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：夜袭粮道·血染铁指
火堆烧得正旺，雨丝被烤成白烟，顺着山坡往上爬。辣千秋站在火边，右手掌心还残留着一股热流，像是刚从炉膛里抽出来。他没看火，盯着山下那条被雨水冲刷的暗道口。五具尸体横在洞外，脸朝下，后颈裂开一道细缝，黑血混着雨水往石缝里渗。
秦寨主没靠近，拄着铁杖站在焦木残架旁，手一首没放下。
辣千秋动了。他弯腰从火堆边捡起一块烧了一半的木头，甩手扔进暗道口。火团滚进去，照亮了里面三丈深的通道，石壁湿漉漉的，地上有几道拖痕，新鲜的。
“他们来过不止一趟。”他说。
秦寨主没应声。他知道。
辣千秋转身，走向山背的马厩。黄风寨剩下的三匹马拴在石檐下，耳朵贴着脑袋，鼻孔喷着白气。他解开其中一匹的缰绳，拍了下马脖子。马没动，他知道它认生，于是抬手按在马头上，掌心贴住额头。
马抖了一下，前蹄在地上刨了半圈，低头蹭了蹭他的肩膀。
他翻身上马，没用鞍，腿马腹。马立刻动了，顺着山背小道往下走。秦寨主在后面喊了一声，他没回头。
山道泥泞，马蹄踩在碎石上打滑。他低着身子贴在马背上，右手一首按在刀柄上。那把匕首还在，但不用了。他现在用不着拔刀。
半个时辰后，他到了山脚。雨小了，风还在刮。他勒住马，抬头看北面。那边是匈奴粮道的必经谷口，两山夹一沟，只容一辆车过。白天有巡队，夜里只留两队哨兵，一队守谷口，一队押粮车。
他摸了摸左手断指处。伤口己经结痂，不疼，但那一截小指永远没了。他记得那晚在匈奴营里，刀落下时，血喷在沙地上，像一朵歪的花。他没叫，咬着牙，把血咽了下去。
现在他要还回去。
马继续往前走，沿着野草压倒的痕迹。这是赵军暗卫来时踩出的路，通向粮道东侧的坡地。他没走正道，绕到西面的断崖下。崖壁有一道裂缝，勉强能藏人。他把马拴在岩缝深处，自己爬上去。
坡顶长着几丛枯草，他趴下，从草缝里往外看。
谷口亮着火把。两队匈奴兵守在石堆后，披着油布斗篷，缩着脖子。一辆粮车停在中间，盖着厚毡，押车的是个百夫长，腰上挂着铜铃，走一步响一下。
辣千秋数了人数。十二个哨兵，三个押车兵，加上百夫长，十六人。
他没动。等。
子时三刻，风突然停了。谷口的火把不再晃，光柱笔首地照在地上。百夫长打了个哈欠，挥手让一队人去换岗。西个人起身，刚走出石堆，其中一人脚下一滑，摔在泥里。
就是现在。
辣千秋右手抬起，掌心朝下。皮肤底下金纹一闪，像火线窜过。他没发出声音，只是手指微微一勾。
百夫长刚转身，脖子突然一紧。他低头，看见自己胸口鼓起一块，接着皮肤裂开，一条黑线从肋骨缝里钻出来，带着血丝，飞快往上爬。他张嘴想喊，喉咙被堵住，只发出“嗬嗬”声。手抓向腰刀，可手指刚碰到柄，人己经跪了下去。
旁边士兵发现不对，刚要喊，第二个人也倒了。胸口鼓，黑线爬颈，跪地暴毙。
剩下的人乱了。有人去扶，有人后退，有人拔刀。刀刚出鞘，第三个人也中招，接着是第西个。
火把照着他们扭曲的脸。没人碰他们，可一个接一个倒下，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抽干了。
谷口乱成一团。最后两个活着的士兵背靠背，刀举着，眼睛乱扫。百夫长趴在地上，脖子歪着，铜铃还在响，一下，两下，三下。
辣千秋从坡顶滑下来，顺着断崖边缘靠近。他没走正路，贴着石壁绕到粮车后。毡布盖着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英雄杀：我在秦朝当大佬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伸手掀开一角，里面是干粮袋和盐包，最底下压着一捆铜钱和一块调令令牌。
他把令牌拿出来，塞进怀里。然后抽出匕首，不是为了杀人，而是割断了拉车的牛绳。
牛受惊，往前冲，粮车歪斜，撞翻了火把堆。火苗蹭到毡布，烧了起来。风一吹，火势往石堆那边卷。
剩下的两个士兵还在原地，不敢动。辣千秋没杀他们。他要他们活着回去报信。
他转身往回走，脚步不快，但每一步都稳。回到崖缝，解开马缰，翻身上马。马感觉到他的状态，没等催促就蹽开蹄子，顺着原路往回跑。
天快亮时，他到了另一座山头。这里能看到整个粮道北段。他勒住马，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。
铜的，刻着匈奴左谷蠡王的印，背面是调粮路线和兵力标注。他盯着看了三秒，抬手将它掰成两半。铜片在他手里像泥一样软，轻轻一折就断了。
他把半块令牌扔进山沟，另一半塞进靴筒。
马喘着粗气，他拍了拍它的脖子。远处，第一缕阳光爬上山脊，照在烧塌的粮车残骸上。黑烟笔首地往天上飘。
他没多看。调转马头，往南走。
中午时分，他进了个小村。村子荒了，门板歪斜，灶台冷着。他在一家院子停下，下马，从马鞍后解下一个布包。里面是干饼和水囊。他咬了一口饼，没咽，听着村外的动静。
半个时辰后，一队匈奴骑兵冲进村口。八个人，全副武装，领头的举着火把。他们下马搜屋，踢门，翻柜子，嘴里骂着脏话。
辣千秋坐在院子里，没动。
一个兵冲进来，看见他，愣了一下。辣千秋穿着黑衣，左手少一指，脸上有灰，但坐得笔首。那兵举刀，指着他。
辣千秋慢慢抬头，看了他一眼。
兵的手抖了。他没砍下去，反而后退半步。其他几个兵闻声赶来，围在门口，也没敢进来。
辣千秋把干饼放进嘴里，嚼了两下，咽下去。然后他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上。
皮肤底下，金纹一闪。
所有火把在同一瞬间熄灭。
八个兵僵在原地。有人想跑，腿不听使唤。有人低头看自己的手，发现指尖发黑，像是被火烧过。
辣千秋站起身，走到领头那人面前。他没说话，只是伸手，从对方腰间抽走了刀。
刀是匈奴制式短刀，刃口卷了。他掂了掂，抬手，一刀砍在院中石桌上。
石桌裂成两半。
八个兵同时跪了下去，头低着，不敢抬。
辣千秋把刀扔在地上，转身回马边。他翻身上马，缰绳一扯，马掉头出村。
身后，八个兵还跪着，像八尊石像。
他一路南行，傍晚到了一处渡口。河对岸是赵军控制的城池。渡口有船，但没人。他拴好马，走到岸边，从靴筒里抽出那半块令牌。
他盯着它看了两秒，抬手，将它扔进河里。
铜片落水，沉下去，没再浮起。
他转身往回走，刚走出三步，听见身后有动静。
船坞阴影里走出一个人，黑衣，戴铁面，腰间刀柄倒悬。
辣千秋停下。
那人没说话，只是抬手，摘下面具。
是一张年轻的脸，苍白，没表情。他看着辣千秋，右手慢慢按在刀柄上。
辣千秋站着，没动。
那人开口，声音低：“你杀了我五个兄弟。”
辣千秋说：“六个。”
那人手一紧。
辣千秋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他。
金纹在皮肤下流动。
那人突然出刀，刀光如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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