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老爸，你和老妈这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和哥哥的死活啊，连奶奶你都不管。”
电话那头的电流声“滋滋”响了两秒，突然炸出吴一穷的大嗓门，震得吴念把手机往耳边挪了挪：“臭小子！你再说一遍？谁不管你们死活了？”
吴念蹲在铺子门口的桂花树下，小白站在肩头啄他的头发，他对着手机撇嘴：“就说你！我跟哥从西沙回来五天了，打了三回电话你们都没人接，奶奶上周说腿疼，你也不知道带她去医院看看——”
“你妈前天刚带老太太去做了理疗！”吴一穷的声音更急了，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，“片子都拍了，医生说就是老寒腿，贴两贴膏药就好。昨天你妈去给老太太送降压药，手机落家里了，不是故意不接！”
吴念愣了愣，摸了摸鼻子：“哦……那你们也没回个电话啊。”
“回了！打你哥手机，他说你们在灵隐寺爬山，让别打扰！”吴一穷哼了一声，语气软了点，“你以为你爸我真不管？天天跟你妈数着日子等你们电话，你哥说要去长白山，你妈连夜给你们缝了两床棉褥子，说那边雪大，铺在睡袋里暖和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声音突然顿了顿，像是不好意思似的：“……你奶奶昨晚还念叨，说念念爱吃她腌的雪里蕻，让我给你们寄点，怕你们在外面吃不好。”
吴念的鼻子有点酸，低头踢了踢脚下的桂花，小白好像察觉了，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。巷子里传来胖子喊他吃小笼包的声音，他含糊应了一声，对着手机说：“知道了……那你们也得注意身体，别老熬夜算账。”
“用你说？”吴一穷又硬气起来，“管好你自己！别跟你哥瞎闯，长白山那地方邪乎，让你小哥多看着点你。还有，别老欺负小白，那鹰跟你遭罪……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”吴念笑着打断他，“我们明天去买装备，过两天就走，到了给你们报平安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”吴一穷嘟囔着，“让你哥接电话，我跟他说两句。”
吴念把手机递给刚从屋里出来的吴邪，听见老爸在那头叮嘱：“小三爷，长白山冷，给念念多带件棉袄，他从小就怕冷……还有，别逞能，不行就回来，家里有你一口饭吃……”
吴邪笑着点头，应了声“知道了爸”，眼里的光比头顶的桂花开得还暖。
挂了电话，胖子举着个小笼包凑过来：“跟你爸吵架了？听着动静跟炸锅似的。”
“没，”吴念抢过他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，含糊道，“我爸说，奶奶给咱寄了雪里蕻。”
小白突然“啾”地叫了一声，扑腾着翅膀飞向院门口——是二叔回来了，手里拎着个保温桶，不用看也知道，准是吴妈让他带来的小笼包。
桂花香飘进嘴里，混着包子的肉香，吴念突然觉得，刚才跟老爸拌嘴的劲儿，都变成了甜丝丝的暖意。
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，都藏在絮絮叨叨的数落里，藏在连夜缝的棉褥子里，藏在奶奶腌的雪里蕻里。
挺好的。
他想。
不管走多远，总有群人在背后念叨着，记挂着，就算嘴上吵得凶，心里也揣着热乎气。
“走，吃包子去！”吴念拽着胖子往屋里跑，“我妈做的，比外面的香十倍！”
小白在头顶盘旋，啾鸣清亮，像在为这满院的烟火气，添了句轻快的注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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