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，没再多说一个字，径首朝着村子后山的一户人家走去。
玉瑶心里清楚，总这么频繁地往山上跑，难保不会被人察觉她在挖人参的事。
山里头的宝贝藏不住，一旦被有心人盯上，少不了又是一堆麻烦。
她琢磨着，得找个稳妥的幌子当挡箭牌，既合情合理，又能掩人耳目。
原主记忆的人际往来中，班上有个叫苏小芳的同学，家就住在这附近。
那姑娘性子温和，平时在学校里安安静静的，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交人选。
打定主意，玉瑶便朝着苏小芳家的方向走去。
刚到苏小芳家附近，就见苏小芳正蹲在自家门口的青石板上，手里攥着块搓衣板，低头在一个红色塑料盆里费力地搓着衣裳。
盆里的肥皂水泛着细腻的泡沫，顺着盆沿滴滴答答往下淌，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。
听到脚步声，苏小芳抬起头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，贴在光洁的额头上。
看清来人是玉瑶时，她明显愣了一下，手里的动作也停了，眼里满是诧异。
在学校里，她俩交集不多，顶多是偶尔在走廊里遇见，客气地点个头，怎么也想不到玉瑶会主动来找自己。
玉瑶快步走上前，脸上堆起几分恰到好处的亲和笑意，先开了口：“小芳，忙着呢？”
苏小芳这才回过神，慌忙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，小声应道：“嗯……是玉瑶啊。”
她心里暗暗嘀咕，前阵子还听村里人说，玉瑶被她外公接走了，说是去城里过好日子了，怎么这会子突然回来了？
而且瞧着模样，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，半点不像享福的样子。
她俩虽说交情不深，却都是家里不受重视的苦命人。
苏小芳知道玉瑶在刘家过得不易，张凤萍那性子，指不定怎么磋磨人呢。
此刻见玉瑶来找自己，她心里先软了三分，轻声问道：“你找我……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玉瑶早把说辞在心里过了好几遍，当下便垂下眼睑，声音放得又轻又低，带着几分委屈：
“这不马上要开学了吗？我想着来你家，借你上学期的课本看看。我的课本……被家里人不小心弄丢了。”
她说着，微微蹙起眉，眼里浮起一层水光，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任谁看了都要心软。
苏小芳果然没起疑。
她太懂这种滋味了，在家里说话没分量，别说课本了，就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铅笔头，都可能被弟弟拿去当柴火烧了。
她估摸着，玉瑶的课本八成也是被家里人糟践了，要么是被张凤萍拿去垫桌脚，要么是被张凤萍的小儿子撕了玩，不然好端端的，怎么会弄丢？
这么一想，苏小芳心里的同情更甚。
她赶紧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的蓝布褂子上擦了擦，那褂子的衣角早就被水浸得发皱。
“你先坐会儿。”她站起身，指了指院里的一条长凳，“我去给你拿课本。”
玉瑶道了声谢，顺从地走到长凳旁坐下。
院子里很简陋，墙角堆着些柴火，墙根下种着几棵指甲花，开得正艳。
苏小芳很快从里屋出来了，手里捧着一摞用细麻绳捆着的课本，封面上用铅笔写着她的名字，字迹娟秀工整。
“给你。”苏小芳把课本递过来，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，“这些只能借给你看看，不能拿走哦，开学还要用呢。”
“没问题，能给我看看就行。”
玉瑶连忙接过来，指尖碰到粗糙的纸页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，“我就是想补补上学期的内容，怕开学跟不上。”
苏小芳点点头，没再多问，又蹲回青石板上，继续在红色塑料盆里搓衣裳。
搓衣板撞击盆底的“咯吱”声，和着她偶尔轻轻的喘息，在安静的院子里慢慢散开。
玉瑶坐在长凳上，假装认真地翻看着课本，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院外的动静。
有了这个由头，就算有人问起，她也能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来借课本的，再稳妥不过了。
在苏小芳家借了课本，玉瑶只匆匆翻了几页，她将课本小心放回桌上，跟苏小芳打了声招呼说要去附近走走，眼神却不自觉瞟向村后面的山里。
出门时脚步还有些犹豫，可越靠近山脚，心里那股劲儿就越盛。
上次在山里挖到那颗人参后成功赚到钱，她总惦记着那片土地。
这次特意让AI光脑扫了一圈，光脑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纹，最终定格在一行字：“当前区域无异常生物活动监测，目标区域东北方向约三百米处，存在能量反应，疑似多年人参植物。”
玉瑶松了口气，光脑检测周围显示安全没人，她便猫着腰钻进了山林，脚下的落叶踩出沙沙的轻响。
找到光脑提示的那棵糙皮桦树时，她心脏忍不住怦怦跳。
树干粗壮，树根处的泥土微微隆起，隐约能看到一点苗头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她从兜里摸出小铲子，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刨土。
“是否开启辅助挖掘模式？可精准避开根系，提升完整度。”光脑“佑佑”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。
玉瑶头也不抬地拒绝：“不用，我自己来，免得动静太大。”
她怕光脑AI运作时动静太大引来不必要的注意，手里的铲子轻轻拨开的泥土，一点点将人参周围的土松透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专注的脸上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她也顾不上擦，只盯着土里那越来越清晰的参须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。
这一挖就是大半天，等她终于找第三株完整的人参，成功从土里捧出来时，夕阳都开始往山下落了。
每株参都有成年人的手指粗细，须根缠绕，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，光脑自动弹出检测结果：
“检测到三百年、五十年、一百年野生人参各一株，品质优良。”
玉瑶乐得嘴角都合不拢，小心地用干净的软布将人参裹好，贴身揣进胸前的布兜里，那里有层厚厚的内衬，刚好能护住这几株宝贝。
她拍了拍兜里的凸起，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该怎么处理，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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