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发那天，天还没亮透，码头的露水就打湿了裤脚。吴念抱着装小白的笼子，跟着吴邪往“海鹞子”上跳，跳板晃得厉害，胖子在后面嚷嚷：“小二爷慢点！别把你家鹰摔成落汤鸡！”
“要你管！”吴念稳住身形，把笼子放在甲板的阴凉处，小白在里面扑腾着，歪头看远处的灯塔，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。
张起灵己经先一步上了船，正帮着船老大检查潜水服。他穿黑色潜水服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，布料贴在身上，显出紧实的线条，手里转着减压阀，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碰这些。吴念看得愣了愣，突然想起二叔说的“小哥以前在海里待过”，原来不是玩笑。
“发什么呆？”吴邪拍了他一把，递过来一套橙色潜水服，“试试合不合身，王老板特意给你找的小号。”
胖子正费劲地往身上套潜水服，肚子上的肉把拉链卡得死死的，他龇牙咧嘴地喊：“小三爷快来帮忙！胖爷我这‘游泳圈’要把衣服撑破了！”
吴邪笑着过去拉拉链，吴念蹲在旁边给小白套救生衣——小家伙今天格外乖，大概知道要出远门，任由他摆弄，只是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，像在撒娇。
船老大是个黝黑的汉子，姓王，嗓门比汽笛还响：“小伙子们，这西沙的浪看着软，底下藏着刀子呢！珊瑚礁跟狼牙似的，潜水时离远点，别被勾住了！”他指了指桅杆上的风向标，“今儿刮东南风，顺得很，晌午就能出近海。”
吴邪把太爷爷的水道图铺在驾驶舱的桌上，用镇纸压住边角：“王哥，您看这处暗礁群，标注水深五米，能过吗？”
王老板眯眼瞅了瞅：“能是能，但得绕着走——去年有艘渔船在这儿搁了浅，船底刮了个大窟窿。”他拍了拍吴邪的肩，“你们要找的沉船，我估摸着就在那片礁群后面，我给你们指个隐蔽水道，人少，安全。”
甲板上，张起灵正往气瓶上缠防水布，吴念凑过去看，发现他在布上绣了个极小的麒麟图案，针脚密得像模像样。“小哥，你还会这个？”
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，把缠好的气瓶递给他：“防水。”声音轻得像海风。
胖子终于穿上了潜水服，正叉着腰跟小白炫耀：“瞧见没？胖爷我这造型，在海底比鲨鱼还威风！”小白“啾”地叫了一声，扑腾着翅膀飞起来，在他头顶盘旋一圈，拉了坨屎精准地落在他潜水服的帽子上。
“我操！这小畜生！”胖子跳着脚去抓，小白早飞回到吴念肩上，得意地蹭着他的耳朵。
吴念笑得首不起腰，吴邪在驾驶舱里听见动静，探出头来喊：“别闹了！准备出发了！”
王老板拉响了汽笛，“呜——”的长音划破晨雾，船身缓缓驶离码头。吴念扶着栏杆往后看，见二叔站在栈桥上，手里还拎着他忘带的野菊花茶，盗墓：我吴邪弟弟撒娇卖萌闯九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盗墓：我吴邪弟弟撒娇卖萌闯九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身影在晨雾里越来越小。
“二叔！我们走了！”他扯着嗓子喊。
远处的身影挥了挥手，看不清表情，却像有股力气顺着海风传过来，稳稳落在心里。
船驶出江口，海水渐渐从浑浊的黄变成透亮的绿，最后在远方铺成一片蓝，蓝得晃眼。小白站在栏杆上，展开翅膀迎着风，喉间发出清亮的“啾鸣”，像是在跟海鸟打招呼。
“你看它，比你还兴奋。”吴邪走过来，递给吴念一瓶橘子汽水，“王老板说下午能钓到石斑鱼，晚上烤着吃。”
“那得让胖子去钓，他手气好。”吴念拧开汽水瓶，气泡“滋滋”地冒出来，“对了哥，你说海底墓里会不会有跟鲁王宫一样的机关？”
“不好说。”吴邪望着远处的浪花，“但有太爷爷的图，还有小哥在，肯定没事。”他顿了顿，突然笑了，“说起来，你这次比去陕西时沉稳多了，没像上次那样见了巨蟒就慌。”
吴念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铜书签，金属在海风里有点凉：“那是，我现在也是跟着铁三角出过好几次墓的人了，怎么着也得有点长进。”
正说着，胖子举着鱼竿跑过来，鱼竿弯得像弓：“上钩了！大家伙！快来帮忙！”
张起灵最先过去，伸手按住晃动的鱼竿尾，手腕轻轻一扬，一条银亮的鱼被甩上甲板，扑腾着溅了胖子一身水。
“我操！石斑鱼！够咱仨吃一顿了！”胖子乐得首拍手。
小白突然从栏杆上飞下来，用喙啄了啄鱼的尾巴，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。
甲板上的笑声混着浪声、风声、鱼的扑腾声，还有王老板哼的渔歌，在一片湛蓝里荡开。吴念靠在栏杆上，看着哥哥和胖子收拾鱼，看着小哥蹲在旁边研究海图，看着小白在阳光下舒展翅膀，突然觉得这趟西沙之行，不管藏着多少未知，都会像此刻的海风一样，清爽又踏实。
他掏出二叔给的新鹰哨，对着大海吹了个长音。哨音清亮，小白立刻飞回来，落在他胳膊上，用头蹭着他的脸。
远处的海鸥跟着船影飞，浪花拍打着船舷，像首没谱的歌。吴念笑着抬头，看阳光穿过小白的翅膀，在甲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真好啊。
他想。
有海，有船，有要找的秘密，有身边这群吵吵闹闹的人，还有只愿意陪着他的鹰。
至于海底的暗流和未知的机关？
管它呢。
先钓够石斑鱼，晚上烤着吃，再听胖子吹他“徒手斗鲨鱼”的牛。
路还长，海还宽，慢慢走，慢慢看就是了。
风正好，浪也温柔，他们的船，正朝着那片最蓝的海，稳稳地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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