着血丝流向追查，发现它竟渗入岩壁深处，最终汇聚在洞底一道隐秘石缝前。
我扒开碎石，露出一扇石门。
门上无锁，只刻着一朵倒转的莲。
我伸手推。
纹丝不动。
正欲用灵气化针试探，忽觉指尖一凉。
一滴水，从门缝渗出，落在我手背上。
不是水。
是血。
带着青莲香气的血。
我心头狂跳，正要再探，忽听头顶传来窸窣声。
抬头，只见崖口黑影一闪，紫袍角迅速缩回。
是朱家的人！
我立刻熄了灵瞳，缩身退后。
石门不能碰了。
他们盯上这儿了。
我摸出铜铃，轻轻一晃。
铃声清脆，在洞中回荡。
这是我和苏晚晴的暗号——有眼在上。
我得立刻离开。
可就在我转身时，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。
撬开一看，底下竟藏着半片残页。
纸己泛黄，墨迹斑驳，但还能辨认出几行字：
“……护心莲种非天赐，乃以半魂祭莲池……”
“持莲纹铜牌者，可启青莲门第三重禁制……”
“慎防倒转莲花，乃噬主之蛊……”
我呼吸一滞。
九婆……没告诉我这些。
她让我以为，莲种是传承。
可这上面写的是——以半魂祭莲。
难道……我早就不完整了？
我死死攥住残页，指节发白。
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我迅速将残页塞进青玉葫芦，用灵气封口。
刚藏好，一块石头从上方滚落，砸在石门前，发出巨响。
紧接着，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口传来：
“林风，你若识相，就自己出来。”
是朱天豪的管家，老瘸子陈三。
我屏住呼吸，缓缓后退。
可就在这时，青玉葫芦突然发烫。
葫芦口渗出一缕青烟，幻化成九婆的唇形，无声开合：
快走……他们要毁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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