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九星连珠的光晕如银链缠上南天门，长安街的灯笼突然集体爆灯，火星子落进面馆的汤锅，溅起的油星竟在案板上凝成“白骨”二字。）
长安书生（攥着笔的手突然青筋暴起）： （墨汁在宣纸上晕成血团）好个弼马温……三打！你竟打我三次！（砚台被狠狠掼在地上，碎片里映出他前世青面獠牙的影子）我那堆白骨在白虎岭晒了五百年日头，每根骨头都记着你金箍棒的疼！
悟空后代（攥着祖传的虎皮裙边角，退到牌坊下）： 先生您认错人了！我爷爷早成斗战胜佛了，他……
长安书生（拔剑劈开旁边的酒旗，绸布裂开的声响像极了白骨碎裂）： 佛？一个把“斩妖除魔”当令牌的屠夫！（剑尖首指对方眉心）你身上流着他的血，这笔账就得你还！
（与此同时，西海的浪突然倒卷，渔船的木桨在水里搅出无数个模糊的人影——那是被龙族争斗时误伤的凡人魂魄。）
西海渔民（举着鱼叉跳上龙族的珊瑚船）： 敖丙！你爷爷当年放火烧了半个渔村，我太爷爷被龙息烧成焦炭！（鱼叉狠狠扎进船板，木屑纷飞）今日不掀了你们龙宫，难平我九世怨气！
龙族侍从（举着珍珠盾格挡）： 殿下早以龙元补偿过了！当年的事是心魔作祟……
西海渔民（突然笑出声，笑声里混着海浪的呜咽）： 补偿？我太奶奶抱着烧焦的骨头哭瞎了眼，你拿什么补？（突然指向船舱里的幼龙）把这小龙宰了炖汤，倒能抵我太爷爷一根手指头！
（高老庄的面馆外，菜叶和石子正像暴雨般砸向门板。）
高老庄妇人（怀里抱着襁褓，唾沫星子溅在“八戒面馆”的招牌上）： 好色之徒！我姥姥当年被你当众拉扯，上吊三次才被救下！（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哭起来，哭声与百年前女子的啜泣重叠）你做的馒头里都藏着龌龊心思，吃了要烂肠子的！
八戒（用钉耙护住蒸笼，蒸汽在他脸上凝成水珠）： 大妹子，当年是老猪浑……可这三十年我帮高老庄修了七座桥，救了九回山洪，你家男人去年掉冰窟窿还是我捞上来的……
高老庄妇人（突然将襁褓往地上一掼，被旁边的人慌忙接住）： 修桥救难就想抹掉龌龊？我姥姥坟头的草都比你懂廉耻！（捡起块石头砸向蒸笼，笼盖弹开，雪白的馒头滚了一地，被众人踩成泥团）
（此时的五行山旧址，悟空正盯着金箍棒上跳动的凶光——那光里，他看见自己蹬翻八卦炉的烈焰，听见蟠桃会上仙官的惨叫，甚至闻到了当年被他一棒打死的小妖的血腥味。）
悟空（用手去擦棒身，指尖却被光焰烫出燎泡）： 呔！不过是些陈年旧账……（话没说完，金箍棒突然剧烈震颤，棒端竟映出唐僧当年念紧箍咒时的痛苦神情）
沙悟净（琉璃盏捧在手里，盏沿不断往下滴暗红色的液珠，落在地上便化成细小的骸骨）： 大师兄，你看……（声音发颤）这盏里淌的，是我当年吃掉的取经人……（突然蹲下身干呕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）我总说忘了忘了，原来都记在骨头缝里……
（一阵风吹过，唐僧的《人间经》突然自行翻开，残识凝聚成的淡金色字迹在纸页上流动，悟空和悟净凑过去时，字迹恰好定格：）
唐僧残识（声音轻得像叹息，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）： 记忆若成执念，便是最深的妖；能解此劫者，唯有在过往的伤口上，种出当下的花。
（话音刚落，长安方向传来一声巨响——那书生的剑劈中了悟空后代身后的石碑，碑石裂开的瞬间，无数道记忆碎片像萤火虫般飞散，其中一片落进悟空的掌心，竟显出白骨精临死前望着西天的眼神，那眼神里除了恨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。）
悟空（捏碎那片记忆，突然看向高老庄的方向）： 老猪那边怕是撑不住了，走！（金箍棒在地上一顿，震起的尘土里，隐约能看见白虎岭、流沙河、女儿国的虚影在闪烁——那是等待他们的和解锚点。）
沙悟净（紧了紧琉璃盏，盏中突然映出一个模糊的画面：未来的某一天，流沙河上搭起了石桥，桥上有个像他的僧人，正牵着个像当年被吃路人后代的孩子走过）： 师父说得对……伤口里能开花。（快步跟上悟空，琉璃盏的微光在夜色里，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希望星子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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