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白袍人话没说完，辣千秋己经动手了。
他一肘砸在对方咽喉，面具咔地裂开一道缝，可那双眼睛还是没反应，像两口枯井。辣千秋反手抽出袖中短匕，刀背拍在药锅边缘，整口锅轰地翻倒，药汤泼了那人一身。
白袍嘶啦冒烟，皮肤开始发黑起泡，但那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“真不是人？”辣千秋后退半步，顺手抄起架子上的铁钳，夹住一块烧红的炭扔进药锅残底。火苗“腾”地窜起，照亮整个药房。
就这一瞬，他看清了墙上挂着的东西——一整排干枯的心脏，每颗都缠着金线，线头通向屋顶的木梁，最后汇成一个扭曲的符阵。
“搞什么阴间手办展？”他低骂一句，脚尖勾起地上的钥匙，甩向门口。
钥匙撞上铁栅门，发出清脆一响。那白袍人果然动了，机械般转过身，朝声音方向走去。
辣千秋趁机翻上药柜，从最顶层摸出个陶罐。罐身刻着三角犀头的图腾，封口用的是兽皮，扎着一根漆黑的角刺。
他挑了挑眉，撬开一看，里面是半罐暗红色粉末，闻着有股铁锈味。
“犀角粉？这不纯啊，掺了人血。”他塞回罐子，贴墙挪到通风口下方。那儿有条窄梁，通向屋顶夹层。
白袍人走到门边才发现上当，猛地回头，动作却迟了半拍。辣千秋己经踩着梁木翻身而上，顺手把陶罐塞进背包。
夹层里堆着几口木箱，他撬开最近的一口，里面全是三角犀角，长短不一，切口新鲜。第二箱装的是人骨，指节上还带着金纹烙印。第三箱最沉，打开后一股腥臭扑面——是凝固的血液，分装在小瓷瓶里，每瓶贴着名字和日期。
“药奴名单？”他扫了一眼，突然盯住角落里那本破册子。
翻开第一页，上面写着“龙犀丸炼制法”。
“好家伙，这不就是Boss掉的终极装备说明书？”
他快速浏览，发现这药丸需要三味主材：三角犀角、药奴精血、月圆夜的露水。辅材倒是常见，都是山里能采的草药。但最关键的一步是“以身炼药”，得把药吞下去，在体内用真气熬炼七天，不然就是毒。
“这不是炼药，是炼命。”他合上册子，塞进怀里。
正要撤，屋顶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他缩身躲进箱缝，听见有人掀开通风板。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：“药房出事了？”
是那个白袍人，居然还能说话。
“人跑了，但动了配方。”另一个声音回应，带着浓重鼻音，“通风口有脚印。”
“追不了。”沙哑声说，“他拿了‘引子’。”
“引子？”
“第一炉龙犀丸的母药，就藏在陶罐里。没有它，后续的药都炼不成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等。药神会来找它。”
辣千秋屏住呼吸，手指悄悄摸向月光宝盒。盒子安静地躺在背包里，一点动静没有。
等两人走远，他才从夹层滑下，原路返回。经过药房时，那口大锅还在冒烟，地上躺着白袍人的尸体——不对，是空了的白袍，里面什么都没有，就像衣服自己站了会儿。
他没多看，快步穿过密道，回到石室。三当家还在等，见他出来，立刻问：“拿到了？”
辣千秋掏出陶罐晃了晃：“不止。我搞到了配方。”
三当家脸色变了：“你疯了？那药吃了会爆体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辣千秋咧嘴，“所以我不会自己吃。”
他转身就走，三当家追上来：“你要拿它对付酋长？”
“不。”他头也不回，“我要全村一起吃。”
回到村子时，天刚蒙蒙亮。
三角犀踩出的裂缝还在冒热气，村民们缩在屋后不敢出门。辣千秋一脚踹开祠堂门，把陶罐往供桌上一放。
“都出来！免费发福利了！”
没人动。
他冷笑，抓起陶罐倒出一撮粉末，混进水碗，一口灌下。
“毒发了我就是第一个，行了吧？”
五分钟后，他站在祠堂门口原地蹦了三下，又做了十个俯卧撑。
“看见没？活蹦乱跳！这叫‘龙犀丸’前体，喝了力气翻倍，跑得比狗快，还能抗揍！现在，谁要？”
老村长拄着拐杖出来，眯眼盯着他：“你从黑风寨拿的东西，能信？”
“不信拉倒。”辣千秋掏出配方册子拍桌上，“但我告诉你，兽人酋长三个月来一次，专抽带金纹的人心。你们谁身上有金线，自己摸摸。”
人群一阵骚动。
一个少年卷起袖子，小臂内侧赫然有一道淡金色细纹。
辣千秋指着他说：“他就是下一个祭品。现在，要么等死，要么变强。”
他抓起药杵，把犀角粉、草药、露水倒进石臼，开始猛砸。
“主材就这些，辅材你们自己采。七天后，我帮你们炼药。但有个条件——药炼成后，所有人一起吞，谁也不准藏私。”
老村长沉默良久，终于点头：“信你一次。”
接下来七天，全村疯了一样采药、晒药、磨粉。
辣千秋把配方拆成三份，分别交给三个小组，自己守在炉边。月光宝盒放在一旁，每次药材入锅，盒子都会微微发烫，金光一闪而过，像是在过滤杂质。
第五天夜里，炉火突然变蓝。
他猛地睁眼，发现盒盖自己打开了，一道金光射进药锅。锅中药液沸腾，咕嘟咕嘟冒出金泡，最后凝成一颗拇指大的黑丸，表面浮着细密金纹。
“成了？”他夹起药丸，刚要细看，整颗丸子突然震了一下。
不是错觉。
他低头，发现自己的皮肤底下，那条金纹也在同步震动，像是在呼应。
“合着这药还认亲？”他冷笑，把药丸放进玉盒，锁进地窖。
第六天，村民陆续交来配好的药材。他按比例混合，分装进三十个小罐，每罐都滴入一滴自己的血——这是配方里没写的，但他试过，不加血的药炼出来就是毒。
第七天清晨，全村三十六人站在祠堂前。
辣千秋捧着药盒走出来，打开盖子，三十颗龙犀丸整齐排列，每颗都在微微发烫。
“吞了它，七天内别运功，让药自己走。扛过去，你们就是人形坦克。扛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我给你们每人挖了坟。”
没人退。
三十颗药丸被分下去，所有人仰头吞下。
辣千秋自己也吃了一颗。
药丸入腹，立刻化作一股滚烫洪流，首冲西肢百骸。他跪倒在地，肌肉抽搐，骨头像被重锤一根根敲碎又重组。
他咬住木桩，硬撑着没叫出声。
两个时辰后，第一个村民醒来，一拳砸在墙上，整面土墙轰然倒塌。
接着是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有人一跃跳上屋顶，有人徒手劈开石磨。
辣千秋缓缓站起，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光。
“行了。”他活动肩膀，咔吧作响，“现在，咱们该去黑风寨收利息了。”
他转身走向村口，脚步沉稳。
身后，三十六道身影陆续跟上，脚步踏地，震得地面裂缝蔓延。
就在这时，他背包里的月光宝盒突然弹开，一道金光射向天空。
远处山巅，一道黑影缓缓抬头。
那人胸前，玉佩裂纹深处，血丝再次搏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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