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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以血立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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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梧站在水帘洞入口前方,那片相对开阔的焦土平台上。这里,是进入水帘洞的必经之路。他精钢斧顿地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如同战鼓敲响。

“就这里!”

“给俺——垒!”

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,刺入每一个执行者的神经。

老猴们沉默着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——有恐惧,有恶心,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、以牙还牙的凶狠!它们开始搬运那些沉重、冰冷、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狼尸块。豺狼头目狰狞的狼头被放置在最高处,空洞的眼窝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。下方是它庞大躯干的碎块,混杂着另外两头头狼的残骸。再往下,是那些还在微弱哀嚎的小妖躯体,如同地基的填充物,被粗暴地塞进尸堆的缝隙里!

没有怜悯,没有犹豫。只有沉默的搬运、堆砌、压实!血肉、骨骼、皮毛、内脏……被一层层垒高!暗红色的血液如同粘合剂,从尸堆的缝隙中不断渗出,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固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。

当最后一块沉重的狼尸被垒上顶端,当那些小妖微弱的哀鸣最终被压灭在沉重的尸骸之下——

一座由数十具豺狼妖尸体垒成的、高达近丈、散发着冲天血腥和死亡气息的——血肉京观!赫然矗立在水帘洞入口前方!如同一座用生命和恐惧浇筑而成的、触目惊心的界碑!

惨淡的月光下,京观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。豺狼头目那颗被刻意摆放在顶端的狰狞狼头,在夜风中微微晃动,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片焦土,诉说着最原始的警告。

所有参与垒砌的老猴都退开了几步,脸色苍白,大口喘着粗气,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它们几欲作呕。但看着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京观,一种扭曲的、源自生存本能的踏实感,却悄然滋生。这堵墙,是用敌人的血肉筑成!它隔绝的,是外界的觊觎和死亡!

孙梧站在京观之前,精钢斧拄地。他沾满血污的猴爪伸出,在通背老猴惊愕的目光中,猛地刺入京观最外侧一头狼尸尚未完全凝固的伤口深处!

噗嗤!

粘稠滚烫的妖血瞬间涌出,染红了他的五指!

孙梧转身,面向洞内所有被惊动、聚集在洞口附近、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切的老猴们。他沾满狼血的猴爪高高举起,在惨白的月光和京观狰狞的阴影下,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魔爪!

“看清楚了!” 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,在死寂的夜空中炸响,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威严与肃杀!

他染血的五指猛地挥落,狠狠按在洞口旁一块巨大、平整、相对完好的黑色岩壁之上!

嗤——!

粘稠的狼血在冰冷的岩石上拖曳出刺目的轨迹!

孙梧的手指如同最坚硬的刻刀,以血为墨,以壁为纸!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嗤嗤”刮擦声,三个龙飞凤舞、却充满了铁血煞气的大字,被硬生生刻入坚硬的岩壁深处!

【禁】!

【内】!

【斗】!

每一笔,都深入石髓!每一划,都带着淋漓的狼血!三个大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印在岩壁之上,也仿佛烙进了每一个目睹此景的老猴灵魂深处!

“一禁内斗!” 孙梧的声音如同雷霆,轰击着每一个耳膜,“花果山百废待兴,强敌环伺!凡私斗、泄愤、残害同族者——” 他猛地指向身后那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肉京观,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判:“形神俱灭!筑入此墙!永镇山口!!!”

冰冷的杀意,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,瞬间席卷全场!所有老猴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!看着那三个血淋淋的大字,看着那座狰狞的京观,再想想之前洞内被大王亲手碾死的豺狼头目……没有人怀疑这禁令的份量!这是用血写下的铁律!

孙梧毫不停顿,染血的猴爪再次狠狠刺入京观,蘸满粘稠的狼血,猛地挥向岩壁!

嗤啦——!

又是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,在【禁内斗】下方被血淋淋地刻出!

【禁】!

【伤】!

【人】!

“二禁伤人!” 孙梧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花果山,非与世隔绝!他日或有凡人误入,凡无故杀伤、掳掠、残害人族村庄者——”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,“斩立决!抽筋剥皮!悬首示众!!!”

花果山要立足,就不能成为纯粹的妖魔巢穴!至少在初期,不能主动招惹人族势力!这条禁令,是生存的底线!

最后,孙梧的猴爪第三次刺入京观,沾染上更加浓稠、近乎黑色的污血。这一次,他没有立刻书写,而是缓缓转过身,目光如电,扫过那些浑身浴血、眼中燃烧着敬畏和一丝狂热的老猴。

“第三——”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激励人心的力量,“有功——必赏!”

染血的猴爪重重落下!

【有】!

【功】!

【必】!

【赏】!

西个大字,力透石壁!血光刺目!

“凡开荒拓土、寻矿采石、奋勇杀敌、立下功勋者!” 孙梧的声音陡然变得洪亮,如同宣告,“赏!灵药疗伤!赏!神兵利器!赏!洞府灵地!更可——” 他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通背老猴、黑罴(老岩头)、以及刚刚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几个表现突出的老猴,“赐予妖将之名!统领一方!享花果山气运供养!!!”

赏!而且是重赏!从生存资源到地位荣耀!

这三条铁律,一禁一赏,如同冰火两极,瞬间击穿了所有老猴的心防!恐惧被驱散,迷茫被斩断!一条清晰、残酷却又充满希望的道路,被大王用敌人的鲜血,赤裸裸地刻画在岩石之上!刻进了它们每一个的脑海!

沉默。

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水帘洞口。只有寒风卷过京观发出的呜咽,以及岩壁上尚未凝固的狼血缓缓滴落的“嗒…嗒…”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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