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温突破六十五度的第五天，水成了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。
林晚的短波收音机里，断断续续传来幸存者的嘶吼：“一瓶矿泉水！换半根金条！有人换吗？！”“我有药！退烧药换三瓶纯净水！求求了！我儿子快烧傻了！”
监控屏幕上的画面更是触目惊心——
市中心的广场上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举着半瓶未开封的矿泉水，周围围了二十多个人，有人掏出金戒指，有人举着压缩饼干，甚至有个女人抱着怀里的婴儿，哭喊着“用孩子换行不行”。男人被吵得烦躁，突然把水往地上一摔，浑浊的液体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，只留下一滩湿痕。人群疯了一样扑过去，趴在地上舔舐那点水汽，互相推搡着，指甲划过对方的皮肤，渗出血珠也毫不在意。
“疯了，真是疯了……”赵兰端着刚洗好的葡萄路过，看到这一幕，手里的盘子差点没端稳，“一瓶水……真就比命还金贵了？”
林建国正在调试新接的水管，闻言叹了口气：“昨天听顾先生说，城郊的黑市，一瓶普通矿泉水己经炒到了五千块，还得是以前的旧钞，新发行的应急券都不认。就这，还得抢着买。”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几个空桶，“咱们这过滤后的水，放外面怕是能换套房了。”
林晚没说话，只是拎着一个白色的洒水壶，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。
院子的角落，摆着十几盆生机勃勃的花草。有娇艳的玫瑰，花瓣上还沾着水珠；有翠绿的绿萝，藤蔓顺着花架往下垂，叶片肥厚得能掐出水；甚至还有几盆草莓，藤蔓上挂着几颗泛红的果子，是赵兰闲得慌从空间里移栽出来的。
这些花，全是用过滤后的纯净水浇的。
林晚拧开旁边的水龙头，清澈的水流“哗哗”涌进洒水壶，带着从地下井抽出的天然凉意。她举起水壶，手腕轻轻倾斜，水流均匀地洒在玫瑰根部，水珠落在叶片上，顺着纹路滚落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“姐！你又浇花啊？”林睿从泳池里探出头，脸上还挂着水珠，“妈说那草莓快熟了，浇这么多水会不会烂根？”
“不会，”林晚笑了笑，又给绿萝浇了半壶水，“空间里的土是改良过的，排水好着呢。多浇点水，长得快。”
她这话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，怕是能被活活气死——多少人在为一口脏水拼得头破血流，她家却用能换金条的纯净水浇花，还担心“浇多了烂根”。
赵兰走过来，看着那几盆水灵的花，又看了看洒水壶里剩下的水，忍不住念叨：“这水……是不是太金贵了点？留着喝多好，浇花怪可惜的。”
“妈，咱家不缺这点水。”林晚放下水壶，摘了片绿萝叶子，手感厚实光滑，“你看它们长得多好，看着就舒心。末世里，能有这么点鲜活的颜色，比省那点水值多了。”
她没说的是，地下室的生活用水箱还满着，过滤系统每天能产出三百升纯净水，别说浇花，就是每天换一次泳池的水都够。当初囤货时，她特意买了二十套顶级过滤设备，从粗滤到精滤，再到紫外线杀菌，确保每一滴水都干净得能首接喝——现在看来，这步棋走得太对了。
顾晏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，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，正往里面灌自来水。看到林晚浇花的动作，他眼底没有惊讶，反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：“这些玫瑰，是你空间里培育的那个品种？”
“嗯，”林晚点头，“叫‘冰莓’，耐晒，花期还长。努力奋斗的小萌新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前几天移栽出来的，没想到长得这么快。”
顾晏辰走到花架旁，看着那几朵盛放的玫瑰，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，在六十五度的高温下依旧挺拔，完全不像外面那些枯成灰的植物。“用纯净水浇，确实不一样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昨天巡逻时，看到有人在路边挖野草根，说泡水喝能解渴。对比起来，你这花……确实奢侈。”
“奢侈才好呢。”林晚拿起洒水壶，又给草莓浇了点水，“咱们囤这么多物资，不就是为了不用像他们那样，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，连朵活花都见不着吗？”
顾晏辰看着她的侧脸，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落在她脸上，她正专注地看着草莓的新叶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他突然觉得，这末世里最奢侈的，不是那瓶能换金条的矿泉水，而是这份“不心疼”的底气——知道自己永远有后路，永远不用为一口水、一朵花委屈自己。
中午吃饭时，电视上放着林晚提前下载好的纪录片，讲的是热带雨林的雨季，画面里到处是奔流的河水和茂盛的植物。林睿一边吃着冰镇荔枝，一边指着屏幕说：“姐，你看那水，比咱们家泳池还多！”
“等这波高温过去，说不定就该下暴雨了。”林建国喝了口冬瓜汤，汤是用纯净水炖的，清澈见底，“到时候啊，咱们就不浇花了，改养鱼。”
赵兰被逗笑了，给林晚夹了块排骨：“就你们父女俩想得美。不过说真的，看着院子里的花，心里确实敞亮。昨天张大妈家的孙子，据说因为喝了污水，拉得快脱水了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……”
提到张大妈，气氛沉默了几秒。但很快，林睿又叽叽喳喳地说起下午要在泳池里玩水枪，赵兰笑着说“别把水弄洒了”，林建国则和顾晏辰讨论起暴雨前要加固屋顶的排水系统。
饭后，林晚又去浇花。这次她换了个更大的水壶，不仅浇了院子里的，还把空间里移栽出来的几盆多肉也搬出来，挨个浇水。水珠落在多肉的叶片上，晶莹剔透，像一颗颗小钻石。
胡同口的监控里，那个举着金条换水的男人还在嘶吼，声音己经嘶哑得像破锣。而老宅的院子里，清澈的纯净水顺着花根渗入土壤，滋养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。
林晚蹲下身，轻轻碰了碰玫瑰的花瓣，指尖沾了点水汽。
天价矿泉水又如何？
在她家，不过是浇花的寻常水罢了。
这份在末世里近乎“凡尔赛”的从容，不是炫耀，而是她用千亿物资和提前布局，为家人撑起的一方小天地——在这里，不必为水发愁，不必为花枯萎心疼，不必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。
顾晏辰端着一杯冰镇薄荷水走过来，递给她：“浇完了？喝点水。”
林晚接过水杯，喝了一口，清凉的薄荷味在舌尖散开。她看向顾晏辰，他正看着那几盆花，眼神柔和。
“等暴雨来了，咱们种点向日葵吧。”林晚突然说，“空间里有种子，长得快，开花时金灿灿的，肯定好看。”
“好。”顾晏辰点头，“我来翻土。”
阳光依旧毒辣，外面的世界依旧为一口水疯狂。但在这恒温的老宅里，有人为一朵花浇水，有人计划着种向日葵，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和安心的味道。
这，就是她囤满物资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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